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 這就是等待的味道嗎?(1 / 2)

隔著薄薄的塑料膜,鬆田陣平的手指敲在一行字上:“複生之地,複生之時……”他抬頭看向和泉夏樹:“小夏樹,你能想到什麼?”

“米花國際醫院。”和泉夏樹看著那幾個字,眼睫微動:“我‘醒’來的地方。”

一個人從植物人狀態恢複,重新開始生活,在某種意義上應該是所謂的複生吧。至於複生之地,複生之時,大概就是在醫院複蘇這件事。但這種事,這個跟蹤者是怎麼知道,又如何確認的?

米花國際醫院,屬於四井財團名下,而他擁有四井財團的部分股權,是會長四井淳一郎的外甥,擁有高檔獨立的豪華病房,接觸的醫護人員並不多,並且他們基本都被要求保證不泄露隱私——當然,這點並不容易保證,可被泄露的可能性,總歸會比普通人要低得多。更何況那些醫生護士們又有多少可能,會記得一個病人醒來的準確時間?

或許,這隻是堆砌辭藻。

在滿篇所謂神明、宿命、亞瑟王、圓桌騎士之類的詞彙中,這八個字並不離奇。而這種情況下,警局采取措施的可能性非常低。

“去毛利偵探事務所。”和泉夏樹提議道:“他們有一定的影響力。”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是在職警官,也有一定的證據,卻未必能說服警視總監出動大批警官。但毛利小五郎、鹽田平八郎一個在職多年,一個是頗負盛名的偵探,或許更能說服當初的同事上司,采取一定的措施。

至於醫院,和泉夏樹點開手機,屏幕的白光反射在他的臉頰上,泛起一層幽冷的森然:“我會通知院長,保證他們的配合度。這一點,舅舅也會同意的。”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沉默著點了點頭。

一切正如他們所料,警視總監在看完所有的證據與推理後,依舊表示證據不足,無法采取大規模行動。而不論是搜查科的警官,還是警備部機動部隊爆烈物處理班,在日常工作之外提供的幫助,也並不儘如人意。哪怕米花國際醫院的院長,十分迅速地做好準備,並提供了一個十分完美的借口:地震演習。

直到7號這一日,警局再一次接收到了傳真:

我乃圓桌武士,敬告諸位愚昧、狡猾的警察,今日09時分以及正午,為了憑吊我的戰友的首級,為了偉大的亞瑟王蒞臨觀賞,我將施放絢爛的煙火,致以盛大的宴席。若想阻止,請到我這裡來,我預留了72號的空位,等候大駕光臨……

以及一個警告:

一輛被炸毀的警車,以及一個受傷被送到醫院的警官。

“72號空位,是那裡!”鬆田陣平幾乎在看到傳真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杯戶町購物商場的大型摩天輪。他捏緊了傳真,轉過身還沒邁出一步,就被和泉夏樹抓住了手。

他目光灼灼,露出難得一見的光芒:“陣平桑,我也要去。”

“小夏樹,這不是偵探遊戲!”鬆田陣平毫不猶豫地拒絕:“你在警局好好呆著,我們會處理好一切,再接你回家!”

他身子挺拔,就像迎風招展的旌旗,渾身裹挾著蒼勁的烈風,發出沉重的宣告:“我保證會將那個混蛋擒拿歸案,告慰你父親的亡靈!”

萩原研二站在那裡,更細心也更會說話的他,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幾乎變成了一個沉默的人,但他雙眼射出的光芒,堅決深沉的情緒,甚至在鬆田陣平之上。

隻在這一刻,他才啞著嗓子,說出了一句話:“你放心,小夏樹。小陣平做不到的話,我也絕對會做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前似乎閃現過那個充滿硝煙與烈火的下午,還有那個男人汗津津,充滿喜悅的臉:“夏樹!夏樹!我就知道,我做得到的,夏樹!”

然而,一切不可思議的奇跡,都在那轟然一聲後化為烏有。

他撲到房間裡,將躺在床榻上的少年撲到地上,得到最終的幸運。而那個名叫和泉蒼介的男人,他的那幾個保鏢,他的三個同事,都成了那場輕井澤彆墅爆炸案的死難者。

“我要去。”和泉夏樹仰起頭,烏黑的頭發順著動作往後滑落,露出蒼白而秀美的臉龐,但他的話,卻像一把匕首,瞬間剖開兩人所有的堅決:“我隻相信你們。”

他薄薄的尖銳的話,依舊繼續著,毫不遲疑將所有一切絞碎:“隻有我們一直堅持到了現在。”他漂亮的眼瞳輕輕一飄,掃過所有人:“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信任,這裡,也從來不安全。”

鬆田陣平握緊了手,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年,跟多年前那個健壯的男人重疊在一起,兩張完全不相似的臉龐,似乎在這一刻重疊坍塌,化為一個聲音:我隻相信你們。

他閉上眼睛,又猛然回頭看向萩原研二,堅決的目光仿佛在虛無中撞擊在一處,最終化為篤定的無須言語的兩句話:

研二,我做得到!

小陣平,我做得到!

無論是解決這個炸彈犯,還是保護小夏樹,我、不,我們,一定會做到!

在這樣的決意中,三人沒有再猶豫,坐上了那輛馬自達,衝向了那個似乎還茫茫的,充滿未知的杯戶町購物商場。

隻有和泉夏樹,點開了係統。

B級的【圓桌武士的邀請】並不重要,展示在眼前的是兩個嶄新的、意味深長的新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