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納今天提前結束了公務,回到帝宮,卻看見雄侍們小心翼翼地站在道兩旁。
斯藍站在殿門口往裡看,一看見他就像看見了救世主,迎上來說:“陛下,冕下好像生病了,他不認得我們是誰,一直躲在衣櫃裡不出來,好像在哭,怎麼辦?”
伊黎塞納忙摘掉披風走進屋,動作太快扯亂了雪白的長發,他顧不得儀容,看著那衣櫃緊緊關著,裡麵傳來細微的呼吸聲,他擰著眉,半跪在衣櫃前,一隻手輕輕按上衣櫃板,叩了一下,“言言?”
裡麵沒有回應。
走廊另一邊,哈蘇納推開大門,從遠處疾步而來,一雙黃金瞳漾出濕潤的水汽,這段日子他又消瘦了不少,風吹來他的信息素,與伊黎塞納的撞在一起。
伊黎塞納回眸看他,神情凝重。
兩隻S級對視一眼,對蟲母的過於擔憂造成了低氣壓,他們不由得避開彼此一些距離。
哈蘇納抬眸,在寢殿裡四處尋找,目光焦急:“哺育中心的亞雌告訴我,孩子們不見了,那麼多孩子,是不是都和冕下待在一起?”
斯藍眼神發直:“……?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那樣,他們會吃空冕下的!”
自從新出生的小蟲崽狀態穩定下來之後,哺育中心那邊就一直請求蟲母冕下親自喂養小蟲崽,隻是言諭體質孱弱,隻有兩個蛋白囊,喂養不過來,伊黎塞納把這事一拖再拖,就是擔心他生病,一直養著言諭的身體。
可……這是怎麼了?
怎麼還是生病了?
伊黎塞納的心揪成一團,輕聲喚他:“言言?你在裡麵嗎?是我,我是伊黎塞納,你也把我忘記了嗎?”
更緊張的呼吸聲響起,伊黎塞納感覺到他的心緒起伏,心知斯藍說的是真的了,語氣放輕,溫柔地說:“乖乖,衣櫃裡一定很舒服,外麵很冷,可以讓我也進來躲躲嗎?”
五秒之後,衣櫃開了一條小縫。
伊黎塞納讓大家往後避一避,彆嚇到言諭,自己探身進去,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愣住了。
他們倆生的五十八隻小蟲崽,準確的說是小蝴蝶和小蜜蜂們,將蟲母冕下圍在中間,趴在他的背上,汲取著雪白的蛋白汁。
言諭抱著膝蓋坐在團團衣物裡,渾身都濕漉漉的,安安靜靜地垂著眼睫毛,指尖在顫抖著。
衣櫃裡滿是蛋白液的味道,沾濕了衣物,幾l乎每件衣服上都有閃蝶和小蜜蜂。
因為蟲母的蛋白液對小蟲崽有致命的吸引力,一點點都能讓它們茁壯成長。
言諭抬起眼眸,靜靜地看著伊黎塞納,清冷的桃花眼裡是茫然的神色:“你……是伊黎塞納?”
伊黎塞納想要過去把他抱在懷裡,但是這一幕卻過於美麗了。
坐在中間的言諭身上有股難以形容的溫柔,儘管他什麼都沒做,但光透過衣櫃的縫隙打在他皮膚上,白皙的膚色泛著淡淡的微光,那種安寧的氛圍就像古典油畫裡溫柔的神明。
小蟲崽們很喜歡它們的母親,喜歡他的哺育,喜歡他待在它們當中,它們親昵著母親,甚至不想要雄父靠近母親。
伊黎塞納輕聲說:“我是。”
言諭很輕易就相信了他,道:“你是來救我的嗎?”
伊黎塞納猜他應該是失憶了,便溫和地說:“不是,我是來陪你的,可以給我讓個位置嗎?”
言諭看了看小蟲崽們,拒絕道:“你太大了,進不來。”
伊黎塞納溫順的說:“那好吧,你把手給我,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言諭猶豫片刻,還是拉住他的手,被他拽了出去。
小蟲崽們追隨著母親的背影,又圍著他飛舞,言諭看著這麼多雄侍,沒有任何恐懼的表情,輕聲說:“你們彆傷害它們,等它們吃飽了就回家了。”
“這裡就是它們的家,”伊黎塞納試探著說,哄著他說:“乖乖,它們是我們的小蟲崽,剛剛出生沒多久,還是孩子們。”
言諭卻怔住了,“你和我……生的嗎?”
伊黎塞納忍不住輕輕笑了笑,揉揉他的頭發,牽著他到窗前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溫茶:“嗯,而且我們生了好多呢,雖然是意外,但是每一隻都像你一樣可愛。”
言諭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肚皮,語氣平靜,難以置信:“……我生的?”
伊黎塞納又嗯了一聲。
言諭恍惚了,捧著杯子,喝了一口,猶豫道:“可我是殺神一號,我不會生小蟲崽,你們找錯蟲了。”
雄侍們紛紛搖頭,心說冕下這是沒救了,一臉“就交給你了”的悲壯表情,緊接著跑了個精光。
伊黎塞納並不著急,從頭到尾把發生過的事情講給言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