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諭溫和的笑著說:“你誤會了,我平時吃的也差不多,隻是我沒有特意去了解過它們的價格,哈蘇納先生把廚房的預算整理的非常好。”
伊黎塞納這才放心,按照蟲母大概會喜歡的口味拿了幾樣,刷過卡結賬,和言諭坐下。
言諭對每樣食物都同等看待,同等喜歡,笑著說:“謝謝,這次你請我,下次我請你吃回來。”
伊黎塞納望著他臉頰上兩個淺淺的小梨渦,那種軟軟的語氣像米糕一樣糯,吞了口冰水說:“不用的。”
食堂裡的雄蟲們看見言諭便議論紛紛。
“是安然和第二軍校那幫雄蟲打架了嗎?”
“是安然,第二軍校的隱翅蟲隊伍起內訌了,安然為了幫那個學生,和隱翅蟲打了一架。”
“安然會被處分嗎?校規禁止學生和其他軍校生鬥毆,但是安然是雌蟲閣下,而且安然並沒做錯。”
“雌蟲閣下怎麼會被處分?而且蟲族打架不是天性嗎?該慚愧的是隱翅蟲,雄蟲居然膽敢欺負雌蟲閣下。”
所有同學都在議論1號深淵的情況,無疑,“安然”的名字引起了極大的討論度,在第一軍校,一年生言諭非常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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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副校長辦公室。
六名保鏢蟲族站在門外,屋裡有一對兄弟坐在副校長對麵。
翡曆看著他們,他們的神情陌生,年長一些的戴著雄蟲精神力拘束器,年少一些的戴著口部束縛止咬器,看上去,弟弟比哥哥的精神力要危險許多。
翡曆副校長溫和的說:“阿希亞先生,溫格爾同學,今天叫你們來,是希望阿希亞先生能當著我的麵,簽署一份溫格爾參賽的保密協議。”
機器蟲助教將一份保密文件遞到翡曆手中,翡曆把文件推給眼前的少年,說:“溫格爾,我看到了1號深淵附近捕捉到的錄像,想問你一些有關於深淵的事情,你要如實回答我。”
坐在他對麵的少年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另一手拿著鋼筆,疲倦地翻動手中的文件,他皮膚略微有些蒼白,有一頭偏冷的茶棕色短發,顯得溫潤純良。
溫格爾從容的說:“好,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您。”
阿希亞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冷淡地說:“翡曆校長,我和這個管控不了自己精神力的弟弟無話可說,協議呢?我很忙,可以馬上就簽。”
翡曆尷尬的說:“外交部長先生,我知道您公務繁忙,但是溫格爾同學畢竟是蟲族唯一一位擁有雙S級精神力的雄蟲,他的情況我們一直在高度重視,說實話,我很期待他們組能代表第一軍校獲得聯賽名次。”
阿希亞挑著眉毛問:“什麼組?”
溫格爾冷淡的說:“和你沒關係,哥哥,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插
手。”
阿希亞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這一聲“哥哥”給堵了回去,他表情上的被冒犯的慍怒很明顯,隻是隱忍著沒有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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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格爾那雙和阿希亞略有些相似的、上挑的狹長眼睛緩慢地掃過文件上的字,仔細的看。
他的蟲型略微有些奇怪,有著毛茸茸的立耳,還有一條蓬鬆的尾巴,製服下穿了件類似於襯衫的白色衣服,在他右側下頜的喉結旁邊,赫然印刻著一個黑色的蟲紋。
明明看起來隻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但接觸過溫格爾的蟲都知道這是個多麼恐怖的家夥。
須臾,阿希亞仿若歎息一般輕輕說道:“真是廢物啊,一份資料要看這麼久,你從小就是這樣子的,總是要想很久,才對那些對你有殺心的蟲下手。”
溫格爾的眼睫飛快顫動著,手下紙張翻動的聲音還在繼續,“哥哥也知道家族不喜歡我,就彆再來找我了。”
翡曆看了他們一會兒,他是知道螳螂家族秘辛的,這對兄弟在蟲族家族裡很出名,雙璧裂開成兩半碎沙,一慣不和睦。
翡曆卻覺得溫格爾和阿希亞確實有相似之處。
外交部都知道,阿希亞的性格有點奇怪,不喜歡電子傳輸,就喜歡用紙質文件,說是翻動紙張的聲音讓他很舒適,溫格爾看似也是一樣。
溫格爾翻動到了某處停下手,那漂亮修長的指骨輕輕點了點,“簽在這裡嗎?”
阿希亞的臉已經冷了,說:“我來簽。”
溫格爾卻說:“你不是我哥。從小到大,你沒有管過我,我是慕斯元帥和因奈塔秘書撫養長大的。”
阿希亞眯起眼睛,“哦?你再說一遍。”
少年緩緩抬眸,一字一頓:“你、不、是、我、哥、哥。”
少年時積攢的恨意一點點堆積,阿希亞從未關心過溫格爾,儘管他們是親兄弟,那也無關親情,阿希亞忙於外交政務,而溫格爾徘徊在各個檢測室和醫院裡,阿希亞很清楚,他說什麼,溫格爾都不會聽信。
信任從未開始建立,就已經崩塌,早在螳螂們把溫格爾投入廢品廠時,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翡曆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平和地說:“部長看著的話,你自己簽也可以,蟲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溫格爾便簽下自己的名字,將1號深淵的情況全盤托出,翡曆用錄音筆記錄下來後,將阿希亞和溫格爾請出去,等待言諭和伊黎塞納、楚然到副校長室來。
溫格爾要走,阿希亞拽住他,輕聲說:“溫格爾,我們靜下心來,好好說話不行嗎?”
溫格爾說:“可以,你說吧。”
阿希亞深深吸入一口氣,耐著性子說:“我知道,這麼多年,你過得很辛苦。雌父年歲大了,螳螂族不能沒有下一任監察官,雌父有意將監察官的職位轉交給你。”
溫格爾緩緩回頭看著他說,“我不要。”
“彆任性。”
“沒有任性。”
阿希亞狹
長的眼眸閃出淩厲的光,保鏢雄蟲們紛紛後退,阿希亞把溫格爾帶入樓梯拐角的漆黑角落裡,解下皮帶,圈在手腕上,平靜地說:“你是螳螂的一員,不該說這樣的話,溫格爾,我問你,你知道錯了嗎?”
溫格爾卻沉靜地說:“我沒有錯,哥哥,不要用親情的名義綁架我,教育我。”
阿希亞輕輕點頭,“好,你現在學會了胡扯一通。”
阿希亞拉抻著皮帶說,“不打你不知道疼,趴過去,彆等我說第二遍。”
溫格爾不照辦,可這一瞬間皮帶落下,疼的他頓時冒出冷汗,隱忍著不出聲,汗珠大顆大顆冒。
一通皮帶抽完,溫格爾疼到失神,他聽見遠處言諭的腳步聲,一把攥住阿希亞的皮帶,“……哥哥,停下,不要……”
阿希亞抽空往走廊那邊看了一眼,他看見了言諭的背影。
身為外交官,阿希亞知道蟲母冕下偽裝成了“安然”,但是基於為了溫格爾的某種考量,阿希亞沒有說出口。
溫格爾難得低下頭,低聲說:“那是……蟲母冕下,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要,被他看到……”
這麼強悍的SS級弟弟,也會為了不想在蟲母冕下麵前丟臉而低頭嗎?
阿希亞低聲問:“所以你知道錯了嗎?”
“……”
“知道錯就好。那你學會怎麼和哥哥說話了嗎?”
溫格爾抬眸定定的望著他,怪異的是,他在阿希亞眼裡看見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疼,似乎阿希亞是真正的,疼愛他的哥哥……
怎麼可能呢?
他們明明沒有交集過許多。
而阿希亞似乎長長吐了口氣,說話的語氣強硬中也有幾許教導的意味:“如果知道錯的話,就給我乖乖回家,學著做監察官,你不是恨報廢廠對你做過的改造實驗嗎?變強大,去掌控它,隻要你能做到,我保證為你扛下家族的一切壓力。溫格爾,你要知道,我阿希亞這一生沒有出現過任何汙點,同理,我的弟弟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成日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