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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東京咒術高專,薨星宮內。
中原彌生使用的麻醉劑由黑手黨的醫生調配,不過,此人醫術不如森鷗外高明,他配製的麻醉藥劑量不足,一行人即將抵達薨星宮時,北小路信介就醒來了。
北小路信介混沌地睜開雙眼。
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側躺在一隻咒靈背上,前方依次是夏油傑、中原彌生和五條悟。他的身體依然是麻木的,隻有眼睛能轉動,如果努力一點,或許也可以說話。
北小路信介勉強抬起頭,憤恨地瞪著中原彌生。
中原彌生和“獵犬”爭執的時候,北小路信介尚未完全昏迷,依然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他清晰地記得,阪口安吾稱中原彌生為黑手黨。
北小路信介搬離橫濱多年,但港口黑手黨是關東地區最著名的黑I幫組織,即便居住在京都,他也難免聽說這個組織的奇聞異事。
這其中,自然包括黑手黨最威震四方的乾部,“重力使”中原中也。
北小路信介見過甲二五八號的真容,早在十年前就隱約猜到,中原中也正是那個造成大爆炸的2383行。
中原彌生和甲二五八號姓氏相同,又都是黑手黨的成員——看來,當初收留他的人,恐怕就是甲二五八號。
這時,中原彌生察覺到北小路信介的視線,將目光瞥向他。
北小路信介張了張嘴,勉強發出聲音:“甲二五八號當年收養了你?”
中原彌生神色淡漠地點了點頭:“對。”
IE294是“超越者計劃”唯一成形的實驗體,然而,他的體質十分虛弱。IE294無法承載強化型異能,速度加快會肌肉扭傷、力量增強會骨頭折斷,是個不中用的次品。
最重要的是,IE294似乎
不具備正常人類的感情。和中原彌生相處的六年,北小路信介發現他不會生氣也不會高興,如同一具空殼,沒有任何情緒。
麻醉劑讓北小路信介頭暈眼花,他眺望著薨星宮閃閃發亮的屋脊,一股恐懼在心裡油然而生。
一行人走進升降梯時,他忽然再度發話了:“294號實驗體,你還記得六歲前的事情吧?”
驟然被這樣稱呼,中原彌生也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心,露出不快的神色。
北小路信介捕捉到他臉上的慍色,冷哼一聲:“甲二五八號把你養得不錯嘛。當初那個人偶一樣木訥的東西,如今竟然會生氣了。”
中原彌生沒有接話。
北小路信介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他胸中怒氣上湧,隻想不顧後果地激怒中原彌生,便自顧自地說道:“雖然擁有情感,但一定不具備人性。畢竟,他們並沒有編寫實驗體的人格,294號隻是用於承載異能的容器,性格根本無所謂。”
不等中原彌生回答,他又轉向夏油傑和五條悟:“喂,294號是個人造的怪物,你們知道嗎?他在你們麵前殺過人吧?”
夏油傑和五條悟沒聽見二人之前的對話,都不清楚“294號”指代何人。
不過,北小路信介毫不掩飾語氣中濃厚的惡意,他們很快就猜到,這個編號是指中原彌生。
夏油傑眉頭緊蹙:“安靜點。”說罷,他一彈指,北小路信介身邊就冒出一隻二級咒靈,將他的嘴堵住了。
中原彌生聽到北小路信介的話,不由自主地扭過頭,目光蜻蜓點水地掃向五條悟。
中原彌生在黑手黨工作時殺過不少人,這一點,五條悟是知情的。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五條悟扶了一下墨鏡,什麼都沒說。
這時候,升降機的皮帶發出嘎吱一聲,他們抵達地麵了。眼前,就是薨星宮閃閃發亮的琉璃瓦。
夜蛾正道和天元正站在宮殿前迎接他們。天元並沒有進化,她依然是老樣子,身穿寬袍大袖,臉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