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言諭的腰還在成年雄蟲的手裡抱著,他有點怕生,但是他很有禮貌,雪白臉頰有一點點紅,小聲的說:“叔叔,我沒有被欺負。”

他和哈蘇納已經很好地解決了麻煩,不要再讓哥哥們知道,為他擔心了。

雄蟲揉揉他的眼角,手指被他纖長的眼睫毛掃過,就像鴉羽一樣輕,幼小的王彆了彆頭,很乖的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雄蟲耐著性子,哄著他,“王,你這麼溫和的脾氣,怎麼當蟲族的王?每一隻蟲族都是凶悍嗜血的野獸,你怎麼會是一隻柔軟無害的小蝴蝶呢?”

言諭安靜地望著地麵,雄蟲歎了口氣,輕輕捏了捏他米粒一樣雪白的耳垂,柔聲說,“寶貝,要凶悍起來才行啊。”

言諭學不會凶悍,他不知道怎麼回應,就隻能乖乖的站著,讓他把自己的耳垂揉的很燙很燙。

聽到言諭今天被欺負了,慕修和慕瀾對視一眼,在麵對這種問題上,平時關係冷淡的雙胞胎總能達成共識,絕不容忍。

慕修壓抑住怒氣,麵上不動聲色,把小言諭抱到家庭迷你吧台旁邊,慕瀾拉了個軟墊放在他座位上,再把他放下來坐著,平緩地說:“寶寶,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剛才為什麼沒有和哥哥說?”

慕瀾不會和慕修一起追問他,他去調製飲品,打開頭頂的暖黃色燈光,照亮這一小塊溫暖的區域。

這樣的環境舒適愜意,小言諭僵硬的肩膀線條逐漸放鬆,漂亮的小少年低垂著頭,搖了搖,“哥哥,我沒事的。”

他還是不想說。

慕修覺得小小的王總是過於堅強了,分明是這麼大的事,他就能一個字都不透露,自己吞進肚子裡消化,是覺得丟臉嗎?

畢竟言諭從小就很倔強,而且幼崽的心事總是很難猜。

好在慕修有無儘的耐心,他怕言諭害怕,畢竟那麼軟一隻崽,他連語氣都不敢說太重。

慕修把吸管插進營養液杯裡,這無疑是一級營養液,現在家裡這東西多的是,再也不用緊巴巴過日子了。

言諭抱著杯子喝,無精打采的,慕修心裡舍不得看見他這副模樣,就抬起手來,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慢點喝。”

結果,蟲崽就抬起眼睛,委委屈屈地看著他,眼眶紅通通的,鼻尖也紅了。

很突然的哭泣,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但是一直忍著沒有說,直到有蟲戳破了這層心事。

慕修愣了,來不及思索,就把幼崽抱進懷裡。

他思索片刻,得知了,言諭還小,沒有那麼堅強,他向來不喜歡情緒外放,不喜歡大聲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被欺負了雖然不生氣也不害怕,但是會被關心他的蟲感動到。

“對不起,寶寶,是哥哥的錯,哥哥太粗心大意了,竟然沒發現。”

慕修很懊悔,揉著他蓬鬆的頭發,言諭搖搖頭,軟軟的鼻音說沒關係的。

幼崽可憐巴巴地依偎著他,手指纏著他的頭發卷起來,眼眶一不小心沒含住淚

,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到底是小,藏不住心事,本來堅強的心,總會因為一個溫柔的擁抱、一句體貼的話、一個親昵的揉頭而變得脆弱,變得不堪一擊。

幼崽哭的時候也不吭聲,乖乖的流眼淚,眼睫毛低垂,滿臉都濕漉漉的,泛著薄薄的紅暈。

吧台後麵的慕瀾看見言諭哭,一種更憤怒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脖子上的拘束器開始冒紅光,說明他的精神力快到達峰值了。

不能在家裡失控。慕瀾冷靜地想,他緩了緩,等情緒好一點,他才把手裡所有活計都放下,走過來蹲下,仰頭望著他,“寶寶,怎麼哭啦。”

言諭輕輕搖頭,他哭的太安靜了,又完全抵擋不住哥哥們的溫柔詢問,他覺得丟臉,轉過身把頭藏在慕修的藍白校服裡。

小少年哭的很委屈,慕瀾手指尖有些顫抖,他努力克製想要撕碎什麼的衝動,溫和地把言諭轉過身來,讓他看著自己。

那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很美,流起眼淚的時候卻太過讓人心碎,慕瀾的心都被他哭疼了,擦掉言諭臉上的淚痕,用最溫柔的語氣說:

“寶寶,哥哥問你,今天你受欺負的時候,是不是哈蘇納幫助了你,所以你才沒有說?”

這樣循序漸進的溝通方式明顯更有效,言諭慢慢的點頭,忍不住抽泣的反應,嗯嗯回答。

慕瀾順著他的胸肺,哄著他,眨了眨眼睛,問:“呀,該不會是路過地下城的時候,你們被打劫了吧?”

他的語氣很誇張,又逗了他好幾句,言諭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不哭了,點點頭,睫毛上的淚珠也啪啦掉了下來。

慕瀾心一軟,伸手從慕修懷裡接過幼崽,幼崽乖乖讓抱。

慕瀾逗他,“寶寶掉了一地的小珍珠,好浪費呀,哥哥幫寶寶撿起來好不好?”

言諭當然不看,他把頭彆過去,抱著慕瀾的脖子不鬆手,把鼻涕眼淚都蹭到了慕瀾的衣服上,濕乎乎的臉一下子就變乾淨了。

慕瀾一點也不介意,撫摸著他的後背。

然而在言諭看不見的背麵,他異色的眼瞳慍怒著,紅的如血,金色燦爛。

慕修用力的掐住他的肩膀,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說,克製一點,你還在抱著言言。

哥哥慕修對弟弟慕瀾有天生的壓製力,有一部分是等級壓製,一部分是血脈壓製。

慕瀾閉了閉眼,冷靜下來,眼神一瞥,撞上屋裡一直沒說話的太陽閃蝶。

“加圖索叔叔,地下城不是你的勢力範圍嗎?”

“是,沒錯,所以我今天特意過來賠禮道歉。”

加圖索眉毛輕擰,慕修和慕瀾兩隻S級雄蟲釋放出的精神力讓他覺得很燥,索性扯了扯領帶,喝了一口冰水。

“那群蟲是從中央星係來的貴族仆從,說是王蟲的旨意,要我多關照第一軍校。”

“我看,也就是害怕言言將王位取而代之的意思,這倒不稀奇,但是半路打劫一隻十一歲的小幼崽,實在是勝之不武。”

加圖索揉了揉太陽穴,“我叫蟲把他們吃了,彆擔心,這個消息傳不回中央星係。”

慕修冷靜的問:“叔叔,你有把握對王蟲完全隱瞞這件事嗎?”

“為什麼不能?”

加圖索攤開手,他手心裡是兩團雄蟲蟲紋,漆黑的顏色,很囂張,昭示著他是一位能力非常強大的雄蟲。

“我每年捐給帝國這麼多錢,能把整座地下城都塞滿,科裡沙捧著我還差不多,怎麼會因為我殺了一兩隻仆蟲就治我的罪呢?”

富可敵國,壕無蟲性的加圖索聳聳肩,看著哭紅鼻子的王,他張開手,靠近言諭,低沉磁性的聲音有一點點笑意,“不過他確實有一點可以抓住我的把柄。”

言諭懵懂的看著他,大眼睛濕漉漉的,縮了縮脖子。

加圖索慢條斯理地說,“那就是王。我是一隻閃蝶,然而我總是以蟬族的外貌出現,這還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把翅膀露出來。”

加圖索說話語速很慢,翅膀也一抖一抖的,好像在勾引言諭去摸,加圖索也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似乎在問他要不要來摸一摸?

言諭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蝶翼,整個翅麵的顏色和花紋猶如天邊日出,朝霞漫天,陽光的餘暉驅散了沉靜的夜色,光鮮亮麗,而且手感很好。

言諭想,原來他是家族裡的叔叔,是沒有危險的。

這樣想著,加圖索順理成章把他抱過去的時候,他沒有抗拒。

加圖索看起來邪氣,頭發帶一點卷,但是感覺上很可靠,他笑著說:“寶寶,我今天就是為了你而來的,可以留我在你家吃飯嗎?叔叔好餓哦。”

幼崽點點頭,加圖索抱著他就有點舍不得鬆手了,初生的王還保持著比較孱弱的身體狀態,骨架子輕,摟在懷裡跟抱隻小動物沒區彆。

加圖索開始懷疑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他是不太喜歡這種軟乎乎的小東西的,早前聽慕斯說起言諭的事時,他總是抱有懷疑態度,畢竟很多年沒見麵,他覺得自己很難喜歡上言諭。

可是一看見小言諭,他有種活了三十多年的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他意外的喜歡又乖又軟的小閃蝶幼崽王。

加圖索低頭看著懷裡的言諭,言諭早就把剛才不開心的事都拋在腦後了,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很溫和的笑,有種不知道和叔叔說什麼,所以隻好露出一個蒙混過關的甜甜笑容。

加圖索失笑,心尖酥酥的,感覺在抱著一個能讓自己開心的開心果。

王為什麼一定要凶悍呢?

加圖索突發奇想,王就不能是溫柔堅定的嗎?

他們家言言,明明內心的力量很強大,不遜於原初蟲母。

他就做他自己,其他麻煩的事,就讓他這個做叔叔的解決好了。

否則他這個叔叔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恰巧慕斯回來了,軍政處的工作不比在前線少,甚至開會更頻繁,要簽字的文件更多,慕斯在軍政處能頂半邊天,是提前下班趕回家

的。

看見加圖索,慕斯微笑著說,“加圖索叔叔,你怎麼忽然來了?”

加圖索笑笑,“來看我的侄兒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慕斯看見言諭紅潤的眼眶,皺了皺眉,慕瀾把慕斯拉到一邊去講,慕斯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回頭看看小言諭。

幼崽卻揉著眼睛,和加圖索玩得正開心。

一大一小兩隻蟲舉著星際象棋的棋子,幼崽不會下,他下他自己的,加圖索被他下的滿頭霧水,但是他很耐心的教,累的滿頭大汗的同時,笑容也越來越深。

這位叔叔可不是善類,什麼大慈善家?披著人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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