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定知道麗婉不懷好意,他對這個妻子也並不喜歡,甚至到了這女的一說話他就煩的地步。
麗婉聽到了,高興的很,她對嫻姐兒道:“說起來,你大嫂也不是那麼差,可他呀和他娘一樣,自以為是。一個捐官的庶子,難不成還想娶高門大戶的姑娘嗎?”
嫻姐兒忐忑:“娘,您這樣不是仇結大了嗎?我看大哥並不滿意大嫂啊。”
“我做什麼要他滿意,他以為他是誰啊?你想想你的親事都是嫁給你表兄,也就是你大舅的嫡次子。你大舅舅還是個白身呢,隻不過你外祖父現在是大官兒,我把你塞進去,都費了不少功夫。”麗婉對女兒道。
嫻姐兒自然知曉娘是為了她著想,劉家的富貴至少還可以保好幾代人,她要嫁到鄭家時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娘也沒做這方麵念想,但是嫁到外祖家還是可以的。
所以,她道:“娘,我都知曉了。”
麗婉點頭:“這正常考中進士也要二十多歲,這已經是相當年輕了,至於你爹這幾年身子早不如前,又喜好女色,我看他未必能夠等到你大哥及第。再者,你這位大哥,學問不如你鄭家大表哥多矣,鄭家人都沒他那麼挑三揀四那麼狂。”
沒有了妻族的助力,他算什麼?就是岑時晏,若非攀上鄭家,一輩子外放到偏遠之地。
嫻姐兒見他娘算得這麼清楚,總覺得有些不安。
麗婉現在可是一點兒也不顧念什麼了,她要的是曾雲熙在外撐起門戶,現在兒子還沒有長大,一個家族若是男人倒下,家族就敗落了。
可她又不得不忍受那個曾雲熙,唯一她能做的就是慢慢毀掉他的前途,本來她已經收手了,因為她非常清楚曾定也在想一切法子對付她。
若不趁著他羽翼未豐時對付,難道還要等他和岑時晏那般去對付。
麗婉正想法子的時候,見到了麗姝,她還是那麼好看,神采奕奕,見到自己即便她不擺架子,也是天生的居高臨下。
“二姐姐。”
她倒是很有禮貌,麗婉連忙道:“三妹妹,不敢。”
麗姝同她說了一件事情:“昨兒二姐夫去我們家,說是拜托我們爺多照看定哥兒和昕哥兒,似乎喝醉了的樣子。”
麗婉知道麗姝不會說假話,這話肯定是真的,隻是她一瞬間卻真的沒什麼心思了,三妹妹是大皇子的先生,兩個兒子教的出色,根本沒有後顧之憂,而她呢?一個官家千金,整日為了黃白之物算計來算計去,是真的沒意思。
她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麗姝笑道:“我要去練字兒,正好今兒樹哥兒和我一起練字,就不能在這裡耽擱了。”
麗婉看著甚囂塵上的馬車,再看看自己,她以前總埋怨是自己命不好?可真的是這樣嗎?她們不是一起讀的書,一起在小傅氏那裡學管家,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如果是三妹妹遇到她這樣的情況,會怎麼做呢?
麗婉頭一次陷入了沉思。
與其去害彆人,不如提高自己到彆人望塵莫及的地步,那些你曾經想對付的人早已不在話下。
麗婉頭一次審視自己的兒子,他很像自己,看見書就不親近。但是論人情世故,處事圓滑,八麵玲瓏,簡直把她和曾雲熙的長處全部學去了。
“兒子,你不是一直不太想讀書嗎?我答應你,可以不必耗費光陰,但你要從夥計開始做起。”麗婉因為隻有一個兒子,所以倍加疼愛,但現在發現她已經落後許久了,簡直是冷汗涔涔。
看看嫡母小傅氏的兒子,書麟讀書不成,就去考武舉,開始請先生教導練功。
天呐,這麼些年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每天不是盯著這個,就是盯著那個,天天內耗,以至於娘家人根本對她不理不睬。所以她有苦說不出,彆人還覺得她靠著劉家這顆大樹,實際上她家真的被曾定把家產搶了,劉家隻要不太過分都不會管。
因為她之前在曾盈秀的事情上,把傅氏的醜聞告訴了曾家,當初是想一箭雙雕,結果是娘家隻是表麵親近,真正掌權的人都對她不理不睬。
兒子以為不讀書就最好了,也答應從夥計開始做,說來奇怪,他嘴裡喊著累,但是卻一直乾的起勁。
他不喜讀書,可他讀的書在賬本上夠用了,他天生能體察進店的顧客需要什麼,知道如何招呼彆人,知曉怎麼貨比三家。
麗婉聽到這些,終於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