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2)

言諭第一反應是恍惚了幾秒鐘,阿加沙見他不回答,便用食指挑開他的長袍,露出青年自然垂在搖搖椅下的雙腿。

蟲母冕下有時候會坐輪椅,有時候會駐拐杖,顯得這雙腿用途不多。

但毋庸置疑,他有一雙線條流暢又漂亮的長腿,修身緊繃的長褲包裹著,整齊掖進長靴高幫裡,雪白的褲腳乾淨到連灰塵都沒有。

這麼一雙腿,並攏在一起擱在輪椅裡的時候,很容易給蟲族們一種“祂很脆弱,需要愛護”、或者是“祂身患殘疾,所以很好掌控”的感覺。

但無論哪種感覺,都是令蟲神往的,隻因他是蟲母冕下,他是蟲族至高無上的,言諭·阿迦羅陛下。

阿加沙輕輕呼出一口氣,緩解心裡的緊張,沉聲道:“冕下,你的每一處都這麼完美,歲月無常,眼下說不準哪一天就沒了,我的心意也會跟著隱沒,你就多看我一眼好嗎?”

言諭仍然對這份情意感到不可思議,未曾想到八年前的過往隱秘心事會在今天一齊被翻起來,是他愚鈍,看不出阿加沙對他早有心意,當年一場打鬥混淆了事情原本的麵目。

阿加沙還年少氣盛不懂事的時候,就表達過喜歡他。

隻是這份喜歡被忽略、忽略,在一年年的蹉跎中沉澱成長,也變成了今天求而不得、情深一往的模樣。

言諭微微探身,手拄著扶手坐起來一些,素來平和的神情此刻帶著些審視的意味,輕聲說:“可這是一雙殘疾的腿,並不完美,甚至不美。阿加沙,清醒一點,你喜歡的是蟲母,不是我,就連我自己有時也很難分清,費洛蒙吸引和心的選擇有什麼區彆,但我現在在發情期裡,這對你的判斷有著方向性的影響。”

阿加沙對上他的視線,那雙漆黑的桃花眼是心緒不寧的,像蝴蝶翅膀一樣顫抖著,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已,雨天裡更蒼白的膚色帶著幾分病懨的溫柔,看起來是餮足於後頸的臨時標記,對於才會語氣慢騰騰的。

阿加沙看著看著就笑了出來,“殘疾怎麼了?當年你打我那兩巴掌可是說不出的霸氣,怎麼,現在的膽氣反倒是不如當年了?”

言諭問:“……什麼意思?”

阿加沙似笑非笑地抬起他的腳,把帝王的靴底按在自己的製服上,雪白長靴的底麵踩住了璀璨閃亮的軍功章,金屬碰撞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清脆而肅殺。

“冕下,您腳下這些軍功章,是我為帝國立下的榮譽,金色這枚,軍政處二級星係戰區指揮部部長的徽章。暗金色這枚,是第七軍團擔任總指揮官的徽章。下麵這一排銀色的是戰功,足有七枚,最顯赫的一枚,是我指揮著帝國機甲部隊第十一艦隊,以少敵多救回陷落黑星盜聯盟的星洲艦隊,那一戰我差點把命丟在那。”

“這倒也不算什麼,隻是諸如此類功勞,儘數來源於帝國,也來源於你。”

言諭淡淡地說:“這是你自己的榮譽,我沒有幫你什麼,能讓軍部為你新建一個第七軍團,是史無前例,也是你的能力

足夠出色。”

“……”阿加沙英俊的臉都快憋紅了,低聲說:“言諭,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好吧,我這樣說,我知道你一向給雄蟲們留臉麵,不論是討厭、仇恨,你都不直接說,所以我就沒想強迫你非得跟我好,現在你就可以一腳把我踹開,我就知道你在拒絕我了。”

言諭聽到這裡,算是知道阿加沙一片真誠,不管他打了阿加沙多少次,這隱翅蟲都沒記仇,剛才那一段話給他的感觸太深,他怎麼也想不到阿加沙還有溫情的一麵。

他一向是把阿加沙當成忠誠的指揮官,但是風雨交加的天氣容易讓雄蟲的精神力變得暴躁易怒,有些低等級軍雄們全都站在星艦裡站崗,堅決不踏進科研樓,外麵兒還下著大雨,窗簾後還藏著一隻見不得光的雄蟲,頓時這一切就變了味兒。

言諭又不能真踹他,隻能先安撫阿加沙一下,歎息著輕聲說:“這條腿我使不上力,你先把我的腳放下,站起來再說話。”

阿加沙抬著眸,幽幽綠眸閃爍微光:“那你要換一條有力的腿踹我嗎?”

言諭失笑說:“想什麼呢?你是帝國的指揮官,我不能那樣對你,更何況是踹在你的軍功章上,那太過分了,你還是先起來吧。”

阿加沙出神的望著他,攥著他腳腕,輕輕揉捏,手指靈活的按摩著骨縫。才按了幾下,言諭就覺得血液溫度上升,血液流通加快,鼻腔裡也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味道。

沉寂了一陣子的生殖腔又開始躁動起來——

"這隻雄蟲非常強壯,適合交.配"……

"祂是S級,你們能生下最優秀的孩子"……

"你在猶豫什麼?你是蟲母,繁衍後代,享受寵愛,這是你的職責所在"……

言諭心底默默反駁,"給我閉嘴。"

祂的生殖腔久久得不到安撫,快要失去理智了,瘋狂呐喊:"張開你的腿,讓雄蟲在這裡留下濕漉漉的蟲卵,不要違背蟲族好欲的天性!!"

"用你的人類身體孕育蟲族的卵,你生下的孩子會是最強大的蟲族!!"

"交.配吧!!"

"去繁衍!!"

"你是眾蟲的母親!祂們本該匍匐在你腳下!"

"不要再克製自己的欲.望,蟲母天生就適合生育!享受X欲!你這樣禁欲是不對的!"

"蟲卵順著你的生殖腔產道滑下來的時候,那種疼痛和剝離身體的快.感,會讓你愛上祂們的!!"

"求你了……"

"你的身體成熟了,你可以孕育生命,創造更多的高等級蟲族……"

"或者,不交.配的話,吃掉阿加沙吧,滿足你自己的口腹之欲,這不丟臉……"

言諭臉上無動於衷。

大概法拉米冕下也曾遭遇過這種“心聲”的困擾,蟲母身體上的需求比大腦的思想還豐富,這一切都怪阿加沙——

言諭明白過味兒來了,“肮臟”的信息素味道就是最好的催.情.劑,蟲母本

身無法抗拒強壯臂膀的誘.惑,言諭必須承認,剛才那些都是腦子裡閃過的最真實的想法,說不準就是阿加沙引導他這麼想的。

但他是言諭,他還沒失去理智。

二十年的時光讓他了解情感與欲.望是生命與生俱來的過程,絕不是突發的、以身體領導思維的。

言諭說:“阿加沙,你的信息素在引誘我。”

阿加沙說:“不然呢?等著你遙遙無期的回音嗎?”

阿加沙渾身的肌肉力量感有蓬勃的活力,對上言諭的視線,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溫柔說話的蟲母拆吃入腹。

“冕下,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可能性呢?”

阿加沙舔著尖牙笑起來,“似乎您的信息素很喜歡我,祂比您要誠實的多。”

言諭看著他,比起優雅矜持的伊黎塞納,阿加沙的高大挺拔讓雄蟲與生俱來的侵略感和暴虐欲變得無比鮮明。

他野蠻、無禮、張狂,但是匍匐在蟲母腳下的時候,他乖極了,像隻初生的一腳就能碾死的柔弱隱翅蟲。

言諭覺得不妥,這樣抬起一條腿,正對著阿加沙的姿勢實在是不雅,他試圖把腿往回抽,腳腕卻攥在雄蟲手裡紋絲不動。

言諭垂眸看著他,聲線清冷:“阿加沙,不許無禮,退下。”

阿加沙不放手,滾燙的掌心隔著靴幫都能燙到蟲母冕下的腳踝,他垂下眼眸,看著靴子,裡麵包裹著的雪白的修長的腳,腳趾正在蜷縮,想要掙脫枷鎖,卻被困於雄蟲手掌的方寸之間。

“冕下,我若是不呢?”

言諭低聲道:“那我就要真的要踹你了,你不覺得這是侮辱嗎?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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