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
轉到一條小巷,路人少了大半,謝琮月冷靜地把她的手指掰開,抽回手臂。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有著不容置喙的強勢,“你到底要做什麼。”
“買蛋撻啊....”秦佳苒心虛地垂下頭,拿鞋底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擦著水泥路。
“不是說很近?”謝琮月眯了眯眼。
剛剛可是走了二十分鐘。
秦佳苒咽了咽喉嚨,忽然對著一棟銀色的高樓指了指,“你看,這裡都還能看見酒店,也沒有走多久嘛。”
謝琮月沒說話。
“從這裡看星曜酒店好漂亮啊,比周圍的建築都更亮,還有燈光秀欸!是煙花!”
“你快看嘛.....”
“那是我的酒店,我知道它亮不亮。”
“........”
秦佳苒啞了,偃旗息鼓,知道他很有很有錢,但他的財富到底龐大成什麼樣,她實在是茫然。
德訓鞋的膠底都快被她磨薄了,“你的酒店怎麼不叫星月,要叫星曜哦.....”
她這簡直是沒話找話。
“我喜歡這個字,不行嗎。”謝琮月深吸氣,熱風湧他的鼻
腔,肺葉。
他不知道在和秦佳苒玩什麼遊戲。打啞迷的遊戲,還是裝傻的遊戲。
“我也喜歡這個字。”秦佳苒鼻腔忽然一酸,也不知想到了誰,想到了什麼,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謝琮月冷冽的眼神還是為她說喜歡這個字而柔和下來,深深地凝視她,“秦小姐,你想說什麼就說,不需要拿蛋撻當借口。我不喜歡蛋撻。”
聽見他說不喜歡蛋撻,秦佳苒那顆兜著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來下來,小小的一顆,就順著嬌嫩的臉龐滑下來,掛在下巴尖。
聲音沙啞:“你不喜歡蛋撻,也不喜歡我。”
她瘋了。說出這句話後,她就知道自己瘋了,這十天,她每晚都會盯著那頂王冠發呆。
她去網上查過,這是約瑟芬皇後的王冠,天鵝和麥穗的造型,象征愛情忠貞不渝。
謝琮月怔住,沒想過她會說這種話,還是心軟,心軟得沒有任何理由。
“彆給我的話添油加醋。”他拿指腹擦掉她的眼淚,碰到她芍藥花瓣似的柔軟臉頰。
“我知道了摩納哥的Chole是你妹妹,我以為她是你的、你的.....”
“我的情人。以為我飛趟摩納哥,幾天的行程,要帶兩個女人陪著。我是荒淫無恥的渣男。”謝琮月擰開依雲,喝了一口,不是他習慣的口感,喝著像冷蠟油。
秦佳苒被他猜中心思,臉都紅了,“對不起.....我誤會你,你還把我的事安排得這麼周到,對不起.....”
“我現在改過自新了。”她兩指朝天,要對菩薩佛祖真人發誓。
“所以呢?”謝琮月實在是不想笑,抬手打掉她的手。
“所以.....”秦佳苒呼吸著,心臟不知被誰揉搓,酥麻的很。
街道兩側被街頭藝術家繪滿塗鴉,大朵大朵的粉鬱金香,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飛舞在草地上。
試一試吧。踮腳而已。
反正她不是要麵子的女孩,試一試。勾引他的時候不都敢試嗎。還敢撲進他的車,敢坐他的腿,也和他接過吻,牽過,敢收他那麼那麼貴重的禮物。
她像是被晚風熏醉了。
“我還能在你身邊嗎。”秦佳苒呼吸和心跳一並停止,把這句話說出來。
下一秒,她又蹩腳補充:“做朋友也可以。”
她多聰明,還給自己找了條後路。她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糾纏在一起,手指捏著手指,沒有知覺了。
過了好久,對麵也沒有說話,秦佳苒這才緩緩地抬起頭,被他濃稠如黑霧的眼睛攫住。
她膽戰心驚,不知道哪兒L出錯了,要被他拿這種眼神撕咬。
“謝.....”
“秦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啊?”
“那請你喝牛奶的男人是誰,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謝琮月從容不迫地說著,手指不動聲色握緊礦泉水瓶。
秦佳苒那張嬌豔如芍藥花,還帶
著嫩紅的臉蛋唰一下慘敗下去。
她忘了,她居然忘了。
謝琮月看見了她和哥哥。
“他是誰。”謝琮月緩緩逼過去,離她更近,幽淡的龍津茶香化為捕獸網。
“他....就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而已....”她撒謊都撒得這麼敷衍潦草不鄭重。
“誤會了我和謝錦珠,以為我這裡沒希望了,所以轉頭就勾了彆人,現在我這裡的誤會澄清了,你覺得還有希望,所以就又回來找我,我說的對不對。秦小姐。”
秦佳苒臉色慘白,“不是....”
她答應過哥哥,不能說,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他們兄妹的關係。哥哥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謝琮月不知道她在猶豫在遮掩什麼,今晚所有的怒意都被她點燃了,他語氣加重:“秦佳苒,我不是一個既要又要的人。如果你是這種人,那我們不合適。”
“對不起....”秦佳苒垂下頭,除了這句話什麼也說不了。嘴就跟上了鎖。
謝琮月心裡竄起一陣燥意,兩指掐住她下頜,逼她不準躲,做錯事了還要躲?哪裡來的壞習慣,他會無底線地縱容她嗎?
看著她惶恐又不安的眼睛,謝琮月更冷。
“我想知道他是誰,輕而易舉。但你放心,我不會去查他。”
他說這話時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仿佛不屑當一個躲在陰暗角落窺視的可憐蟲。
秦佳苒知道,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他有他的尺度,秩序,方圓。
謝琮月和她靜靜對視,等了快一分鐘,她還是不說,一顆心仿佛被水泥封住,出不去,撞不開。
他呼吸逐漸粗熱,低下去,鉗住她下巴的手指發了狠,若是鬆開,必然要拓下兩道深深的指痕。
“我給你兩個選擇。”
“告訴我他是誰,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來定。”
“不說,我送你到這個假期結束,我們再也不見。你日後被誰欺負了,可憐了,哭了,我都不會再管了。”
都不會再管了。就算她在他眼前被人欺負了,可憐了,哭了,他也不會管了。
秦佳苒感覺那隻揉搓她心臟的手忽然狠狠掐下去,痛得她皺起了眉,“謝先生.....”
謝琮月呼吸滾燙,克製著所有欲念,拿指腹揉搓著她如花一樣的唇瓣,深深的,將她的口紅揉花,揉亂。
“我給你一個月,你想好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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