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 / 2)

深淵的彼岸是什麼?言諭想,是永遠回不來的夏天,是回憶裡永不會褪色的照片,總之,不會是冰冷的地獄。

言諭隻好等。等他的死訊,或是等一個再也等不來的回音。

但是也有一件事值得高興。

那就是帝國與星際其他種族八年之內相安無事。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言諭對政務的要求很嚴格,對自己也要求非常苛刻,但他並不太要求其他蟲一定要像自己一樣。他知道自己並非聖賢,也不對自己不抱很大的希望,畢竟,努力去改變現狀不一定會改到最好,隻要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統治一個帝國在急速發展的時代裡立住腳跟,在平靜祥和的基礎上再創造那麼一點小精彩,已經是難得的可貴。

議會的議員們年齡參差不齊,對帝王的心態也褒貶不一,但是總歸這八年裡,所有蟲族都吃飽穿暖,不再無家可歸,說明帝王具備一定的前瞻性,漸漸的,他們也開始在維持秩序的基礎上想一些小巧思,不再像以前那樣愛說大話,一步一步朝著目標發展,各種惠蟲新政策倒也是小有起色。

言諭對此很滿意,睡在寢宮裡的時候,也對新的一天有所期待,昨夜入睡之前,言諭還喝了一些乳蟲產的奶,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但是此刻,有件彆的事擾亂了蟲母冕下起床的計劃。

淩晨四點,帝星的薄暮總是微涼,昨夜有北風,王庭裡靜悄悄一片。分明是冬季,雪花紛飛的季節,卻有一簇火苗,在蟲母冕下的寢殿裡穿堂而過,悄然燃燒。

身體的異樣,像太陽升起一樣,緩慢蒸騰著熱浪。

言諭忍不住發出一聲隱忍的呼吸,美麗的長睫驟然掛滿了汗珠。

……怎麼,回事……?

言諭本能地揪緊被子,頓時覺得熱,熱到難以呼吸,熱到甜辣與酸楚一起從骨子裡鑽出來。

他縮成一團,咬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從腹部最深的位置開始,熱度像一隻善於啃食巢穴的蟻,順著他的四肢百骸,一路逃竄。

想要用手去碰碰,卻意識到深處的位置,用手是碰不到的。

……是生殖腔又怎麼了嗎?

言諭忍不住抱著自己在被子裡蜷成一團,額頭熱汗大顆大顆冒,電光火石之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蟲母生命裡的第一次繁殖期到了。

繁殖期,也就是蟲母的發情期,蟲母的身體在渴望繁殖,渴望征服雄蟲,或是被雄蟲侵略。

怎樣都好,隻要有就好,完

全發育成熟的蟲母體無比寬容。

隻要有,就能順利度過這一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一周……

渾渾噩噩的思緒飄飛……這個危險的念頭在衝擊他的意識,言諭迷糊的想著……

生殖腔渴望著擺脫意識的束縛,不斷向帝王傳遞著混淆他思緒的觀念,身體深處那一小塊作祟的生殖腔,對於想要被澆灌的意願非常積極。

它不安分,一根根拔除了蟲母大腦裡名為“理智”的神經,讓帶著蟲母繁殖期信息素的味道,傳遍一整個寢殿。

好在門是鎖著的,雄侍們都聞不到。

……不能是今天。

言諭咬著嘴唇,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今夜是迎接前線戰士歸來的晚宴,慕修接替沙碧緹軍長掛帥的第一軍團,剛剛攻下帝國與銀河係之間的第一顆星,阿爾佳文星,為那裡的貧瘠領土冠上了蟲族的名字。

不出所料,異種還是在星際裡泛濫了。

阿爾佳文星是異種侵蝕最輕微的一顆星,慕修和慕瀾從軍校畢業後,慕瀾加入尖峰部隊,成為一名特種戰士,慕修則考入破碎星環附近星球的分軍團,常年駐紮在那裡。

這是慕修出征的第一場仗,很難得是場勝仗,國民的情緒因此高漲,對整個蟲族來說,第一軍團就是帝國的功臣。

言諭要親自迎接他們。

頭戴冕冠,身披長衣,手握權杖,坐在王座之上。

這樣的場合,言諭不可以有一點異樣。

帝王的頭深陷在軟枕裡,緊緊閉著眼睛,手指甲嵌入掌心裡,努力在混沌成一鍋粥的腦袋裡抓住一絲難能可貴的清醒。

然而,過度的滾燙讓言諭的頭腦渾渾噩噩,不自覺的去夾緊了被子。

夾著夾著,少年帝王始終不得其法,逐漸失去耐心,兩條膝蓋重重磨蹭著彼此,不小心就會帶到某一處。

很快,莫名的潮濕感讓他無所適從,被子也變得濕答答的。

帝王是頭一回遭遇到這種境遇,他睡眠時還隻穿著睡褲,這會兒,他的前後都變得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收場。

言諭茫然的睜著眼睛,他對這種無法掙脫又無法理清的濡.濕黏.膩感到無所適從,不得不用健康的那隻腳踢開被子。

被角卻刮到了什麼地方,讓他長長吸進一口氣,用手捂住眼睛,調整著呼吸。

睡褲裡麵雪白如奶霜般的腰,無意識的擰著。

言諭微微眯起眼,曲起一條腿,向上弓了一下,卻沒有離開濕淋淋的保溫墊。

他另一條腿也跟著想曲起,卻因為殘疾而抬不起來。

言諭讓自己彆急,他的狀態很不對勁,但是又完全阻止不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少年雪白的脖頸忍不住揚起來,一雙烏潤的墨瞳茫然的睜著,神情中卻有一點怒火,他仿佛躺在一張水床上,而這些水,都來自於蟲母,不知道是翅根的蛋白囊流出的營養液體,還是彆的什麼腥甜的東西。

由於不便行走的老毛病絲毫沒改,言諭現在想換掉這條睡褲都覺得乏力,必須要有蟲替他抬起腰,才能換下他的睡褲,然後把濕淋淋的他從水床上撈起來。

言諭急促的呼吸著,近日連夜批改議會的提案讓他過於疲憊,他有些心猿意馬。

他的意誌力顯然無法再驅使身體抑製住潮濕的渴望了。

這讓言諭感到百般無奈。

他隻能抬起手指,顫抖著抬起手腕,狠狠按響了門板上的鈴。

“———”

丁零零的聲音如破開天地的洪鐘禮炮,震響帝宮的每一座宮殿。

青年的手腕無力地軟軟垂落在軟墊上,汗濕打透了蓬鬆的黑發,連帶著台燈下擺放的助聽器也好像泡了水。

言諭的臉逐漸緋紅起來,睜開烏黑的瞳,濕熱水汽包裹在眼珠裡,濕漉漉的眼眸“看向”門口。

蟲母冕下躺在大床上的身影依然修長堅韌,儘管境遇是那樣的無助,貼身的睡衣都沾滿了甜膩的玫瑰花香味,如果這個時候有躁鬱期的雄蟲闖進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甜蜜的信息素是從他的皮膚裡冒出來的,他根本控製不了這種張揚放肆的生理情況。

但青年帝王用濕潤的眸子看向門口時,卻又顯得莫名溫柔。

溫柔得像染在他黑發上熹微的光。

三聲響起之後,門被從外麵匆匆地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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