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言諭輕聲說:“你能這麼體諒他就再好不過了。”

言諭是有點緊張伊黎塞納會當場發難的,好在他還算穩定,便鬆了口氣,走到香檳塔附近,拿起一杯盛滿的香檳酒,端在手裡晃了晃,心裡想著分立王蟲的事。

對於人選,他心中已有答案。

伊黎塞納偏過頭看著他,廳外是連綿的雷雨,廳內是燈光如晝,他緩緩走到言諭身邊,拿著草莓味的營養液,望著帝王垂眸的側臉。

祂的側臉極美,光線順著修長的脖頸曲線隱沒在王袍的領口裡,不做表情的時候,眉眼輪廓間都依稀可見幼年時的影子。

這次重逢,伊黎塞納經常會恍惚,曾經那隻柔軟可愛、安靜倔強的小蟲崽,是怎樣變成如今這副溫柔從容的樣子的?

平白無故的,叫他有點心疼。

八年之間,祂獨自麵對龐大的帝國,祂在改變,也好像沒變。

他們都在改變,也都好像還是曾經的少年。

伊黎塞納定了定神,輕聲說:“你彆忘了,剛剛答應了我什麼。”

言諭眨了眨眼睛,濃墨般的睫毛輕顫著,“……沒忘。”

他聽出伊黎塞納小心翼翼的聲音,感覺到了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

其實從剛才阿加沙告白的時候,伊黎塞納就完全無法掩飾失落的情緒了,以至於離開實驗室之後就一直在他身邊圍繞著,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也好像在刷存在感。

伊黎塞納側過身,擋住彆的蟲看言諭的視線,很過分地問:“那你答應了我什麼?”

言諭抿了唇,看四周的蟲離他們還遠,稍微放心,壓低聲音說:“……和你談戀愛麼。”

伊黎塞納終於像是鬆了口氣那樣,忍不住彎起了眉眼,眼裡都要蕩出水來,心情愉悅的用杯子碰了碰香檳杯,“那冕下知不知道,談戀愛要做什麼?”

言諭看了看他說:“什麼?”

伊黎塞納垂了垂眼睫毛,壓了壓嘴角的笑意,神色如常的說:“牽手、擁抱、親吻,還有……”

言諭大概猜到他未出口的話,莫名緊張,乾咳一聲,低聲說:“還有就是,回去再說。”

剛才碰杯的時候,言諭的杯子在上麵,酒液不小心潑了一些在伊黎塞納的杯子裡,伊黎塞納毫無察覺的喝了進去,言諭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默默的看著他喉結一滾喝進去了。

旁邊有個雄蟲侍者被撞到,伊黎塞納伸手攬住言諭的腰,言諭靠在他懷裡,沒有什麼反應,懷抱一觸即開,連酒都沒撒出去一滴。

不遠處的阿加沙看著他們,表情凍成霜花,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手指攥緊。

何畔不是人類嗎?言諭為什麼和他那麼親近?他們什麼關係?睡了?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蟲,他們之間好像有層天然的屏障,形成一種特殊的氣場,彆的蟲插不進去,可是人類和蟲族有生殖隔離啊!

不止是他,溫格爾的視線也打過來。

他這會兒再看“何畔”教授,感覺和昨天很不一樣,拋卻臉部和身體的陌生外貌,那種感覺無比熟悉——高傲到目中無蟲的、愛乾淨的、脾氣很冷漠、但是唯獨對待言諭,溫柔、有耐心、愛笑會臉紅的那隻雄蟲。

這樣想有些抽象,如果再加上一雙白手套、雪白的長披風、白色長發,甚至是標誌性的藍眼睛……

溫格爾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很明顯,阿希亞也看出了言諭和何畔之間曖昧環繞的氣氛,但他比溫格爾要武斷的多,下結論說:“不知道言言那三個哥哥看到弟弟被拐走是什麼心情,慕修和慕瀾還好,他們倆太嫩,慕斯估計要炸房子了。”

溫格爾低著頭,阿希亞安慰他說:“沒關係,弟弟,如果你也和冕下在一起,你哥我不會炸房子的。”

溫格爾苦笑:“……哥,要不你還是彆安慰我了。”

費馬監察官朝著言諭走過來,鞠了一躬,為難地笑道,“剛才和遜森先生多說了幾句話,您彆介意。這位是何教授吧?”

伊黎塞納收斂了笑意,點頭稱是。

費馬笑著說:“不知道人類這次訪問什麼時候會結束?”

伊黎塞納回答:“大概一個月。”

費馬苦惱的說:“但是尖峰部隊在宇宙巡航的時候,發現了異種正在進往銀河係,最靠近深淵的那部分南極洲出現了零星的異種,它們不怕冷,人類的炮彈轟不死異種,這聽起來太可怕了。”

言諭與伊黎塞納對視一眼,言諭快聲說:“異種已經入侵銀河係了,你們是不是要很快回航?”

“不,更大的可能性是……”伊黎塞納低聲說:“除掉你,搶奪消滅暗物質的實驗成果,逃離帝國。”

費馬震驚地看著伊黎塞納:“你……你不就是人類嗎?為什麼把這種秘密說出來?”

伊黎塞納看了他一眼,頓時,費馬感受到了來自於強大同族的氣息,他瞳孔放大,意識到眼前的人類是隻蟲族,非常機敏地閉上了嘴,保持安靜。

恰好這個時候遜森走過來,聽說了這件事,愜意地說:“銀河係的事,和我們蟲族有什麼關係?創世神不是已經死在深淵裡了嗎?有祂在,蟲族不會有事的。”

言諭心尖發顫,他不希望有任何蟲打擾圖雅的安眠,在他心裡,圖雅亦是不可戲謔的存在。

“你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隕滅的神明身上嗎?這不是一位家主應該說的話。”

遜森原本輕鬆的臉色瞬間蒼白,“冕下……您什麼意思?”

言諭淡淡說:“你希望我無視你們家族的利益,新立四位王蟲嗎?”

所有蟲都屏住呼吸,連在直播宴會的蟲都第一時間把鏡頭對準了蟲母冕下。

遜森皺著眉頭說:“……如果我說不希望,您會收回成命嗎?”

言諭直接回答:“不會。”

一向溫柔勤勉的蟲母冕下難得露出冷冽的表情,他用實際語氣證明自己沒有開玩笑,絨蟻族的蟲們用了快

十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紛紛跪到他麵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請求冕下的仁慈,不要這樣對待他們。

“您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的歉意還不夠誠摯嗎?”

他們跪著爬過去,握住言諭的權杖,哭到眼睛紅腫,不能呼吸,懇求著蟲母冕下不要這樣對他們。

言諭冷靜的看著他們痛苦的表情,走過去,把那隻可憐的雌蟲牽起來,扒開他的衣領,隻露出一點傷疤。

雌蟲閉著眼睛,不堪受辱,言諭不忍心看下去,叫雄蟲侍者把他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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