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彌生遲疑片刻,又將自己在伊藤輝彥家的所見所聞簡單描述一遍。
當他提到自己通過那張照片認出北小路信介的臉時,夏油傑感歎道:“你的記憶力真不錯。二十年前的北小路隻有十歲出頭,如今的麵貌應該和照片截然不同了。”
中原彌生移開視線,又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含糊地說:“我小時候見過北小路,他二十歲時,和現在差彆不大。”
中原彌生從未在五條悟麵前提起自己以前的經曆,他的過去是一團濃厚的迷霧。
五條悟隻能確定,黑手黨的基層成員對中原彌生十分敬畏,他能在十五歲成為準乾部,一定直接或間接地殺過不少人。
五條悟默不作聲地看著中原彌生的側臉,心想,他以前經曆過什麼呢?
中原彌生察覺了五條悟飄忽的視線,但他一門心思隻想送中原中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無暇顧及了。
他瞥了眼腕表,說:“中也,你的休假什麼時候結束?已經快中午了。”
中原中也隻請了半天假,下午還要和部下開會。聽見中原彌生的話,他無奈地說:“是該走了。”
“我送你吧。”中原彌生說道
。他站起身,朝房門走去。
中原彌生走向房門時,五條悟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他,目光定位器一樣落在他身上。
五條悟做得並不明顯,但中原中也一直用眼角餘光盯著他,這個小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五條悟非常在意中原彌生的行動。
中原中也之前隻覺得五條悟對中原彌生過度關注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感到極為反常。
五條悟對中原彌生,似乎存在幾分不同尋常的情誼。
中原中也沒有聲張。
他在中原彌生的陪伴下離開學校,走向停在校門口的跑車。
中原中也取出車鑰匙,他剛按下解鎖鍵,就猝不及防地、仿佛不經意地說道:“五條好像很關注你。”
說罷,他抬起頭,觀察中原彌生的表情。
中原中也本人不是城府深重的類型,但他長期和森鷗外、太宰治這種有八百個心眼子的人共事,偶爾還是能分辨謊言的。
中原彌生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即使被中原中也試探,他的表情也依然格外淡定:“我沒注意。”
然而,他的臉頰卻漸漸紅潤起來。
中原中也窺見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這非常奇怪。
憑借野獸般的直覺,中原中也發現,自己的弟弟似乎也對五條悟抱有不同尋常的情愫。
中原中也感到震撼。
中原中也不確定這究竟是好是壞,如果讓他決定,他寧可中原彌生喜歡上夏油傑,畢竟自己一看到五條悟就格外不順眼。
他沉思片刻,不由分說地認為這一切都是五條悟的錯。
中原中也心想,要是五條悟敢追求中原彌生,他非要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一頓不可。
中原中也打定主意,才拉開門,彎腰坐進駕駛座。
他又對中原彌生說:“你是星期五放假嗎?”
“嗯。”中原彌生點頭。
“我星期五下午六點過來接你。”
目送中原中也的車消失在山林間,中原彌生便跨入校門內,沿途返回宿舍。
他慢悠悠地走在綠樹成蔭的青石小道上,略微垂著眼睛。
羂索是來自千年前的詛咒師,他擁有某種特殊術式,能侵占他人的屍身,並自由行動。北小路信介並不知道這個術式如何破除,如果沒能一擊殺死羂索,就打草驚蛇了。
中原彌生不動聲色地打開手機,點開築山隼人的號碼,敲下一條短信。
中原彌生:[築山,幫我查一個名叫伏黑甚爾的人。他的住址、家庭關係、工作情況,全部發過來。]
築山隼人很快回複:[好的,準乾部,請告訴我這個人的外貌特征。]
中原彌生:[此人嘴角有一道疤,身高一米八五上下,體型健碩。他通常在東京活動,是賞金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