“星星, 來爹爹抱抱,爹爹抱抱好不好?”鄭灝拍著手對祈哥兒道。
麗姝就道:“你總這麼喊,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鄭灝不在意道:“乳名原本是小時候喊的, 等他讀書了, 再用那兩個字當學名不就好了。這有什麼,我勸你和我一起喊。”
“真真孩子氣, 我還是喊祈哥兒吧,老爺太太都這麼喊, 我也跟著喊習慣了。”麗姝笑道。
鄭灝從乳母手裡接過孩子,祈哥兒抱著爹爹的脖子不放, 鄭灝被口水糊了一臉,麗姝見狀用帕子遮著臉偷笑。
直等祈哥兒玩累了,麗姝才讓乳母把孩子抱下去,又親自替他淨麵,端了熱茶給他。
鄭灝愜意的呷了一口茶,對麗姝道:“明後兩天休沐, 正好帶你去青蓮庵去, 既是去看看祖母,又能故地重遊。”
鄭老夫人在家也覺得禮佛不能清靜, 故而讓鄭老爺送她去了青蓮庵。
又因為麗姝有身孕坐月子管家,沒有一天歇息,她就求鄭灝帶她出去散散心,丈夫一向和自己心有靈犀,果然有空就答應下來。
麗姝提起故地重遊,就想起她在青蓮庵餓肚子的時候,不免笑道:“那我們去的時候你要買燒雞給我吃。”
“好好好,彆餓瘦我家小娘子了。”鄭灝想起麗姝之前吃燒雞的樣子都覺得很可愛。
麗姝正欲說什麼, 見敏兒過來了,她很賞識敏兒,因為她的確人如其名機敏過人,現在派她在二門打探事情,也許諾等聽雪和絲雨嫁人之後,提拔她當二等的丫鬟到身邊伺候。
一看到她,應該就是有什麼消息傳遞。
麗姝看了鄭灝一眼,就對敏兒道:“你徑直說吧。”
敏兒卻知道不能完全說出來,換了一種語氣:“大奶奶,馮太太要帶著她兩個女兒去她弟弟那裡,太太那兒正在勸呢。”
“哦,馮表嬸怎麼要走?家裡不是住的好好地麼?”麗姝其實心知肚明,馮家是投奔鄭家的,馮太太性情很好,鄭老夫人格外喜歡這位表侄媳婦,她老人家喜歡的方式當然是常常送東西。
鄭夫人這一箭幾雕,也是先讓鄭老夫人疏遠馮太太,馮太太待不下去了自然就走。她不是舍不得兩幅嫁妝的人,但是就怕馮太太待久了不知道分寸,又哄著老太太,這樣就不好了。
再有,馮家還有兩個女兒,鄭家的兒子們都娶妻了,鄭夫人也怕瓜田李下不好。
鄭灝就道:“你也去留留客人吧,老太太不在,她們就這麼走了,等老太太回來,還以為我們招待不周呢。”
“是啊,我這就去看看。”麗姝站了起來。
去了一趟,當然是無功而返,回來的路上,敏兒就道:“裘姨媽因為兒子死了,又不願意再回去,隻能住在咱們府上。我聽說裘姨媽那裡送了好些箱籠去成親王府呢,怕是給裘側妃的。”
麗姝笑道:“給就給吧,她自然也有她的算計,怕把好東西留在咱們家了,總覺得隻是借住幾日,給瓜兩棗就打發鄭家了,算盤珠子打的精。她住這裡,既要鄭家做她女兒的後盾,又生怕出一分錢,如今她兒子偷鄭家的海防圖,還偷鄭老夫人的珠子,她不賠償眾人就算了,還裝沒事人似的。”
“奴婢就是說呢,她寡婦失業又死了兒子,竟然還不回裘家,知道咱們夫人是好性兒的人。”敏兒覺得裘姨媽也實在是臉皮太厚。
若是麗姝以前當然也是一樣義憤填膺,畢竟她是真的覺得鄭夫人很好,為人忠厚善良。
現在知曉鄭夫人不是沒有手段的人,麗姝倒是不會如此了。
就像鄭灝,在她眼裡乖的跟貓咪似的,在外麵也被人稱為胸有丘壑之人。
在去青蓮庵之前,麗姝還要去吳家去一趟,不是彆的原因,是因為吳家今年嫁女,這次出嫁據說準備了二十萬兩,吳夫人向來隨心所以,她願意給多少嫁妝誰也說不著。
鄭夫人這次就不準備過去了,隻派麗姝過去。
吳夫人一見麗姝就道:“要我說你婆婆從來都是個心軟糊塗的人,裘家那小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賬胚子,瞧瞧就出事了吧,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其實這件事情大家礙於裘姨媽的麵子都不會說出來,而吳夫人也不是打抱不平,現在說也不過是為了顯示她比鄭夫人高明罷了。
所以麗姝就道:“誰也沒想到出這樣的事情,依照我想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吧。”
彆人的家事,吳夫人就是再不濟也不好置喙,鄭家雖然現下鄭老爺致仕,但是也不是一般人家,況且還有鄭灝簡直就是後起之秀,吳家現下為吏部侍郎,但吳家個兒子都沒有功名在身,所以她家女兒都要嫁入宰相府邸,或者非常優秀的年輕人,這樣吳家才能保持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