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慎 您還不想說出真相嗎?(1 / 2)

“他、他真的死了!”

“保護現場!”

“小幸, 不要看了……”

“請後退,我是大板警視監服部平藏!”

驚慌的人群紛紛推開,如摩西分海般讓出一條甬道, 身材高大、膚色黑黃的中年男人沉著臉,帶著同樣臉色嚴肅像是下屬一樣的男人,以及一個雙手插兜的少年走近已經死去的大塚隆一郎。

和泉夏樹餘光留意到, 原本踏出一隻腳的波本往後退了一步,重新站在人群的前方,並扶著搖搖欲墜的香取女士,低聲安慰著什麼。

而另外一邊的日向幸,已經被剛剛出現的長門秀臣護在身側,半遮擋住這邊的情景, 似乎在專心詢問著什麼。

“這是出了什麼事?”被人擁簇著的長門道三也走了過來, 康江看到的時候,連忙小步跑過去, 一把攥住站在他身後的丈夫長門光明,忍不住哭了出來。

長門道三連忙寬慰起來。

“長門會長。”服部平藏已經帶好手套, 蹲著俯身檢查屍體情景, 聽到詢問也抬起頭,往後退了兩步,才轉而走到長門道三身前:“這位大塚先生似乎是被毒殺。”

他指著嘴巴半開著, 不斷有帶著白色泡沫與嘔吐物流出來的屍身, 神情嚴肅:“我已經吩咐犬子報警, 請您安排合適的房間,我需要對在場所有人進行調查。”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視全場,幾乎在瞬間就做出決定:“尤其是康江小姐, 以及那幾位先生小姐。”

本在安慰康江的長門道三歎了一口氣,重新回過頭:“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作為宴會的主人,當然會竭力為警方提供幫助。如果有哪位賓客不滿意,請一定要告訴我,我親自前去賠禮——請您一定要為死者找出真相!”

說完這句話,他才看向服部平藏所示意,並已經被人前去詢問的一行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怎麼秀臣、日向小姐、和泉君都在這裡?”

雖然有著疑惑,但長門道三有著絕佳的行動力,配合著警方很快將在場的賓客分為三個批次:遠離案發現場、離案發現場不遠,以及如和泉夏樹這樣近在咫尺的。

和泉夏樹站在休息室的床邊,凝視著窗外幽深的夜色,耳畔不斷傳來各種鮮明但紛亂的聲音:門外奔走忙碌的長門家的仆役以及警官,房間內正在竊竊私語的長門光明夫婦、長門秀臣以及女友,作為服務生的波本以及被他攙扶的秘書香取小姐,以及三個同為大塚隆一郎下屬的男人。

“和泉先生。”波本靠近了他,就像腳步輕巧的貓:“您需要茶嗎?”

他臉上帶著微笑,輕聲細語,就像一為職業道德極佳的服務生:“我想門外守衛的警官,會願意替我們送一些安神的飲品的。”

“請給我一杯咖啡。”和泉夏樹餘光注意到同樣那三個大塚隆一郎的下屬湊到香取的身邊,正在說些什麼,而後者隻是垂著頭,不由得生出一種讚歎。

這位香取小姐,真是一流的演員,明明在上司死亡的時候那麼痛快,卻依舊能低眉垂眼得表達出適當的情緒:惶恐、緊張以及有些惡心,卻並不悲痛。

除了作為女性理應更深一點的情緒外,與她的三個同事幾乎一致。

“您很注意香取小姐?”波本輕聲詢問:“是她有什麼不對嗎?”

對於波本這樣優質的長期情緒提供者,和泉夏樹當然不會吝嗇說幾句話:“香取小姐很冷靜,也十分樂見大塚先生的死亡。”

“您很確定這一點?”

“當然。”和泉夏樹說:“我對人的情緒一向很敏感。”

他看向在這一瞬神色有些冷峻的波本,又添了一句話:“在前不久,我還因此幫助米花町的警視廳,抓獲了一個連環爆炸犯。”

“真的嗎?”波本表示出恰到好處的懷疑,輕聲細語:“恕我冒昧,您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先生,還是財閥家的孩子,怎麼會卷入這種事情裡?”

他已經隱隱猜到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

雖然在組織裡臥底,但基本負責情報方麵工作的他,當然也能時不時得到一些警校好友的相關信息。而荻原研二與鬆田陣平,因為心存內疚,長期探視一個爆炸案裡幸存的孩子這件事,他當然也有關注。

在不久前,聽聞這個爆炸案被破獲,抓住了犯人的時候,他還曾在暗地裡與景提起,並衷心地為好友高興,碰著杯子喝了一瓶威士忌。

那是少有的放縱,也是少有的愉快時刻。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景,在幽暗的燈光下,搖晃著玻璃杯,裡麵的冰塊咯嘣脆響,他隻是笑著、笑著,說起他們在警校裡的糗事,仿佛一切都在昨日。

但很快,景的身份就被曝光,被追殺,並從此以後毫無蹤跡。

得知這件事的琴酒嗤笑著說:“難得的出手啊,帕思提斯。”

而貝爾摩德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煙灰,對試探的他說:“像帕思提斯那樣的男人,絕不會有任何紕漏。隻不過,真不像他會做的事呢。或許是蘇格蘭的運氣不太好。”

自己連景的屍體都無法為他收殮。

“因為他殺死了我的父親,讓我重傷在醫院當了四年的植物人。”和泉夏樹輕描淡寫:“當初炸彈就設置在我所在的高層公寓。”

波本敏銳地察覺到一些不對,卻立刻低頭表示歉意:“抱歉,讓您想起悲痛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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