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夜(1 / 2)

深淵蝴蝶 小涵仙 10289 字 10個月前

捂上去的瞬間,秦佳苒像觸電了般,倏地收回手。

夜晚五光十色,車輛像飛逝的流星,擦耳而過。貓咪吃完了糧,舔著嘴,匍在地上撐了個懶腰,慢慢悠悠走過來蹭了蹭秦佳苒的小腿,作為請它吃飯的打賞,然後大搖大擺走了。

時不時有學生打這條路上走過,熙熙攘攘,他們兩人站在路邊,男生輪廓利落乾淨,女生的身材更是蠱惑誘人,實在是打眼。

“為什麼?”陸彥和眼中透出迷茫,急著分辨,“你都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有些話說不說都沒有意義,反而會把狀況弄得更遭,這種話不必要說的,彥仔.....”她低垂著眼,沒有看他,語氣是沉重的懇求。懇求他不要捅破那層窗戶紙,把兩人的關係弄得狼狽不堪進退兩難。

以後還怎麼相處呢?

在那些痛苦絕望的日子裡,他們是親密又孤獨的同伴,是支撐彼此走下去的一道慰籍。但不是所有的慰籍都要賦予愛情的名義才夠存在合理,有些關係就該到那兒為止,再執意往前,就是死路。

他們要學會到此為止。

更何況,她不會再愛其他人了。她已經愛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不是因為那個人。”陸彥和吸了一口勁涼的晚風。

濱城雖然常年是亞熱帶季風氣候,但深秋的夜還是帶著涼沁,露水也重,人宛如陷在潮濕的泥濘裡。

“誰?”秦佳苒不解。

“謝家的那位,我聽人說,你和他......”

他沒有把話說透,秦佳苒自然知道,他是不忍心說真話,怕傷害她。他都不忍心說的話,可想而知傳得有多難堪。

傳什麼呢?傳她被人包養,做了謝家太子爺養在港城的情婦,傳她不要臉,搶姐姐的訂婚對象,攀龍附鳳,自甘下賤。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還是威脅你?”陸彥和強忍著酸楚才問出口,一顆心被大力揉碎,碎成一瓣一瓣,碎得七零八落。

他這次從美國偷跑回來,就是因為聽到那些風言風語,他不信,他要親耳聽秦佳苒說。

秦佳苒搖頭,話語鏗鏘有力:“沒有,他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我和他很好。”

“可他是謝家的太子爺,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對你的好隻是因為你漂亮!他都三十歲了!”

陸彥和失望又不甘心,他到底年輕氣盛,怎可能事事從容,一旦激動,就不管不顧,他上前一步,抓握秦佳苒的手臂。

秦佳苒吃痛,皺著眉,想要拂開他的手,就在這時,她感受到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滴水不漏又綿裡藏針,絕非是陸彥和能做到的,視線一抬,就看見那掛著港城和內地雙牌的幻影緩緩壓上前來,優雅地,從容地,宛如雪山中信步的獵豹,停在他們身邊。

秦佳苒腦中仿佛有一道白光閃過,輕微暈眩,她不會認錯,兩張牌都是同樣的連號9,這是謝琮月在港城的車。

是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他在車上嗎?

她剛剛做了什麼?

一係列的問題轉瞬即逝,她連一個都抓不住?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仿佛是為了解答她一係列的緊張和疑惑,那一團漆黑濃霧的車窗勻速降下,緩緩地露出一道金昭玉粹的側影。

男人鬆弛靠在椅背,身上一件深色襯衫,輪廓深邃而利落,沒有過多表情,一如既往的高貴從容。

秦佳苒吞咽了一下,呼吸緊成一道細細的線,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吞噬,一句謝先生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明明又沒做壞事啊.....

她不知道為什麼緊張,眨了眨眼睛緩解,有些茫然。

陸彥和察覺到她的僵硬,下意識鬆開了手,但還維持著抓握的姿勢,懸在半空中,順著她的視線朝右邊望去,一台過分豪橫的勞斯萊斯停在那,沒有設防,就和車內的陌生男人對視一眼。

隔著昏黃的路燈,男人目光平靜,溫沉地看著他,陸彥和打了個寒顫。

謝琮月不過瞥了眼,很快就把目光轉到秦佳苒身上,他溫和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扶了下眼鏡,“過來,苒苒。”

秦佳苒抿著唇,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上前幾l步走到幻影邊上,對後座的男人局促問好,聲音小小的:“謝先生.....”

“你怎麼來了?”她快把裙子扣爛了。

陸彥和眼中一震,謝先生?哪個謝先生?

可還有哪個謝先生,除了那個男人。

他從來沒有見過謝琮月,但經常從家人朋友的口中,或是社交場合裡眾人的談論中聽到這個名字,易家大小姐的兒子,四九城謝家的繼承人。他不承認見不到謝琮月是因為他沒有資格出現在謝琮月出現的場合裡。

“來一會兒了,不想我來?”謝琮月溫柔地注視她。

好幾l天沒見,她怎麼養胖了?麵若桃花,那兒更是鼓囊囊的一團,是在這邊才吃得好睡得好嗎?

秦佳苒搖頭:“不是,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來。你什麼時候到的濱城?怎麼都不告訴我,我可以去機場接你。”

謝琮月笑了一聲,“怕打擾你上課。這位是你朋友嗎?不介紹一下?”

秦佳苒心虛地閃了下目光,“他是.....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謝琮月微笑,再度看了一眼陸彥和。

這次才是打量。

麵前的男人,不,應該說是男孩,穿著皮夾克牛仔褲,胸口帶著一串銀質羽毛項鏈,美式校園的大學生常見的打扮,長相英俊,氣質昂揚,想來是在校園裡頗受矚目的那類男生。

年輕,陽光,也莽撞,愚蠢。

陸彥和一瞬不瞬地看著謝琮月,迎著他的目光,雖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但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在被人審視,被人看穿,是一種滴水不漏的壓迫感。

這個男人在不屑他。

雖然這個男人足夠禮

貌,風度,有教養,但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是刻在骨子裡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年輕在成熟,權勢和財富麵前一文不值。

陸彥和呼吸凝滯,很不舒服,用不服輸的眼神看過去:“我是誰憑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秦佳苒頭皮發麻,回過頭拿一種拜托的眼神看著陸彥和,粵語說:“彥仔,他是謝先生!”

“你不要闖禍啊!”她拿粵語低低告誡。

彥仔。

謝琮月皺了下眉,噢,是那青梅竹馬?

他記憶力可謂超群,過目不忘,很快就搜尋出這名字,他那次在秦達榮的生日宴上聽到過。

“謝先生,他年紀小,若是冒犯你,你彆和他計較....好不好....”秦佳苒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可憐巴巴地看著謝琮月。

“不會,他是你的好朋友,我怎麼會計較。”謝琮月一瞬不瞬地看著秦佳苒,“現在有空嗎?還是你和朋友有後續活動?”

“有有有....”秦佳苒舌頭打結,“不不,不是有活動,我說的是有空.....”

“那就上車。”

清淡的口吻含一絲命令。

秦佳苒連忙跟陸彥和說了一句再見,抬步,要繞到車後座另一側,卻被謝琮月喊了停。

“從我這邊上。”

她腳步頓住,大腦空白,“啊?”

車門自動彈開,緩緩地,深紫色的內飾在黑暗中顯得黯淡,男人搭膝坐著,矜貴如冷月高懸。

陸彥和放在口袋裡的手握成了拳頭。

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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