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精?
秦佳苒心跳漏空一拍,大腦渾渾噩噩,宛如陷入塘底淤泥,她有些笨拙地想,什麼漂亮的女妖精,居然還敢對謝琮月撒嬌....
酒店大堂燈火通明,水晶燈投下絲絲縷縷的光。
中央擺放著偌大一張白木圓桌,很有設計感,桌腿的造型做成一對小鹿溫情依偎,桌麵擺滿通透純淨的琉璃花瓶,高低錯落,花瓶裡插滿各色植物與鮮花,花藝師每兩日更換花材與造型,是港城人喜歡的富麗堂皇,花團錦簇的景色。
謝琮月走到這些鮮花麵前,就這樣意興闌珊地停下,打量著陷入沉思的女孩,不知她的沉默是否因為在醞釀壞主意。
忽然,她低頭,被他捕捉到唇角翹起一絲得意的笑意。
“笑什麼?”
秦佳苒“啊”了一聲,溫吞地抬起眼,對上他清淡疏離的眼,鼓起勇氣問:“謝先生,您這幾天是不是夢見我了。”
“........”
謝琮月有一刹那被看穿的尷尬,拿手去扶眼鏡,擋一擋不自然的神色。
“秦佳苒,你很自戀。”他沉著臉。
“可你明明說的就是我啊.....”
她藏住眼底的一抹狡黠,軟而飽滿的嘴唇是奶油橘調,就這樣在他麵前嬌憨地撅著,他說過不準她這樣,她不長記性,或者說,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知道他這條路能走通了,所以她又開始了嗎。
花香馥鬱,燈光澄澈,謝琮月重了下呼吸,克製住吻她的衝動。
十天沒有和她接吻,又好像每天都在吻她,那些綺麗荒唐的夢,一場比一場折磨,一場比一場深。
內心的嚴謹方圓被夢境磨得沒了形狀。
這趟港城之行不在他的計劃中,不過是借小姨的邀請,順了心裡懷藏的鬼胎。就知道不該見她,她就是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他舍不得拔根,就斬不斷她。
謝琮月把手插進西裝褲袋,攥成拳,很淡地問:“秦佳苒,你到底想做什麼。”
秦佳苒被他話語裡冷冽的味道冰了一下,斂了長睫,聲音很輕,“不做什麼.....”
是真的不知道要做什麼,她迷茫,困惑,又膽怯,不知道該怎麼做。
明明知道就算沒有那些誤會,她也成為不了他身邊站著的人,聽不到他口中的喜歡,可還是想。
從決定勾引他的那一刻起,她心底就裝著陰暗又貪婪的念頭,她就是想靠近他,想成為那不可能的千萬分之一。
她抗拒不了。他不是送她一隻蝴蝶嗎,蝴蝶天生就是喜光喜熱的動物。
有哪隻蝴蝶能抗拒他。
“謝先生,您現在得閒嗎?”她就這樣巴巴地看著他,委屈和哀求都寫在眼睛裡。
謝琮月撇過臉,拒絕的話都到嘴邊,還是不耐煩地應她:“嗯。”
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迷魂藥。
“我請你吃蛋撻好不好..
...”
謝琮月一頓,倏地轉過頭去看她,蛋撻二字足夠刺激他神經,心頭宛如被誰開了一槍。
目光就這樣在她臉上靜靜停駐了幾秒,沒有看出任何端倪,甚至感受到她在很真誠的邀請。
“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平靜開口,裝作鬆弛隨意,隻有自己知道,這個好字多麼諷刺。
目光緩緩越過她,看向旋轉玻璃門外,車水馬龍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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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琮月問秦佳苒蛋撻店在哪,他讓瑞叔備車。
秦佳苒拿手摸了摸鼻子,很小心翼翼地問,走路去可不可以,又保證那家店離這裡特彆近,走路很快的,開車反而不好停。
沒有人向他發出過這種幼稚又荒唐的邀請——要帶他走去雜在琳琅滿目的門店裡不起眼的一家蛋撻店,買十二港幣一隻的蛋撻。
而他居然答應了,陪著她走在映著霓虹斑斑的窄街道,六位數的手工皮鞋,纖塵不染的鞋底從未像今天這般踩過這麼多塵埃。
老舊的紅色的士飛逝,宛如在耳邊擦過,雙層巴士原來這麼受歡迎,晚風中偶而飄來燒臘香,熙攘的車鳴人沸,沒有冷氣環繞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他對港島並不陌生,他名下有二分之一的資產分布在這片土地,甚至,他連這裡的方言也能說得很標準,得益於易思齡,這個土生土長的嬌貴港府大小姐。
秦佳苒居然以為他聽不懂這裡的話,想到這,他不由失笑,
他隻是習慣了出入高樓大廈,對腳踏實地的煙火很陌生。
可秦佳苒不一樣。
她今天穿了舒適的灰白拚色德訓鞋,膠底軟,適合走路,纖細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有種如魚得水的輕鬆。
不似那晚孤獨地走在摩納哥街頭,即使踩著精致漂亮的高跟鞋,人也像飛不起來的斷翅蝴蝶。今晚的她,像一朵青春氣息撲麵而來的落日珊瑚。
她看上去很快樂。
謝琮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看著她剛剛及膝的百褶短裙會蕩漾,兩條充滿了肉//欲的長腿包在奶白色英倫風半長襪裡,在霓虹中,一晃又一晃。
他懷疑她是故意的。故意走在他前麵,想讓他不得不看?
秦佳苒比謝琮月走的快,這樣才能走兩步就停下來回頭看他,光明正大。
“謝先生,你渴嗎?”秦佳苒一回頭就撞見謝琮月漆黑的眸子,心跳顫動,不自覺停下來,等著他走到跟前。
“還好。”
“我去給您買水。稍等!”
她今晚熱絡諂媚極了。
從711出來,秦佳苒手裡拿了一瓶依雲一瓶鮮牛奶,把水遞給謝琮月,“抱歉,便利店沒有你常喝的牌子,但我給你拿的最貴的。”
十八塊一支依雲,太貴了,她平日可不會在七仔裡麵買水喝。普通的水進了七仔就要貴很多,遊客不做攻略被宰那真是沒辦法。
謝琮月從她冒汗的手心裡接過水,“謝謝。”
隻是拿著,沒有喝。他不習慣喝其他口感的水,與價格貴不貴沒有半分關係。
秦佳苒擰開蓋,喝了一口冰牛奶,乾燥的喉嚨被潤澤,有種說不出的舒爽,走了幾步,她偏過頭,見謝琮月隻是拿著水,“你不渴嗎?怎麼不喝啊....”
謝琮月淡淡籲出一口氣,在她的催促下,還是擰開瓶蓋,淺嘗輒止。
秦佳苒咬咬唇,要繼續走在他前麵,卻被他扣住了手腕,修長的兩指輕而易舉環住,在她腕心處彙合。
手心滾燙的溫度纏上來,秦佳苒感覺快酥掉了,呆呆地看著他。
“走我邊上,不要亂蹦亂跳。”謝琮月淡聲吩咐,隨即鬆開手。
走在熙攘的主道,看著人來人往,聽著電車叮叮,右邊是琳琅滿目的商店,路過一家賣情/趣用品的店鋪,性感熱辣的女郎海報貼在店門口,秦佳苒目光一燙,整個人往謝琮月邊上縮了縮。
謝琮月下意識環住她肩膀,手指在觸碰她的瞬間猛地收回去。
很熱。
不知道那家蛋撻店什麼時候走到。
謝琮月滾了滾喉結,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
因為今晚的飯局,他穿著打扮都頗為正式,襯衫領帶腕表齊全,加之他本人氣場和樣貌都出眾,走在街上,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西裝外套一脫,流暢緊實的肌肉線條在黑襯衫下若隱若現。
秦佳苒和他並排走著,這才發現周圍好多女生都在偷瞄他,一步二回頭,流連忘返的目光輾轉,也有膽大的女孩,拿眼神釋放信號,試圖一箭射中這個街頭偶遇的crush。
秦佳苒有些不爽,心裡陰暗極了,膽大包天地抓住謝琮月的手臂,就這樣走了幾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