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去彆的地方,舒氏是沒辦法下手的,偏偏是寶應寺。當年,她在閨中隨父親來滎州赴任時,途中救過一個人,後來才知曉他的身份,原來是本地藩王世子,隻可惜,那是藩王一般挑選正妻,都是在本地挑軍籍出身的。
而當年父親認為這些藩王跟養豬似的,沒有任何前途,隻有鄭家這樣的世家子弟出息,若真能科舉出仕,出將入相,那才是真的風光。
因此,她按捺下此事,從不提起,隻是後來聽說那位世子後來繼承王爵,但有個癖好,酷愛修道,以出家人自詡,但又喜和佛門僧眾混在一起。
恰好,鄭灝怕擾了佛門清靜,隻帶了一個小廝並一個長隨。
常常在暗處觀察鄭灝的舒氏,當然知曉榮喜是鄭灝回來後,具二太太這邊送過去做小廝的,平日為人很機靈,又是滎州本地人。
她先私下找了具二太太,據具二太太說她去青羊觀見過六老太太,六老太太身邊的兩個丫鬟葉兒苗兒之中,尤其是葉兒家中原本貧困潦倒,後來卻驟然有錢,還把葉兒贖身,她老人家就懷疑可能是劉氏下手。
正逢這段日子劉氏忙於祭祀,祭祀非常繁瑣,尤其是鄭家這麼大的人家,尋常三四十歲的婦人都怕出錯,更何況是她這樣的年輕人。
找準這個空子,舒氏私下在一間茶樓和具二太太會麵,屏退下人,二人把榮喜的家人控製起來。
隻要榮喜說鄭灝是餓的,她們出去找的大夫,也是早就準備好的,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鄭灝就等著喪命吧。
從此長房也就無人了,鄭清是撐不起來的,鄭灝兩個兒子還很小,鄭老爺和鄭夫人都快六張的人了。
舒氏也沒想到自己盼望的機會就這麼快來了,她的兒子死了,這麼些年行屍走肉,明明她都準備自殺了。劉氏責罵她,鄭灝趕走她侄兒,她讓他們都不好過。
彆小看小人物的反擊,是你們不仁的。
沒有宗房宗子和宗婦這層狗皮,你鄭灝和劉氏怎麼抖的起來?你們有什麼比我們厲害的。尤其是劉氏,論智慧根本就不如她,剛剛上台就打擊這個,報複那個,這都是活該。
從很早以前她就想報複鄭灝了,尤其是時日越久,她的恨意越是難耐,沒想到這麼快就能下手了。
在廚房煮粥的麗姝,對身旁的珠蘭道:“你再去請回春堂那位大夫過來?速去。我不能聽信一麵之詞。”
珠蘭一愕:“您不信任方才的大夫嗎?”
“不太信任,也許是我出自劉家吧,就連我非常相熟的人,我都未必真的會信。”麗姝看了珠蘭一眼,又叮囑:“要小心,避過旁人。”
珠蘭很快就離開了,她真的覺得自家奶奶仿佛誰都不太信得過,至於珠蘭離開之後,麗姝又見絲雨在門口微微點頭。
麗姝很快就把這裡的粥交給人看著火,出來對絲雨道:“大夫請來了吧?”
“您放心,剛剛到,拿了您的對牌從後門請來的。珠蘭方才是出去了嗎?”絲雨問。
麗姝點頭:“我讓她也出去找大夫了,至少三堂會診才行,否則,萬一出事了就不好了。大爺曾經在寺廟讀書三年都無事,平日文武雙全,在飲食上更不可能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我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餓肚子餓的。”
這次請的大夫是滎州本地神農堂的大夫,這位大夫比之前榮喜他們請的顯然查驗的更清楚,還在問榮喜鄭灝有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榮喜都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麗姝進來了,床上的鄭灝開始呼吸興奮,末期痙攣、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