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目光專注,上半身微微下壓,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對麵的兩人——漏洞,在這裡!
他揮拍擊出,落點刁鑽,仁王沒能接住,徒勞地跑了兩步,聽見充當裁判的一年級新人宣布:“5-2!毛利-逢田領先!”
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卻無法平複起伏不定的胸膛,胸腔裡缺氧的感覺太過明顯,以至於呼吸的節奏都被打亂。
仁王開始短促地喘氣,臉上也迅速泛起紅暈。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沒事吧?”
他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半坐在地上。
借著柳生的力站起來,仁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沒事。”
柳生抿唇,在他看來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仁王君剛才瞳孔的渙散了吧,這種時候......”
他往場外看了一眼,四個巨頭都站在旁邊圍觀。
這恐怕也是兩邊都如此緊張的原因,否則按照平時練習賽的狀態,毛利學長也好,仁王君也好,廢話是不會少聊的。
柳生朝四巨頭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沒得到特殊的回應。
沒辦法了,柳生隻能轉過頭。
第九局和第八局打得並不算快,毛利和逢田雖然依然秉持積極進攻的狀態,上網很快,截擊打得短而漂亮,但仁王和柳生並沒有放棄任何一個球。
即便知道5-2的情況下要反敗為勝,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但他們依然咬牙去做了。
硬生生地把最後一局拖了20分鐘,打得兩邊都心力憔悴,毛利終於受不了了。
“我說,你小子......!這隻是一場練習賽而已啊!”
仁王收緊核心,儘量不讓自己喘不過氣的語氣流露出來,一字一頓說:“就算隻是練習賽,我也不會輕易認輸!”
沒錯,不管最後因為這場比賽,他是會被踢出正選的隊伍,還是會更進一步,眼下的比賽都隻是一場比賽而已。
對他來說,對柳生來說,對任何一個網球選手來說,沒有一場比賽是可以輕慢對待的。
又過了10分鐘,最後一局終於打完,毛利和逢田以6-2獲勝。
他們這一組是今天最後一場練習賽,其他有事的部員都已經走了,場上零零落落剩下幾個人。
還有的,就是在等大家一起收拾東西回家的正選們。
大概因為仁王臉色太正經,連丸井都沒拿賽果開玩笑。
要說安慰,也很難開口,畢竟競技體育輸贏乃是平常事,平時丸井也有輸給仁王的時候,照樣氣得跳腳。
“但是,總感覺不一樣。”出校門的路上,他夾在柳和英美裡中間門,偷偷說,“不管是開口安慰他,還是用玩笑蓋過這場比賽,好像都不太對。”
英美裡抬頭,45度角看夕陽,悵惘萬分:“這就是青春期吧!”
丸井:“......才不是!”
從網球場出來,穿過教學樓後的一片農學社團試驗田,很快就走到設有雕像噴泉的中庭。
等所有人都走過了還在工作的噴泉,幸村忽然開口了。
“今天的比賽你表現得不夠好,仁王。”
指名道姓,仁王沒辦法忽略了:“......嗯,我知道。”
幸村連眉梢都沒動一下,語氣依然平緩:“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會始終放任毛利學長上網。這隻能說明你對他的了解不夠,對你自己的了解也不夠。”
他扭頭,剔透的藍紫色雙眸看向仁王:“用自己的劣勢和彆人的優勢對抗,這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他的音色一向是輕柔和緩的,和真田動輒怒吼的樣子截然不同,平時比賽也好,練習也好,往往都是真田來充當鞭子,而他來充當安撫人心的胡蘿卜。
——但,藏在溫柔的表象下,幸村有一種堪稱冷酷的理智。
這份理智往往對著立海大的敵人重拳出擊,而當他調轉過來,麵向仁王時,後者才體會到個中滋味。
真田輕咳一聲:“所以。下一次你要......”
話沒說完,被仁王打斷:“我知道、我知道!毛利學長很厲害,單打雙打都比我強,尤其是網前的位移速度很快,也很敏捷,動態視力也很好——”
“跟他對決是我太蠢了,可以了吧?!”
真田被他一通輸出,噎了兩秒,仁王就已經扭頭跑了。
笨蛋!真田副部長這個——大笨蛋!
英美裡麵無表情,揪起旁邊丸井的耳朵:“再胡亂給仁王的內心活動配音試試看呢?”
差點把她嚇死了!
傲嬌風味什麼的,一個網球部有一位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