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濟州島（3）
目瞪口呆的李索敲響了李星的門，然後拽著睡眼惺忪滿臉怨念的李星嚴肅地問：“沄浠和李洙荷是什麼關係？”
“……啊，什麼關係，我不知道啊。”李星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不知道她叔一大清早發什麼瘋。
“你昨天就讓我彆管彆管把李洙荷留在那兒了，我剛出門看到他才從沄浠房裡出來！”
李星抓了抓頭發：“……唔，沄浠姐生病了嘛，他照顧她……叔叔，我想睡覺。”
“年紀輕輕地每天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像什麼樣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去你沄浠姐房裡看看她起了沒，剛鄭PD都問我什麼時候能準備好了！”李索擰著李星的耳朵將她丟到了洗手間，又道：“快點洗漱，亂七八糟的哎一古，你看你頭發都跟稻草一樣……嘖，你每天跟在你沄浠姐身邊，就沒看出點什麼？”
李星往臉上抹著洗麵奶，含含糊糊地說道：“那是沄浠姐的私生活！我為什麼要和你一個大叔講！”
“……你這丫頭，我是你沄浠姐的經紀人！負責人！藝人的私生活我也有……有一點權過問的！現在還在拍攝呢，要是鬨出點什麼新聞可不好啊……”
李索肚子憂心忡忡著，李星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反正沄浠姐都決定要做一般人了，有什麼關係！
十分鐘後。
河沄浠睡得不錯，精神也好，看著一臉正色的李索，問道：“怎麼了？”
李星在邊上哢嚓哢嚓地啃著小餅乾，避開了李索的眼神，開玩笑，她才不要問。
“嗯，是這樣，沄浠啊，我剛剛出門的時候，看到，嗯，李洙荷從你房裡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李索斟酌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開口。
河沄浠喝了口水，道：“啊，洙荷哥昨晚在這睡的。”
李索看著她雲淡風輕地丟下一個炸彈，麵色更加糾結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倒叫河沄浠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問他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在交往嗎？”
李星也支起了耳朵，她知道李洙荷和河沄浠告白了，對後麵的發展並不太清楚，但偶然見河沄浠打電話或是出去見李洙荷的樣子，總覺得她姐的態度有所動搖，應該是交……
“沒有，沒交往，是不是該下去了？”河沄浠爽快地回答道，看了眼時間。
聞言，李索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猶豫道：“那麼，你們是……比較開放的關係嗎？”
“你在說什麼啊？”河沄浠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見自己的經紀人一幅大受打擊的模樣，還是解釋了一句：“我和洙荷哥說了，節目結束之後再談交往的事情。”
李索欲言又止，李星插了一句，問：“姐，節目結束之後，你有和李洙荷交往的想法嗎？”
河沄浠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
“哇哦。”李星發出一聲驚歎，然後被李索瞪了一眼。
如果是彆的藝人，他就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了，可那是河沄浠，李索看著她的側臉，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河沄浠素來是最有主見又隨心所欲的了，而且想到河沄浠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索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地，一直到樓下看到了李洙荷都還沒平靜下來，滿臉費解，畢竟他最開始覺得是李洙荷玩弄河沄浠的感情，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李洙荷隻能當他不存在，輕聲和河沄浠說話，確認她的狀態。
“胃呢？還有不舒服嗎？”
河沄浠搖搖頭，由著工作人員給她戴上麥克，拍攝開始。
昨夜大概是下過了雨，天氣一直是陰陰的，卻正好是令人舒適的溫度。
早上的安排很簡單，在小館子裡喝了海螺粥，然後在涯月邑逛了會，李洙荷帶了之前河沄浠送的相機，拍了很多照片，兩個人牽著手吹著海風散步，工作人員離得稍遠一些拍攝，鏡頭裡的每一幕都很美好。
中午在露天的小店吃了海鮮拉麵後，他們就回了酒店休息，好為下午的衝浪保存一些體力。
下午三點，李洙荷帶著河沄浠到了海灘，因為要下水拍攝的關係，身上就沒有戴設備，工作人員本來想在衝浪板上安裝攝像頭，被李洙荷拒絕了，怕河沄浠不熟悉的話會撞到攝像頭。
鄭書最終還是讓工作人員站在岸邊拍攝了，全景鏡頭就靠無人機拍攝。
李洙荷帶的是自己的衝浪板和衝浪服，也幫河沄浠準備了一套，他換好衣服出來後觀察了一下海浪，就扶著衝浪板等著河沄浠出來。
“哥。”
河沄浠眯了下眼睛，她摘掉了隱形眼鏡，此刻的視力就大打折扣了。
“喔，喔。”李洙荷愣了一下，上前幾步牽住了她的手。
黑色的衝浪服將兩個人的身形都修飾得恰到好處，個高腿長，鄭書示意鏡頭跟過去，然後又讓其他工作人員站得遠一些去拍。
李洙荷先帶著河沄浠做準備活動，河沄浠一邊跟著他的動作，一邊問：“哥，我真的不會遊泳。”
“彆擔心，淺灘的海水很淺，再說了，我在呢。”李洙荷耐心地糾正她的動作，說道。
河沄浠慢吞吞地活動手腳，心裡既期待，又稍帶懼意。
李洙荷先在岸上教了她衝浪的動作，然後才帶著她下了水。
“等等，等等。”河沄浠趴在衝浪板上被李洙荷帶著往前走，身體被浮力帶起的陌生感覺讓她有些慌亂。
“冷靜點，看，哥抓著衝浪板呢，你很安全，放鬆，上身稍微抬起來一點，對，想想我剛才教你的動作，手伸到深處……”李洙荷緊緊地抓著衝浪板，溫聲鼓勵道。
河沄浠緩了會，才努力地學著剛才的樣子，用手劃水，海水帶著不小的阻力，沒幾下她就已經感覺到有些疲憊了。
“做得好，做得好，再試試，累了嗎？”李洙荷停下來，看著趴在板子上的人，幫她理了下頭發。
“有點，但還可以再試試。”
“一會有浪過來的話，你要感受一下嗎？不用你做什麼，我會抓著板子，但可能會有海水撲過來。”
河沄浠看著不遠處瀟灑地踩著海浪的遊客，躍躍欲試地點了點頭。
李洙荷往後看了眼：“知道了，那麼一會浪打過來的時候也不要害怕，相信我就好，有我在。”
他的聲音裡總是帶有讓人安心和信服的力量，河沄浠點點頭，抓牢了衝浪板。
李洙荷仔細觀察著海浪的位置，在海浪湧過來的瞬間，順著海浪的力量抬了一下衝浪板。
河沄浠隻覺得身體被帶著上浮，然後便是一大片海水衝了過來。
“怎麼樣？還好嗎？”李洙荷擔心地看著她，河沄浠抹了把臉上的水，有點懵，但很快又緩過來，揚起笑臉：“有趣！”
“有趣吧？衝浪真的很有趣，加油，你一定可以學會的。”李洙荷心一鬆，也跟著笑起來。
但河沄浠畢竟是初學，李洙荷也沒打算讓她今天就學會衝浪，隻是在她熟悉了海水和衝浪板之後，在後麵推一把，讓她稍微感受一下海浪。
李洙荷第一次放開衝浪板的時候，河沄浠一下就失了平衡，從板子上滑了下來，歪倒在海水裡，結果還沒等她害怕，就被李洙荷攬著腰從水裡帶了出來。
“沒事吧？嚇到了嗎？”李洙荷抹了下她臉上的海水，擔心地問。
河沄浠踩了幾下水之後站穩了，心底遲來地生出一點恐懼，可腰上的手又莫名給她帶來了力量。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她突然想看清李洙荷的臉，就按住他的肩，湊近了去看。
他的頭發被海水打濕，全部撩到了腦後，露出淩厲的眉眼，睫毛也沾濕，臉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海水，卻完全不顯得狼狽。
他在看我。
心跳越來越快，河沄浠的眼神落在他的薄唇上，突然有想吻他的衝動。
吊橋效應。
她在心裡默念了一下這個詞，試圖將這瞬間的衝動解釋為自己的錯覺，卻被許久未曾出現的001打斷。
“恭喜宿主，心動值達到100%，任務完成，001將在十秒後脫離宿主，十、九……”
河沄浠愣了一下：“你說，我的心動值到了100%，可……”
001歡快地轉了個圈：“心動值達到100%的瞬間即視為任務完成，宿主，希望你以後可以更勇敢、更熱烈地去愛，好好享受你接下來的人生吧！”
它的聲音才消失，河沄浠就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上離開了。
愛……
她出神得太久，李洙荷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河沄浠才回神。
“怎麼了？難受？嗆到了？”
河沄浠怔怔地，用力晃了晃腦袋。
“耳朵進水了？”
“沒有，沒事，繼續。”河沄浠爬到衝浪板上，暫時拋開了紛雜的念頭。
李洙荷見她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繼續。
每一次，河沄浠從衝浪板上滑下來的話，李洙荷總能用最快的速度接住她。
“我好像喝了很多海水。”河沄浠抓著他的肩笑著抱怨道，高馬尾不斷地往下滴水。
李洙荷看到她鼻尖微紅，有些心疼她嗆水的次數，道：“那麼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
“再玩一會吧，我現在不怕海水了，像這樣‘哐’掉下去的話，有個瞬間好像什麼都聽不到，很神奇。”
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李洙荷隻好由著她，隻是在最後一次抱住她的時候，河沄浠突然“嘶”了一聲。
“怎麼了？”
河沄浠這才發現自己兩隻手的虎口處都磨得發紅，右手食指指根的地方還微微滲出了一點血絲。
“上岸吧，你今天不能再玩了。”李洙荷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岸上走。
河沄浠倒不在乎這點小傷，隻是她的體力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便順從地跟著李洙荷，又嘀嘀咕咕地讓李洙荷以後教她遊泳和衝浪。
李洙荷滿口答應，嘴角上揚。
他喜歡從她口中說出的，“以後”。
李洙荷本想著已經拍了兩個多小時，素材已經足夠了，就想帶河沄浠回去，結果就河沄浠說想看他衝浪。
“知道了，在這裡等著。”李洙荷抱著衝浪板，摸了摸河沄浠的頭發。
河沄浠坐在沙灘上，身上蓋了條毛巾，她戴上了眼鏡，才終於完全看清了李洙荷穿著衝浪服的樣子。
男人趴在衝浪板上劃著水，迎著海浪而去，然後在浪到高點的瞬間，穩穩地站在了衝浪板上。
好像在發光。
河沄浠托著下巴，看著他在海裡如魚得水的樣子，思緒又漫無邊際地飄散開來，從海浪、海水、衝浪板，到喜歡、愛和001。
“001？”
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回應，隻看到李洙荷抱著衝浪板朝她走來，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河沄浠抓住他的手，然後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怎麼樣，今天？”李洙荷溫柔笑著，偏頭看他。
“棒極了。”河沄浠握住他的手，看了他一會，突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李洙荷沒想到她會在拍攝的時候親他，有些驚訝：“嗯？”
“謝謝你教我衝浪。”河沄浠毫不扭捏道。
李洙荷摟緊了她的腰，笑著問：“所以是謝禮嗎？”
“嗯！”
鏡頭定格在他們相擁的身影上，鄭書滿意地點點頭，預感收視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衝浪結束後在濟州島的拍攝就全部結束，回酒店收拾了行李，他們就坐上了回首爾的飛機。
衝浪的疲憊席卷而來，河沄浠在飛機上睡了一覺才覺得精神點。
和節目組告彆後，李洙荷才走過來。
“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河沄浠飛快地搖頭：“不，我要回家。”
李洙荷：……
怎麼回事，下午衝浪的時候她分明……
“那麼明天呢？我工作結束後來接你好不好？”
河沄浠還是搖頭：“今天、明天還有後天都不好。”
“……那麼又不和我見麵了嗎？”李洙荷總是搞不清她熱情和冷漠的點在哪裡，每到這種時候就覺得抓狂。
河沄浠理直氣壯地點頭。
“知道了，那麼電話總會接的吧？不行，我們，定個時間吧，手機。”李洙荷攤開手，河沄浠疑惑地將自己的手機放了上去。
“晚上六點，鬨鐘響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等你。”李洙荷給她調好了鬨鐘，認真道。
河沄浠接過手機，問：“為什麼不是你打給我？”
“因為我打給你，你不一定會接，但你打給我，我一定會接。”李洙荷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
河沄浠點點頭，好吧，有道理。
“你昨天才吐過，這兩天先不要吃太刺激的東西，還有，不要忘了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事，衝浪過後你明天身體應該會很酸痛，如果很不舒服就跟我說，還有……”
河沄浠打斷他：“你什麼時候和李索哥一樣囉嗦了？”
李洙荷後麵的話都被噎了回去，礙於李索和李星都在不遠處站著，他最終隻是敲了下她的帽簷。
“好了，我走了。”
河沄浠點頭，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李洙荷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經紀人上了車。
而河沄浠吃過晚飯之後就一頭紮進了工作室，濟州島的旅行帶給她很多新鮮的感覺，腦子裡塞滿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快要爆炸了，必須得儘快輸出才行。
她精神亢奮得很，一點也不覺得疲憊，隨手抓了隻筆在紙上寫下“seafloor”後，就完全沉浸到了音樂世界中，一直到晨光微熹才腳步虛浮地走出工作室，癱倒在了床上。
等醒過來的時候，河沄浠隻是動了一下，就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衝浪後遺症，也太嚴重了一點！
和李洙荷通話的時候她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這一點，嘟嘟囔囔地抱怨。
李洙荷的輕笑聲傳來，說：“你不是還想學遊泳和衝浪嗎？”
河沄浠糾結得不行，一會覺得身體被水的浮力帶動的感覺很特彆，一會又覺得肌肉酸痛的感覺太難受，含糊著說以後再想。
9月1日，Punch發行了個人單曲《Rainy Sea》，River.S的名字伴隨著這首旋律新穎，情感充沛的歌再次衝上了熱搜，而這首仿佛為Punch量身定做的歌，也一改往日人們對於Punch更擅長演唱OST的印象。
《Rainy Sea》中，Punch的聲線與旋律完美吻合，獨特的唱腔配上娓娓道來的歌詞，訴說了一場如籠罩在細雨中的海一般朦朧又纏綿的心動，歌曲的最後漸融合在旋律裡的漸漸遠去的雨聲，像是情竇初開的輕愁。
而River.S優越的創作實力，也被更多人看到了眼裡。
河沄浠隻是粗略地看了看網上的消息，她對自己的歌有信心，就沒再過多關注，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兩首歌上，和李洙荷的見麵也一再被她推遲，一直到周二淩晨，一氣之下把最後一段怎麼寫都感覺不太對的旋律全部刪了個乾淨，她抓抓頭發，給李洙荷發了消息。
【哥，和我一起吃飯吧！】
發完這一句，河沄浠就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醒過來，看到李洙荷的回複。
【你怎麼又這麼晚睡？】
【知道了，我晚上來接你。】
現在光是看著文字，河沄浠都能想象出李洙荷皺著眉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她忍不住笑起來，哼著歌，走出了臥室。
窗外陽光明媚，微風徐徐。
秋天了呢。
晚飯在乙支路吃了冷麵和炸豬排，回去的路上，河沄浠也和來時一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她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每天都會通話，也會發katalk，可見了麵卻還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話想和他說。
車子拐進熟悉的路，河沄浠拍了拍李洙荷的胳膊，說：“哥，便利店那邊停一下。”
“好，要買什麼嗎？”李洙荷穩穩地將車停在路邊，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問她。
“巧克力牛奶，棕色瓶裝的那個，還有。”河沄浠眼珠轉了轉，朝李洙荷勾了勾手。
熟悉的想要使壞的表情。
李洙荷挑眉，靠過去聽她說話。
耳垂被她的呼吸弄得微癢，卻又轟然燙了起來。
李洙荷艱難地坐回去，問：“我？”
河沄浠鬱悶地看了他一眼，準備解開安全帶：“那我去。”
李洙荷忙按住了她，戴上帽子，頗有些狼狽地下了車。
河沄浠哼著歌，唇角稍勾，愉快地摸了摸發尾。
第62章
和他
便利店的店員打著哈欠精神萎靡，麵不改色地給李洙荷拿的東西掃碼結賬，全程隻盯著機器壓根沒想看一眼客人。
李洙荷接過袋子低聲道了謝，飛快地轉身離開，拉開車門後就將袋子放在一邊，然後將手裡的巧克力牛奶遞給河沄浠。
他默不作聲地發動了車子，河沄浠悄悄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巧克力牛奶，在這樣的沉默裡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
安靜的車廂裡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像是有什麼碰一下就會炸開來的情緒，河沄浠垂著眼，小口小口喝完了牛奶，然後雙手捧著空瓶子，手指繞啊繞。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李洙荷停好車，拿上東西下車，又拉開副駕駛的門。
“害怕？”他唇角稍勾，看著河沄浠。
“才不是。”河沄浠將手裡的空瓶塞進他的手裡，神態自若地下車。
李洙荷將瓶子丟進電梯旁的垃圾桶，又過去牽住了她的手，明明是和往常一樣偶爾摩挲一下她的手背，卻叫河沄浠忍不住想逃。
一路沉默著到了河沄浠家門口，她咬了下唇，按下密碼，門應聲而開，她連鞋都還沒換，隻聽到後麵的關門聲，就被李洙荷摟著腰，抵在了牆上。
玄關燈亮了又滅，河沄浠在他鋪天蓋地的熱吻下毫無招架之力，快要喘不上氣才捏著拳頭敲他的肩。
李洙荷克製地放開她，在河沄浠的注視下舔了下唇，笑道：“很甜。”
“哥！”
“我說牛奶。”
河沄浠羞惱地瞪了他一眼，甩掉鞋子往裡走，李洙荷不緊不慢地跟上，眼看著河沄浠走得越來越快，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要去哪？”李洙荷又親了她一下，問道。
河沄浠惱羞成怒：“洗澡！我要洗澡！剛剛你切炸豬排的時候不是把醬汁弄到我衣服上了嗎！”
李洙荷心虛地摸了下鼻子，放開她，看著她明顯有些慌亂地拿了衣服，氣勢洶洶地關上洗手間的門，又覺得好笑。
深呼吸了一下，李洙荷站到窗邊看著窗外，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明明也不是毛頭小子了，卻總是被她的一句話就撩撥得方寸大亂。
空調維持在適宜的溫度，心還是靜不下來，李洙荷閉著眼睛，開始默背台詞，分散注意力。
洗手間的門又打開，李洙荷轉過身，就見河沄浠悶頭往沙發上丟了套衣服，然後身影一閃就進了臥室。
是上次河沄浠從他那裡穿走的衣服。
河沄浠關上門之後，就靠著門咬著手指。
她突然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從進了門之後她便發現，事情明顯已經超出她能夠掌控的範疇。
在房間裡茫然地來回踱著步，河沄浠一會在沙發上坐一下，一會又在窗前站一會。
腦子裡上一秒塞滿了紛雜的念頭，下一秒就變得空白了，明明是為了從她的繆斯身上找到一些靈感，卻好像是將自己作為獵物送了出去。
門外有了動靜，河沄浠急促地眨了眨眼，緊盯著門。
“沄浠？我開門了。”
李洙荷在此刻聽著格外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幾秒之後，門把輕旋，河沄浠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穿在河沄浠身上顯得格外寬大的衣服在他身上就恰到好處，李洙荷看著像貓咪一樣警惕地看著自己的河沄浠，唇角稍勾，關上門之後，朝她走了過來。
河沄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被他逼得跌坐在床上的。
他托著她的脖子專注地吻她，靜謐的空間裡除了這樣曖昧的聲響，河沄浠便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可能還有他的。
良久，李洙荷才放開她，眸色是她所不熟悉的深沉和暗湧。
“沄浠，和哥交往吧。”李洙荷輕喘著，手指摩挲著她耳後那塊被吻得發紅的皮膚。
河沄浠手有些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仰倒在床上，在那個瞬間，她勾住李洙荷的脖子，將他拉下來，然後吻住他，含糊不清的回答消失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以後再說……”
李洙荷又是無奈，又是氣惱，近乎凶狠地吻她，河沄浠嗚咽著，長發淩亂，臉頰也染上緋色，和他肌膚相貼的地方都像是著了火，燙得不行，而他的手指仿佛帶著電流一般，惹得她顫栗。
“沄浠，說你喜歡我。”李洙荷揉著她的腰，誘哄著眼神迷離的人。
“……喜歡……你……”
“叫我的名字。”
“哥，洙荷哥。”
“沄浠，和我交往吧，嗯？”
“你話……怎麼這麼多？”河沄浠一點也不喜歡神智被他牽著走的感覺，抓著他的手腕咬了一口，又拉他下來，在他迫人的目光注視下，舔了下他脖頸上，喉結邊上那顆淡褐色的小痣。
這個地方實在，太招她了。
箍著她腰的手陡然用力，河沄浠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大膽地，咬住了他的喉結。
這下，李洙荷徹底沒什麼和她說話的心思了。
空調勤勤懇懇地送出冷風，也壓不下室內越來越火熱的氣息，衣物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連被子都隻有一角還頑強地扒拉著床角，最後被人徹底一腳踢下了床，可憐地墜落了下去。
河沄浠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貓，隻是虛張聲勢地嗲著毛，在他的動作下很快就軟成了隻會“嗚嗚”地叫著伸爪子撓人的小貓。
“等等，哥，夠了……”她崩潰地被逼出哭腔，卻隻是無力地被拖入到更深的漩渦裡。
月上柳梢，床上的動靜才漸漸小了。
李洙荷抱著累到不行的人，輕輕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又過了好久才出來。
河沄浠又累又困，一落到床上就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背對著李洙荷，黑發沒完全掩住的後頸上，隱約透出一點紅。
李洙荷輕手輕腳地上床，將她轉過來對著自己。
“走開……”河沄浠不耐煩地推他，李洙荷好脾氣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略微紅腫的唇。
“晚安，我愛你。”
他關掉床頭的小燈，饜足地抱著她睡去。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河沄浠才清醒過來，男人的氣息籠罩著她，她小心地從他懷裡退了出去，翻身下床。
“沄浠？”李洙荷半夢半醒地，問了一句。
河沄浠抿唇，聲音有點啞：“洗……洗手間。”
李洙荷像是想要起身陪她，被河沄浠扔了個枕頭悶聲說“不要”才安靜下來，她的拖鞋也不知道在哪個位置，循著記憶摸著黑赤腳走到門邊，然後擰開門走了出去。
扶著牆歇了口氣，河沄浠瞪著臥室的門，仿佛目光能夠穿透門板刺在那個過分的男人身上，然後往工作室的方向走。
牆在線安裝著的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亮起來，等工作室的門關上後，又安靜地滅了下去。
河沄浠坐到椅子上，皺著眉頭從腳底上摘下一片薄薄的包裝袋。
難怪剛剛就覺得好像踩到了什麼。
她盯著袋子看了會，耳邊突然回想起朦朦朧朧間聽到的撕開包裝袋的聲音，還不止一次。
河沄浠羞惱地扯了張紙巾包裹住這個包裝袋，團吧團吧將它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盤腿坐著，活動了一下手腕，打開了計算機。
身體雖然疲憊，精神狀態卻好得不行，思緒流暢得像剛上了油的發條，絲滑極了，原本一直不滿意的地方很快地被修改好，卡著的結尾也被加上，《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兩首歌處理完之後，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不愧是她的繆斯。
河沄浠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而李洙荷伸手摸了個空才驚醒過來，猛地坐起來，抓了抓頭發往外走。
“沄浠？”
洗手間是黑的，客廳、餐廳還有客房也是，隻有那個李洙荷不曾踏足的房間透過門縫發出一絲燈光。
李洙荷打開了客廳的燈，站在工作室門前，看著門板上貼著的標語。
和他之前來的時候又不一樣了。
“不許靠近！！！
不許敲門！！！
除了吃飯不許叫我！！！”
——來自寫歌陷入瓶頸期而不免有些煩躁的河沄浠。
九個感歎號帶著強烈的殺氣，李洙荷踟躕了一會，還是輕輕叩響了門。
“沄浠？你在裡麵嗎？”
幾秒後，回答他的是一聲強壓著不快的“嗯”。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處理吧……
李洙荷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河沄浠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你安靜點。”
李洙荷摸了下鼻子，知道她現在不想被打擾，原本想站在門口等她，看著那句“不許靠近”想了想，還是回了臥室，拿著手機看起了劇本。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天快亮了，河沄浠才走進來，李洙荷剛想解釋自己是擔心她而不是有意打擾，就見河沄浠慢吞吞地爬上床趴到了他身上，在他頸窩蹭了蹭。
“哥，我好喜歡你。”
她軟乎乎地嘟囔著，乖巧得不行，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一下一下的震動，又摸了摸他肩膀上被指甲劃破的紅痕。
微微隆起的傷痕在他的皮膚上有些礙眼，河沄浠“呼”地吹了一下，然後就感覺到手下的肌肉一下緊繃起來。
被喜歡的人這樣撩撥，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李洙荷抱著她的腰，一下將她壓在了身下。
“哥，我想睡覺。”河沄浠敏銳地察覺到不對，眨了眨眼睛。
李洙荷嗓音低啞，摸了下她唇側的小痣，道：“等會再睡。”
然後，就極具繾綣地吻住了她。
比之前要溫柔得多也細致得多的對待讓河沄浠更快地陷了進去，眼尾緋紅地隨著他沉浮。
窗簾沒拉嚴實，漏了一道細小的縫，晨光漸漸爬上地板，又攀上床尾，像一道琴弦一樣印在垂在床尾的那隻腳上，將踝骨上那圈牙印分成兩半。
驀地，那隻腳一動，就又被拉進了被子裡。
河沄浠是不喜歡出門，但此刻卻迫切地希望另一個人能夠出門。
李洙荷連著三天都賴在她家裡，甚至包攬了家政阿姨的工作，采買和打掃都一力完成，整整三天。
河沄浠也更加確切地認識到這個男人的體力可怕到何種程度，良好的健身習慣帶來的不僅是優越的身材，還有優越的體能。
“哥，你完蛋了嗎？你為什麼沒有工作？”河沄浠懶懶地躺在沙發上，身上搭著一條毯子，連手指頭都不想抬一下。
李洙荷清理了垃圾，半跪在地毯上摸了摸她的頭發，笑到：“嗯，哥沒有工作，怎麼辦？”
河沄浠捏捏他的耳垂，道：“沒關係，我養你。”
李洙荷失笑，親了親她，然後起身去準備晚飯。
河沄浠聽著窸窸窣窣的動靜，慢慢睡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劇本的男人。
賞心悅目，也讓她咬牙切齒。
他默不作聲地侵入了她的地盤，衣櫃裡多了幾身他的衣服，茶幾上都是他的劇本，洗手間的台子上擺上了他的洗麵奶和須後水，連玄關處都多了兩雙鞋，河沄浠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將這些東西帶過來的。
唔，不過……感覺還不賴。
這樣的親密關係讓她有些沉迷，當然，如果他不這麼熱衷於某件事的話，會更好。
河沄浠這樣想著，不由瞪了他一眼。
李洙荷對她的目光已經免疫，斯文又溫和地笑了笑。
於是河沄浠突然想到了對他的初印象。
溫柔的紳士。
紳士？
嗬。
第63章
錄音
吃過晚飯，李洙荷才跟河沄浠說了周五要去拍攝的事情。
河沄浠靠在沙發上，電視上播放著打歌節目，她應了一聲，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李洙荷繞著她的頭發，見她像是不在乎他要離開的樣子，手上一用力，將她抱到自己懷裡坐著，河沄浠皺著眉頭扭頭看他一眼，下午才……總不會現在又……
好在李洙荷隻是抱著她，沒有什麼彆的動作，河沄浠這才抱著碗，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方才李洙荷方才切好的橙子。
“喜歡橙子嗎？”李洙荷對電視上的音樂節目毫無興趣，隻想和她說話。
“嗯，嘗嘗。”河沄浠叉了一塊，看也不看地往後一遞，李洙荷咬住橙子，摸著她的頭發，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才跟著她的視線去看，然後就看到屏幕上性感的男idol們正隨著強烈的節拍而扭動著腰身，其中站在C位的男孩子還對著鏡頭撩起了衣擺，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也足夠觀眾看清他漂亮的腹肌。
“……你喜歡這種的？”李洙荷捏了捏她的耳垂，問道。
河沄浠還在心裡挑剔這首歌寫得不怎麼樣，隻是將大眾喜歡的節奏胡亂地堆砌在一起，乍一聽還行，卻沒有記憶點，聽到李洙荷的問話，不知道他是在說人，隻以為他在說歌，便搖了搖頭，說：“這個不太行，還是上一個好一點。”
上一個？上一個是什麼樣子？
李洙荷吃味，下巴在她頸窩蹭了蹭，道：“我的比他們都好看呢。”
河沄浠莫名其妙地推開他的腦袋：“你在說什麼呀？”
李洙荷親親她的脖子，說：“彆看他們的了，我們到房裡去吧，嗯？”
河沄浠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抱著碗滾到了一邊和他拉開距離：“不要，我要看完這個，還有，你以為我在看什麼？我隻是在聽歌，聽歌！”
河沄浠氣呼呼地朝他揮了揮拳頭，窩到沙發角落裡，李洙荷又蹭過去，在她警惕的目光下，隻是拉住了她的手。
“沄浠，你好像很喜歡音樂。”李洙荷摸著她手指上的戒指，想起之前她從那間禁止進入的房間裡拿出來的吉他，還有給他彈的那首歌，若有所思地開口。
“嗯，我喜歡音樂，多有趣啊。”河沄浠坦然地點頭。
李洙荷捏著她的指根，有些好奇地問：“那麼，之前你唱的那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嘛？”
河沄浠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很棒，很好聽，我很喜歡。”李洙荷親親她的手指，笑著說。
他不太懂音樂，隻能粗淺地說自己喜歡，但這已經足夠叫河沄浠高興，她笑得眉眼彎彎，又分給他一塊橙子。
“那麼，以後呢？萬一，節目結束的話，你想做什麼？模特？演員？還是……”
河沄浠將空碗放到茶幾上，說：“不做，模特、演員，都不做，我不喜歡一直生活在鏡頭下，很麻煩，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寫喜歡的歌。”
從之前的隻言詞組中，李洙荷也是有所察覺的，隻是第一次這樣明白地問她今後的打算，得到的答案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知道了，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不要有負擔，音樂這方麵我了解得不夠，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有一個朋友，上一次你見過的，權致龍，那小子還是蠻厲害的。”李洙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和她緊挨著坐，溫柔笑著看她。
河沄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啊，這哥好像沒有往深了去問的意思呢，也是，他說不定連River.S的名字都沒聽過，又怎麼會想到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製作人了呢。
可惜了，本來還想著如果他問起來，就告訴他她是River.S的呢。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我？”李洙荷不明所以，隻覺得她的眼神略有深意。
河沄浠搖搖頭，沒說話。
算了，她可不想現在鄭重其事地對他說“你好，我是River.S，就是那個寫了《Meteor Storm》和《Rainy Sea》的River.S”，而這個笨蛋聽到這樣的介紹，應該隻會茫然地問一句“什麼意思”吧？
河沄浠想象著就笑起來，李洙荷有些不高興她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湊過去捏她的耳垂。
“癢……彆，等等，啊我說要看完節目啦！”河沄浠推搡著他的腦袋，李洙荷抬眸看了眼屏幕，又是年輕男idol的熱舞，一手抱起她一手關掉了電視，說：“彆看了，陪陪我吧，哥明天要去工作了呢？”
“這幾天不是都在陪你嘛！”河沄浠嘟囔著，明明她都隻有周三淩晨在工作室短暫地呆了幾個小時，接下來的時間全都用來陪他了，雖然也有她自己食髓知味的成分，可現在確實是有些怕了男人的不知饜足。
“看，我的是不是比剛剛那小子的好看？”李洙荷脫了上衣，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河沄浠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都說了我不是在……”
餘下的話儘數消失在深吻中。
事了，他輪廓分明的小腹上又添幾道指印，而河沄浠枕在他的胳膊上平複呼吸，額邊的幾縷碎發不知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沾著皮膚，唇色也紅得嬌豔。
“沄浠，和哥交往吧，嗯？”李洙荷撫著她的長發，溫聲道。
河沄浠有點累，聽到他的話搖了搖頭，說：“不是說好了節目結束之後再說嘛。”
“我們都這樣了，還不交往嗎？沄浠，我會不安。”李洙荷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河沄浠湊上去親親他，抓著他的手指，道：“我不想彆人以後提到‘河沄浠’這個名字，隻能想到她是李洙荷的女朋友。”
“……什麼意思？”
“節目結束之後我就不接彆的工作了，‘河沄浠’這個名字也會慢慢被大家忘掉的，可是如果以‘李洙荷女朋友’這個身份結束的話，好像會帶來很多的麻煩。”河沄浠慢吞吞地解釋道，她也說不太清自己的執拗，隻是想讓‘河沄浠’最後一次出現在鏡頭前的時候，也隻是‘河沄浠’。
李洙荷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頭發，應了一聲“好”。
“哥，不要不安，我不是在這嗎？”河沄浠看著他的眼神，心軟得不行，仰頭去親他的脖子。
李洙荷揉著她的腰，嗓音喑啞：“那麼，明天要記得看我的katalk。”
“嗯。”
“記得六點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記得想我。”
“好……”
周五下午，李洙荷才總算因為拍攝離開了。
河沄浠揉著酸痛的腰，想著昨晚他有多麼身體力行地告訴自己他舍不得走，默默搖了搖頭。
之前怎麼都沒發現他隱隱還有些纏人的特質？
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河沄浠慢悠悠地吃著李洙荷離開前切好的蘋果，靠著沙發，打開了手機，開始看之前看了沒回或是壓根沒看的消息。
蘇經杓問她周日去錄《Run To Unknown》行不行，河沄浠想了想，回了個“OK”。
李索轉了幾條Punch的消息給她，告知她《Rainy Sea》的好成績，附加一連串的感謝和溢美之詞，河沄浠掃了一眼就跳過了。
韓素汐說最近工作安排得太滿，都沒時間找她喝酒，河沄浠發了個抱抱的表情，說“隻要姐你可以的話我隨時都可以衝過來噠”。
金玟奎發了幾張充滿異國風光的照片給她，說自己結束了日本演唱會就被稀裡胡塗地綁來羅馬拍團綜，河沄浠翻著照片，回道：“那就享受吧！”
她之前就有發消息給李索和李星還有吳蘇妍說有事，讓他們這幾天不要過來找她，所以這幾天李星和吳蘇妍都被李索叫去跟了彆的藝人。
跟李索說了周日錄音的事後，河沄浠就又鑽進了工作室，打算趁李洙荷不在的時候，將這幾天的靈感好好整理一下。
現在她手上還有好幾首歌，和《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同一時期寫的一首《B.L.U.E.》，初吻之後寫的《Puppy Love》，還有從濟州島回來後的《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以及手上正在寫的《吊橋效應》。
將之前寫好的歌都聽了一遍，河沄浠皺著眉頭，過了一會又笑起來。
哎呀，怎麼都是甜甜的小情歌？
將除了《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和《吊橋效應》以外的歌發給李索，河沄浠又專心修改《吊橋效應》，等到六點的鬨鐘“嗡嗡”地振動起來，才想起來要給李洙荷打電話。
“喂？哥。”
李洙荷帶著些哀怨的聲音傳過來：“沄浠，你又沒看我的katalk。”
“……對不起，我忘記了。”河沄浠倒是很利索也很沒負擔地道歉。
“昨天不是約好了嘛。”
河沄浠理直氣壯道：“哥，床上說的話不能全信，你不知道嗎？”
李洙荷被她的話噎住，幸好是他獨自一人在休息室的時候，不然指定要被她的話驚得躲到無人的地方。
“昨天哥說最後一次也沒有真的是最後一次啊！”
河沄浠說的第二句話才是真的暴擊，李洙荷正喝著水，一下就嗆咳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平靜。
“你這張嘴真是！”李洙荷無奈極了，要是她在身邊的話，他一定……
“哥想你了，你呢？”
河沄浠看著手邊白紙上塗寫下的和他有關的歌詞，心安理得道：“我也想你了。”
這句話李洙荷倒是受用，正想哄著她多說一些好聽的話，就聽到外頭工作人員敲門的聲音。
“哥要去工作了，晚飯記得按時吃，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你好好休息。”
河沄浠應了，掛斷電話後，才後知後覺地生出點想念來。
周日，錄音室。
河沄浠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涇渭分明地坐在椅子上和沙發上的蘇經杓和徐壬國。
“遲到了對不起。”
“沒事，是我們到早了。”蘇經杓帶著淺笑和她打招呼，倒叫一旁的徐壬國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什麼，蘇導演居然還會笑嗎？
蘇經杓介紹了他們雙方認識，河沄浠禮貌地和徐壬國打了招呼，對這位李洙荷口中對他很好的哥哥也有幾分好奇，但她今天是以River.S的身份來的，便什麼情緒也沒顯露出來。
而徐壬國看著眼前戴著帽子又戴著口罩的女人，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準備好了嗎？可以開始了嗎？”河沄浠直截了當地進入正題，看向蘇經杓和徐壬國。
“當然。”兩個人都點頭，隨後徐壬國便進入了錄音室。
吳蘇妍跟徐壬國的工作人員交涉了一下，讓他們在拍making的時候不要拍到河沄浠，然後便冷著臉站在一邊。
蘇經杓做了個開始的手勢，《Run To Unknown》的旋律便流淌出來。
這首歌從前奏開始就帶著神秘感，摻入了獨特的八音盒旋律，引人恐懼又忍不住探尋，而歌詞又帶著詭異的希望感，積極向上，卻又被旋律中附加的絕望感拖拽著進入深淵，結尾的八音盒旋律仿佛生鏽故障一般凝滯拖遝，最後戛然而止。
徐壬國已經將這首歌練習了很多遍，所以便自信地開了口。
“教堂的鐘聲驚起……”
第一句還沒唱完，河沄浠就叫了停。
“開始的聲音再低一點，重來。”
徐壬國這會還算鎮定，比了個“OK”的手勢。
“教堂的鐘聲驚起無聲的白鴿……”
“重來，尾音向下，不要向上。”
“教堂的鐘聲驚起無聲的白鴿，
少女的口中開出鮮紅的玫瑰，
染血的信紙……”
“唔，這一句再高一點重來。”
“聲音怎麼抖了？重來。”
“……重來。”
蘇經杓也見過她的工作狀態，但沒想到她錄音的時候會比寫歌的時候更加嚴格一百倍。
“休息一會吧？”他看了眼裡頭麵帶苦色的徐壬國，開口。
“行。”河沄浠點點頭，手裡的紙上添了不少標注。
徐壬國從裡麵走出來，撓著頭向河沄浠道歉，河沄浠倒是搖頭說沒關係，然後將手裡的紙遞給他：“我標了一些問題出來，你可以看一下。”
徐壬國：“……好的。”
蘇經杓問：“之前那首《Meteor Storm》的錄音你沒有參與吧？”
“嗯，你怎麼知道？”
蘇經杓點點自己的耳朵，道：“很明顯，《Rainy Sea》的質量就高了許多，所以，我之前說的電視劇OST，你想得怎麼樣了？”
“再想想吧，反正你也不急。”
“是我很想有和你再次合作的機會。”蘇經杓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欣賞之色，輕笑道。
河沄浠笑笑，沒接話。
“對了，《Rainy Sea》之後，有更多的人在打聽River.S的名字了，不過我還沒透露這部劇的OST來自於你的消息，當然，也沒有把你的聯係方式給彆人，連導演都不知道。”
“謝啦。”河沄浠眉眼一彎，笑道。
蘇經杓也跟著笑笑。
休息了十分鐘後，錄音繼續，而將徐壬國折磨不已的“重來”魔咒也還在繼續，每一句歌詞都磨了一遍又一遍才能讓河沄浠勉為其難地通過。
不過在這樣的高標準下，最終出來的成果也讓每個人都驚豔不已。
“謝謝蘇導演，謝謝RiverPD，辛苦了。”徐壬國如釋重負地和他們道謝，然後因為晚上還有夜戲要拍，隻好先走了，但幾分鐘後他的助理就送過來了咖啡和點心。
“對了，這個錄音室接下來有人要用嗎？”河沄浠喝著咖啡，突然想到什麼。
“沒有，怎麼了？”
“能幫我錄一首歌嗎？”
“可以啊，歌手呢？是誰？”蘇經杓點點頭，問道。
河沄浠指了指自己：“我。”
蘇經杓驚訝地挑眉，反問：“你？”
半小時後。
蘇經杓看著裡頭流暢地唱著歌的人，眼裡興味更濃。
她的聲音條件很好，高低音都不在話下，音色也清透，再加上又是自己編的曲填的詞，唱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但她對自己同樣高要求，也是經曆了無數個“重來”才滿意地放下耳機。
“這首歌賣嗎？我買。”蘇經杓等她出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河沄浠喝了口水，搖頭：“不，這個是給彆人的禮物。”
“禮物？給彆的歌手嗎？那為什麼你要自己錄音？”
“不是歌手，就是，有那麼一個人。”
蘇經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但還是不肯放棄：“這麼好的歌不放出來也太可惜了，我覺得比《Rainy Sea》還要好很多，很活潑，很動人，有一種聽著就會讓人高興起來的力量。”
“謝謝啦，但我已經做好決定了，刻成光盤給我吧，作為交換，那個電視劇OST，我答應了。”
“那麼就把這首歌作為OST怎麼樣？”
河沄浠哭笑不得：“你和我都還不知道那部劇是怎麼樣的，怎麼可以隨便就定下OST？”
蘇經杓遺憾道：“但是這首歌真的很特彆。”
河沄浠笑笑，不接話，和他道彆離開。
在李洙荷的史劇拍攝到末尾，而下一部男主戲又快要開拍的時候，李洙荷方委婉向我結節目組傳達了想要下車的消息，但我結舍不得以下夫婦的熱度，還是希望李洙荷能儘量再拍幾個月，為了配合李洙荷的日程，節目組也隻能絞儘腦汁地調整拍攝的時間和內容，又錄製了兩次，一次是去了攀岩和私人影院，還有一次是去陶瓷體驗店做了兩個醜乎乎的從精致小碗放飛成隨性托盤的工藝品，現在還擺在河沄浠家的電視櫃上。
刁鑽的拍攝時間惹得李索不止一次在河沄浠麵前抱怨節目組厚此薄彼。
“那邊的藝人忙，要我們配合，我們的藝人就不忙了嗎？”
李星啃著瓜子，認真道：“沄浠姐是不忙。”
李索氣得瞪她，又道：“還是快點下車好。”
河沄浠對此倒沒什麼意見，節目組什麼安排，她就儘量配合就好，還能多幾次和李洙荷光明正大約會的機會。
無他，在濟州島那幾期播出後，以下夫婦的熱度又更上一層樓，再加上李洙荷的工作又緊，既沒時間，也怕被粉絲拍到，就沒怎麼在外麵見麵了，大多數時候都是李洙荷趁著沒有拍攝行程的時候，跑到她家裡來，很多時候都隻有抱著她睡上幾個小時的時間。
這天，河沄浠久違地收到了李知珣的消息，問她SEVENTEEN十月的回歸專輯，有沒有機會和她合作一首歌。
河沄浠想了想，回了一個可以。
第64章
嫉妒
16日，和李知珣約了在他的工作室見麵的日子。
河沄浠臨出門前，看到電視櫃上一左一右像護法一樣立在那裡的醜托盤，而金玟奎從羅馬帶給她的一排陶瓷貓又齊刷刷站到盤子後麵去了。
【你又亂動我的擺件。】
隨手拍了照片發給李洙荷，不曉得這個小氣的男人為何這麼執拗於要將陶瓷貓擺到電視機後麵，明明擺在前麵也不會遮擋到那兩個托盤啊，河沄浠搖搖頭，拿好東西出門了。
在路上的時候河沄浠又慎重考慮了一下在外麵租一間工作室的想法，不然總是要像這樣跑到彆人的地盤去，對她來說有點太累了。
HYBE，宇宙工廠。
之前都是通過katalk交流，和李知珣仔細算來還隻是第二次見麵，好在兩個人的對話很快進入正題，便沒有那麼生疏了。
將兩個人合作完成的曲子聽了一遍，又進行了一些修改。這首在李知珣的建議下名為《Nothing But You》的曲子主打的是清新少年感，又加入了River.S擅長的神秘空靈的風格，兩種曲風恰到好處地融合，是SEVENTEEN以往都沒有嘗試過的類型。
“很好。”李知珣將最後修改完的文件點了保存，點點頭。
“歌詞的部分你是說你來負責對吧？”河沄浠此前還有些擔心兩人在風格上的衝突，好在這一部分算是妥善地解決了，最終的成果她也很滿意。
李知珣點點頭：“嗯，vocal部分的歌詞是我和team裡一個叫尹靜寒的成員一起完成的，初稿在這裡，然後rap部分打算全部交給rap team，不過他們還沒完全修改好。”
河沄浠其實對SEVENTEEN除了金玟奎、全原佑以外的成員都算不上熟悉，和崔盛澈倒是有過一麵之緣，再加上有個忠實粉絲韓雨在，勉強也能算認識，至於其他的，她就完全不了解了。
“我可以看一下嗎？”河沄浠琢磨了一下，問道，畢竟是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支合作曲，她還是很重視的。
“當然。”李知珣從抽屜裡找出幾張紙來，遞給河沄浠。
河沄浠看得很快，李知珣看著她麵上的表情，也分析不出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試探道：“孩子們今天都在公司，要不我叫他們過來再改改？”
河沄浠看了眼時間，抿唇，道：“我還有事，katalk上發給我就好。”
李知珣點頭：“好，我知道了。”
忙完這件事就到了晚上，她和韓素汐在清潭洞那邊約了晚飯，吃完之後又逛了一會。
“對了，之前品牌方給我的一個包，還給你留著呢，不過今天忘記拿來了。”韓素汐試了一枚戒指，問她怎麼樣。
河沄浠點點頭，道：“沒關係，下次我過來拿就好了。”
“要不我明天拿過來吧，我明天晚上有空，在你家一起喝酒怎麼樣？”韓素汐笑著問。
河沄浠難得語塞，支支吾吾地搖了搖頭。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和姐的感情淡了嗎？”韓素汐捏捏她的臉，問道。
“不是，就是，那個，有人偶爾會在我家。”河沄浠故作鎮定地拿起一對耳環在韓素汐耳邊比，然後輕聲說道。
韓素汐一下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呀，你！”
河沄浠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太誇張。
結果韓素汐連看好的首飾都放下，拖著人直接出了店，進車裡去了。
“說，怎麼一回事。”韓素汐從後座的袋子扒拉一陣，掏出兩罐無糖氣泡水來，擺出一幅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河沄浠哭笑不得地拉開拉環，喝了一口，說：“唔，就是……這樣，那樣，然後就這樣了。”
“什麼呀！”韓素汐推了她一把，河沄浠忙護著自己的氣泡水：“姐！一會灑出來了！”
“所以，交往了？”
河沄浠搖搖頭，說：“還沒。”
韓素汐又要瞪她了，河沄浠才將之前和李洙荷說過的話又和韓素汐說了一遍。
“唔，也有道理。反正現在怎麼看，都是他更喜歡一點，我們沄浠做得好。”韓素汐摸摸她的頭，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河沄浠笑著躲，喝著飲料不說話。
“那麼，之前你回消息特彆慢那幾天，就是和他在一起咯？”
“嗯。”
“幸福嗎？”
河沄浠認真想了想，點頭：“嗯，好像是幸福的，心情很好。”
“那就行了，乾杯，慶祝我們沄浠，唔，慶祝什麼呢？”韓素汐和她碰杯，苦惱道。
河沄浠碰碰她的飲料罐，道：“慶祝我現在的每一天都感到快樂。”
“也是，快樂是很重要的，乾杯！”韓素汐肯定地點點頭，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那你說他偶爾會在你家，跳過交往，直接同居？”
河沄浠咳嗽了兩聲，狼狽道：“姐！不是那樣的，隻是偶爾，偶爾！”
“那也差不多嘛。”韓素汐捏捏她的臉。
河沄浠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好像韓素汐說得也沒錯，誰讓李洙荷像螞蟻搬家一樣往她家裡放東西，搞得到處都是他的痕跡。
兩個人在車裡說了會話，喝完飲料，然後韓素汐就送河沄浠回去了，她明天有很早的拍攝，就沒多留河沄浠。
因為河沄浠說想走走，韓素汐就在小區門口放下她，河沄浠往裡走了一段，意外碰到了金玟奎。
“喔，你今天這麼早回來啦！”河沄浠笑著和他揮揮手。
金玟奎停下腳步等她走近，道：“沒有，回來拿個東西，還得回公司。”
“準備回歸很忙啊，做愛豆可真辛苦。”河沄浠隨口說了句。
金玟奎也跟著歎了口氣，和她倒苦水，一邊說一邊驚異於自己越來越能像比普通更親密一些的朋友一樣和她說話了。
看著路燈下河沄浠認真點頭又時不時附和一句的樣子，金玟奎輕笑了下，無意間回頭的時候，卻見他們的影子像是相互依偎的樣子。
他稍稍移動步子，看起來便更像是河沄浠靠在他肩上了。
“怎麼不說話了？”河沄浠拍拍他的胳膊，問道。
“嗯？嗯。”金玟奎一下回神，又說了幾句，等到再回頭的時候，因為路燈的光迭加，影子早已不是之前的樣子了。
原來隻有那麼短的瞬間啊。
他很快地調整好情緒，繼續和河沄浠說著話。
“剛才一直被關在會議室裡寫歌詞……知珣哥非常嚴厲，喔，還有這次跟他合作的製作人也是，非常挑剔，我們rap team遞交上去的兩個版本都被打回來了，啊，瘋了，怎麼就這麼難？”
河沄浠一開始還能笑著聽，過了一會突然想到金玟奎口中那個“非常挑剔”的製作人好像就是她自己。
李知珣發給她的兩版歌詞確實都沒有達到她的要求……河沄浠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說：“啊，那麼挑剔嗎，那麼你們要辛苦一點了。”
“不過這樣也更能出現好的作品吧！那首曲子真的非常不錯，那位，River.S，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她的名字，是最近備受關注的一個新人製作人，沒想到知珣哥竟然和那位認識，還能請她參與到我們的專輯製作中來……”金玟奎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道，倒是沒發現昏暗光線下河沄浠的麵色有異。
河沄浠幾次想打斷金玟奎的話，又找不到打斷的點，隻好在心裡回答他，是啊，我能和你知珣哥認識，還多虧了你呢。
時過境遷想到當時的烏龍，河沄浠竟還覺得有些好笑，雖然那確實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輿論的可怕，但現在想來，卻也完全算不得什麼了。
“……所以這次回歸壓力還挺大的，我們……”說著兩個人就已經走到了電梯前，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麵站著的人竟是李洙荷。
“沄浠，回來了啊。”李洙荷先叫了河沄浠，然後又和金玟奎點頭打了招呼。
“哥，今天結束得早了嗎？”河沄浠有些驚訝他這個時間就回來了，才往電梯裡邁了一步，就見金玟奎後退了一步。
“知珣哥打電話來催了，沄浠，我先回公司了，前輩再見。”金玟奎匆匆說完，就轉身跑開了。
河沄浠皺著眉頭看他的背影，心想自己好像也沒催得那麼緊吧？是不是應該跟李知珣說一下比較好？
李洙荷拉著她的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看著緩緩關上的門縫中消失的身影，眯了下眼，問：“想什麼呢？”
“唔，沒什麼。”河沄浠搖搖頭，又問：“今天怎麼這麼早？”
“現場有點事，拍攝時間隻好調整了，你呢，怎麼是跟金玟奎一起回來的？”李洙荷不動聲色地問道。
“啊，素汐姐姐送我到小區門口，進來的時候碰到了。”
“這樣。”
才一進門，河沄浠就被李洙荷捏著下巴親了好一會，動作有點凶。
分開的時候，河沄浠摸了下被吮得有點痛的唇角，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了？”
李洙荷搖搖頭，看著她換鞋的背影，想了想，又覺得這孩子笨笨的，如果他不說，她都不會知道他的情緒。
“哥隻是……有點嫉妒。”李洙荷悶悶地從背後抱住她的腰，說道。
“嗯？嫉妒什麼？”河沄浠不明所以。
“嫉妒你和金玟奎看起來很親近。”李洙荷親親她的脖子，道。
“都說了，是親近的朋友啊？哥，你真的很小氣。”河沄浠將手往後伸拍拍他的腦袋，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變得幼稚。
李洙荷低低地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他才不會做那個將金玟奎的喜歡挑明給河沄浠看的人。
結果今天晚上親密的時候，李洙荷磨人得緊，他實在太過溫柔又細致地對待她，河沄浠抓著他的頭發，咬著嘴唇讓自己不要發出太奇怪的聲音，結果李洙荷伸了手指撥弄她的唇，讓她咬自己的手指。
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慢，河沄浠失神地看著李洙荷近在咫尺的臉，迷蒙得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李洙荷一會兒希望她也能體會到嫉妒的滋味，好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不安，一會兒又不想讓她陷入和他一樣的情緒裡，隻想給她全心全意滿滿當當的愛。
他留戀地輕咬她唇側的小痣，吞沒她輕顫著求饒的聲音。
河沄浠就像那日衝浪一樣，不斷地落下又浮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攀住李洙荷的肩，然後被浪潮整個淹沒。
“沄浠，隻看著我吧。”李洙荷親親她的耳朵，又親親她的眼睛。
“不是正在……看著你嗎？”河沄浠擰了下眉，不解又天真地看向他。
李洙荷心跳鼓噪得厲害，摸摸她的頭發，親親她的唇，嗓音低沉，眼眸深邃。
“我愛你，沄浠。”
而河沄浠像是跟著他的話，懵懂地也跟著說：“我愛你。”
李洙荷掐著她腰的手猛然收緊了，喉嚨發乾：“……再說一遍。”
“我愛你，哥。”
後麵的事，河沄浠就有些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李洙荷一遍又一遍地纏著她說“我愛你”，又翻來覆去地折騰她，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狠，害得她第二天隻好取消了和李知珣見麵的約定，全程在在線交流了。
20日，《Nothing But You》錄音的日子。
歌詞在幾經修改之後終於確定下來，參與作詞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腦子被River.S掏出來狠狠地摩擦了一遍，才終於能寫出讓她滿意的歌詞來。
錄製是分批進行的，先vocal，再rap，最後是合唱，part的分配是李知珣定的，河沄浠沒有參與。
看著之前錄完的成員們麵如土色地回來，rap team又感受到了寫歌詞那幾天River.S帶來的恐懼，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你自己寫的歌詞你還不知道重點在哪裡嗎？”
“咬字不清，重來。”
“錯拍了，重來。”
“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感情，重來。”
“好好發音，重來。”
“不要蓋過另一個人的聲音，重來。”
倒是第一次見麵的崔瀚率讓河沄浠多看了一眼，問李知珣：“這位是外國人嗎？”
“啊，沒有，是混血。”李知珣解釋道。
河沄浠點點頭，但同樣讓崔瀚率重來了好多次。
中場休息的時候，幾個人站在錄音室外麵喝水，心有餘悸地說：“River.S怎麼比知珣哥還要可怕一百倍。”
“果然能寫出這樣神秘風格的曲子的人也很神秘啊，連聲音也是從頭到尾都很冷漠。”
“而且從頭到尾都是敬語，冷漠的敬語。”
金玟奎抓抓頭發，總覺得坐在那裡的人莫名有幾分熟悉感，可每次聽到那一句“重來”，又覺得全是自己的錯覺了。
“休息夠了吧？進來。”
李知珣推開門，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
四個人做好心理準備，先後進了錄音室。
個人part結束之後，就到了合唱的部分，有幾句抒情的歌詞安排給了他們兩兩合唱。
河沄浠專注地聽著他們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一下。
“崔盛澈。”
被叫到名字的崔盛澈忍不住一激靈，應了一聲。
“這首歌第四節的後兩句你會唱嗎？可以唱一下嗎？”
崔盛澈順著她的意思看了下曲子，又看向李知珣。
“啊，這是彆的成員的部分，剛剛不是已經錄完了嗎？”李知珣不解道。
“我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唱一下吧。”
於是，崔盛澈就照著她的意思，對著話筒，將那兩句輕輕唱了一遍，他有些緊張，尾音都飄了，忐忑地看向外頭全副武裝得看不清臉的女人。
河沄浠什麼都沒說，就叫他們繼續錄下一段，李知珣也摸不清她在想什麼，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崔盛澈。
錄音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河沄浠婉拒了李知珣的邀請，走出門外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還沒走遠的崔盛澈。
“你好，你要唱我的歌嗎？我有一首很適合你的歌。”河沄浠直截了當道。
崔盛澈有點懵，“啊”了一聲。
河沄浠之前有聽過崔盛澈唱抒情歌的片段，還是來自韓雨，那時在等韓素汐的時候，從韓雨的手機裡聽到的，音色有幾分特彆，然後今天錄音的時候才又想起來。
和唱rap時截然不同的清澈嗓音，溫柔又繾綣，非常適合那首《seafloor》。
手裡的手機亮起來，是韓素汐的電話，河沄浠便道：“下一次再聯係吧。”
崔盛澈在原地愣了會，撓了撓頭。
終於……文裡的時間線趕超了現實的時間線了……
第65章
露營
我結的拍攝在李洙荷電視劇拍攝的空檔中努力進行，九月末又錄了一天，錄製的內容有提前告訴他們，是露營，設備什麼的節目組會負責準備好。
“這是第幾次錄製？總感覺好像已經錄了很久了。”河沄浠戴麥克的時候，隨口問道。
李洙荷不假思索地回答：“第九次了，其實也才不到四個月。”
“四個月啊。”河沄浠點點頭，原來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快四個月了。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四個月，河沄浠一半的時間用來錄製這個節目，一半的時間用來寫歌，前者讓她收獲了一個喜歡的人，後者讓她收獲了斐然的成績。
Punch的《Rainy Sea》依舊穩居音源榜榜首，IVE的《Meteor Storm》也名列前茅，電視劇的OST估計是要再等上幾個月才能被大眾聽到了，而《Nothing But You》作為SEVENTEEN十月回歸的副主打，已經在預熱階段。
《seafloor》原本是想給崔盛澈，可他的公司卻向河沄浠這邊傳達了希望能夠將這首歌放在SEVENTEEN下次回歸專輯中，作為組合的歌而非崔盛澈的單曲的想法，河沄浠不同意，這首歌便暫時擱置下來了。
《Puppy Love》的錄音也已經完成，將作為女團ITZY十月十五日發布的迷你專輯的主打曲，河沄浠去旁觀了一下錄音的過程，這首寫在初吻之後的歌帶著少女的悸動和懵懂，曲風是和《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相似的輕快活潑，在年輕女孩子的演繹下也頗具青春朦朧的氛圍感。
而和李洙荷的相處也是讓河沄浠喜歡的穩定。
他的史劇拍攝快要殺青，最後的階段變得比之前還要忙碌一些，回來的時候常常是半夜。
有時候是河沄浠半夢半醒間落入他帶著水汽的懷抱裡，好像有溫柔的吻落在額頭上，等醒來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也有時候是河沄浠在工作室熬夜，看到他說馬上就到的消息，等在玄關邊，聽到開門的動靜就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交換一個纏綿的吻。
仔細算來，每天清醒時的相處時間竟不如我結拍攝的時候更長，卻偶爾讓河沄浠生出一種，他們好像已經就這樣在一起很久的錯覺。
“想什麼呢？”李洙荷看著明顯走神的人，晃了晃她的手。
“沒什麼。”河沄浠搖頭，看著他麵上的倦色有些心疼。
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見鄭書給出了開始的信號，便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吧，今天我們去露營。”
——這種會涉及到演戲的台詞都是交給李洙荷的。
河沄浠等他也上車後，才乾巴巴地配合著說了一句：“為什麼突然要去露營？”
“因為是秋天了嘛，和你一起的第一個秋天。”李洙荷偏頭對她笑了下，眉眼彎彎。
河沄浠已經很能免疫他信手拈來的情話，打開車窗，伸手迎著風：“最近真的涼快了很多呢。”
小車載著滿滿的露營物品，在去露營地之前，先在附近的綜合超市停了一下。
“中午想吃什麼？”李洙荷推著推車，將她往自己這邊拉了下，避開她身邊跑開的小孩。
“簡單一點也傳統一點，烤肉吃吧！”河沄浠飛快地做出了決定，然後兩個人便推著車直奔生鮮區。
“牛裡脊、隔膜肉……唔，這裡有肋排呢。”河沄浠仔細地瞅著櫥窗，頗有些糾結地問：“烤肋排……簡單嗎？之前在店裡吃的烤肋排非常好吃。”
李洙荷摸摸下巴，遲疑道：“這個……照著油管節目學的話，應該不會很難？”
“哥，我相信你，那就買這個了！”烤肋排的誘惑超過了河沄浠對李洙荷的不信任感，爽快地請攤主切了兩人份的肋排，然後又拿了兩人份的韓牛。
“土豆也很好吃，喔，蘑菇也很好吃。”推車不知什麼時候就到了河沄浠手裡，興致勃勃地往車裡放著她感興趣的食材，而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攥著河沄浠衣角的李洙荷正焦頭爛額地兩倍速播放油管上熱度最高的烤肋排視頻，截圖保存上麵提到的調料。
“哥，酒？”河沄浠不知什麼時候帶著李洙荷來到了酒水區，出聲將他的注意力從手機上喚了回來。
“嗯？嗯。”李洙荷直接抬手就去拿離他們最近的燒酒，被河沄浠拍開了手。
“要拿素汐姐姐代言的啊。”河沄浠拿下另外一個牌子的燒酒，振振有詞道。
李洙荷哭笑不得地看她，湊在她耳邊說：“傻瓜呀，這個在後期也是會被打上馬賽克的。”
河沄浠才想到這一點，但轉念一想，還是選擇將手裡的燒酒放進了推車裡。
馬賽克就馬賽克吧，她知道自己買的是什麼牌子的就行了。
又買了一些拉麵、零食和水果，超市購物才算結束。
艱難地將戰利品全部放進車裡，又重新上車，車子駛過崎嶇的小路，終於來到節目組定好的露營地。
“哇，河邊！”河沄浠率先跳下車，看到露營地正對著的河流。
李洙荷也跟著關上車門，抻了抻腰，走過去攬住河沄浠的腰，道：“風景很好啊。”
“我們真的，海也看了，山了看了，河也看了，下一次是什麼？地？還是……啊，雪！一起看雪吧！”河沄浠興奮地想到什麼，拍了拍李洙荷的胳膊。
“雪？你喜歡雪？很冷的。”
“喜歡，想在雪裡玩。”河沄浠隻是想象了一下就高興起來，又補充道：“和你一起。”
她從前幾乎沒有玩過雪，雪天出行對她來說更是大大的不便，隻是在窗前看著紛紛擾擾的雪落下來，將整個世界染成安靜的白，美得驚人。
李洙荷聽到她的話，不由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下雪的時候我們一起玩。”
“但是，現在還是先把帳篷搭起來吧，快中午了。”李洙荷看了眼時間，他們差不多九點從首爾出發的，加上在綜合超市的時間總共花了快兩個小時，要想按時吃上午飯，任務還著實有點艱巨。
從對未來的暢想中回到現實，河沄浠將放在後座上的食材拿下來，而李洙荷則是打開後備箱，準備將露營設備搬下來。
一打開後備箱，擺在最上麵的箱子就滑落下來，李洙荷飛快地閃開，才沒被箱子砸到腳上。
“哥，沒事吧？！”河沄浠聽到動靜，立刻轉過來看。
李洙荷忙道：“嗯，沒事，裡麵的東西掉下來了。”
在遠處看著的鄭書也才鬆了口氣，負責設備整理的那個工作人員更是不安，向鄭書連連道歉。
鄭書嚴肅地訓斥了他幾句，這好在是沒出什麼意外，要是真發生點什麼，事兒可就大了。
李洙荷往裡看了眼，大概是因為最上麵的這個箱子底下是帶滑輪的，製動的開關又沒關上，才不小心滑了下來。
“哥，我來幫你。”河沄浠心有餘悸地走過來，準備和李洙荷一塊搬箱子，卻被李洙荷製止了。
“這個不用你，你先……裝這個吧。”李洙荷將地上那個小箱子撿起來遞給她，看標簽裡麵是露營用的折迭椅，應該很簡單。
河沄浠接了任務，拎著小箱子到旁邊琢磨去了。
李洙荷將後備箱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搬出來，看著攤在地上的一大推東西，重重地歎了口氣。
“沄浠啊，哥有個朋友今天正好在附近，你……要見見嗎？”李洙荷一邊打開帳篷袋，一邊說道。
當然，這也是節目組安排好的環節，和對方的朋友見麵。起初先問了河沄浠，但韓素汐最近的行程緊得不行，實在是抽不出時間，於是又問了李洙荷，李洙荷一個一個問過去，最後隻有徐壬國能在他們拍攝這天抽出空來。
河沄浠也是知道的，配合地點點頭，說：“好啊。”
“那一會叫他一起來吃飯。”李洙荷歎了口氣，從五花八門的零件裡翻到厚厚的一遝說明書。
河沄浠正在已經將折迭椅組裝好了，完全是傻瓜式的，展開之後將凳子腿插上就行，她拍拍手，走到李洙荷這邊。
“哥，你為什麼不買那種，自動的帳篷？”
李洙荷咬了咬牙，看向節目組的方向，道：“是啊，早知道我就應該買那種自動的帳篷。”
鄭書麵不改色，綜藝嘛，就是要有足夠多的挑戰才有意思。
河沄浠蹲下來和他一起研究說明書，好在李洙荷的動手經驗還算豐富，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後，總算將帳篷支了起來。
此時早已過了十二點，兩個人在不算熱的天氣裡都累得出了汗。
“……就這樣睡吧？”河沄浠坐在帳篷邊，有幾分疲憊。
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道：“……你休息著，我去把做飯要用的東西支起來。”
河沄浠自然也沒有閒坐著，跟在李洙荷旁邊搭把手，又過了小半個鐘頭，烤肉用的架子、擺東西的桌子還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才都準備好。
河沄浠看了眼桌上的卡式爐，默默說了一句：“還好沒讓我們在這裡生火搭灶台。”
李洙荷摸摸鼻子，道：“好了，我先把蔬菜拿到那邊去洗一下。”
在他離開的時候，河沄浠在搗鼓烤肉架。
將木炭倒進去之後用點火器點燃，然後再蓋上烤網就大功告成，等李洙荷回來的時候，河沄浠已經往烤網上放上牛裡脊了。
李洙荷翻出肋排，按照油管節目上的配方開始往上麵抹調料，這個還得醃製一會，估計要等到最後才能吃上了。
“哥，吃。”河沄浠用夾子夾著一片肉，吹涼了放到他嘴邊，李洙荷低頭咬住，鮮美的肉汁在嘴裡迸發開來。
“怎麼樣？”
“很好吃，你也吃，餓了吧？等我弄好這個把拉麵煮上吧。”李洙荷手上沾著各種各樣的調料，騰不出手，傾身過去貼了貼她的臉。
河沄浠自然又親昵地幫他擦了下他嘴角沾到的醬汁，然後又去看顧她的烤肉。
這時候，李洙荷的手機響了。
“沄浠，幫幫我。”李洙赫看著一片狼藉的手，隻好又將河沄浠叫了過來。
是徐壬國的電話。
“喂？”
河沄浠將手機貼在李洙荷耳邊，一心兩用，一邊做他的手機支架，一邊盯著不遠處的烤肉架子。
“嗯，哥，這裡？這裡是……”李洙荷往外看了眼，找他們露營地的編號，報給徐壬國。
“需要的東西？沒有，你人過來就好了，嗯。”
眼看著炭火越來越旺，河沄浠有點著急地拽了下李洙荷的胳膊：“哥，快點說完，肉要糊了！”
“嗯嗯，嗯，那就這樣。”李洙荷聽她催促，三兩句說完，然後就見河沄浠將手機往桌上一放，就快步走到烤肉架前。
“哥！糊了！”河沄浠抱怨道。
“沒關係沒關係，糊的你放著給我……不，一會壬國哥來了讓他吃，都是他這個電話才會糊掉的。”李洙荷玩笑道，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然後摘掉手套，用錫紙將肋排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卡式爐上放好了小鍋，李洙荷是估摸著徐壬國到的時間在準備的，又一邊將洗好的土豆和蘑菇切成適合烤製的厚薄，而河沄浠則是忙著烤肉，炭火越燒越旺，她有點手忙腳亂，將肉全都移到了邊緣才放心一點，自己吃一塊，然後投喂李洙荷一塊。
徐壬國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穿著相似的黑色衣服的兩個人並肩站著，氛圍和諧得根本插不進第三個人。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徐壬國莫名覺得自己這盞燈泡更亮了。
“喔，哥！”李洙荷這才看到徐壬國，忙將嘴裡的肉咽下去和他打招呼。
徐壬國拎著一兜橘子朝他點點頭，然後又看向河沄浠：“你好，弟妹，初次見麵，我是徐壬國。”
河沄浠以River.S的身份和他見過一次，那時他是歌手，她是製作人，而現在她是河沄浠，他是李洙荷的朋友，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好，叫我沄浠就好了。”
“那麼你也和洙荷一樣，叫我壬國哥就好了。”徐壬國禮貌地笑笑，將手裡的橘子遞給李洙荷。
“不是說不用帶東西嘛。”
“家裡有的，很甜，你之前不是說弟妹喜歡水果嘛，我就帶過來了。”徐壬國撞了下他的肩，說道。
李洙荷正準備將切好片的土豆和蘑菇放到烤盤上，發現炭火實在太旺了，大概是河沄浠起初的時候一下放了太多炭火進去，現在全燒著了，他一邊拿起上麵的烤網，一邊對徐壬國說道：“哥，拿一下那邊那個鐵桶。”
河沄浠默默到一旁去幫忙弄拉麵了，結果風一吹，那邊的煙氣倒吹過來，她忍不住咳嗽著，手一抖，一包調料粉全灑在了外麵。
而徐壬國也是拚命彆開臉避開燎人的煙氣，幫著李洙荷往外夾炭火，忙亂了有五六分鐘，露營地才重歸平靜。
“什麼呀，都沒有好好打招呼。”徐壬國哭笑不得道。
李洙荷往烤架上重新放好食材，道：“沒關係，剛剛不是已經認識了，哥，你是客人，你去那邊坐著吧。”
河沄浠用濕巾擦乾淨桌子，卡式爐上的拉麵已經煮開了，她關小了火走到李洙荷身邊，拿起了另一個夾子。
見狀，徐壬國便隻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可隻是坐了兩分鐘，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兩位像是什麼夫妻店的社長，而我是食客，也太奇怪了。”
李洙荷笑道：“哥，那你要花錢吃這一頓嗎？”
“你小子。”徐壬國笑罵他一句，實在坐不住，站起來看他們有什麼要幫忙的，又對河沄浠道：“弟妹，你不知道吧？那時你說想聽他唱歌，這小子可苦惱了，選了很久才定下那首歌，然後明明因為電視劇拍攝已經足夠忙了，還每天抱著吉他練習。”
李洙荷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有些赧然。
“是嗎？他是怎麼學的？”河沄浠饒有興致地問道，對彆人口中的李洙荷很是好奇。
徐壬國見她有興趣，也打開了話匣子，道：“那時候他跑到我家，讓我……”
李洙荷見河沄浠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飛快地夾了一塊肉塞進徐壬國嘴裡，又擠到他們兩個中間，伸手關掉了卡式爐：“呀，再煮下去麵都要脹了！”
“……燙死了！”徐壬國一巴掌拍在李洙荷背上，捂著嘴道。
“吃飯，吃飯。”李洙荷將拉麵盛到小碗裡，放到矮桌上，然後又將烤肉和蔬菜夾了一大盤子，而河沄浠正在糾結座位的安排。
“他是不是應該坐在中間？”河沄浠拉著李洙荷的袖子，悄聲問道。
李洙荷看了眼徐壬國，搖搖頭，說：“沒關係，那哥不會在意這個。”
於是最後，便是李洙荷坐在了中間，左邊是徐壬國，右邊是河沄浠。
河沄浠專注地吃飯，李洙荷一邊和徐壬國說著話，一邊關注著河沄浠，往她碗裡夾肉，結果飯還沒吃完，徐壬國就發現李洙荷的椅子和自己的椅子離得越來越遠，反而和河沄浠挨近了。
他就多餘來這個節目。
看著河沄浠紮著高馬尾的側臉，徐壬國莫名覺得她給自己的感覺有幾分熟悉。
李洙荷去燒烤架那邊看埋在炭火裡烤肋排了，河沄浠放下筷子，輕聲問道：“還有彆的有關洙荷哥的事情嗎？”
“洙荷？你好奇哪個方麵的？雖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他……”
河沄浠認真聽著，不時點點頭，等李洙荷拿著烤肋排回來的時候，就見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說什麼呢？”
“說那時候你是怎麼跟我抱怨弟妹已讀不回的。”徐壬國轉了話題，笑道。
李洙荷瞪他一眼，又跟河沄浠說：“不是抱怨，隻是……有點傷心。”
河沄浠倒是不在乎這個，畢竟她現在也常常已讀不回，但從徐壬國口中還是收獲了不少有用的情報，以後能派上用場。
吃過飯，李洙荷和河沄浠將東西收拾了，然後一塊坐在椅子上，一邊吹風一邊剝橘子。
話大多是李洙荷和徐壬國在說，在不熟悉的人麵前，若非工作上的事，河沄浠一向是話少的。
“我有個好奇的問題。”徐壬國清了清嗓子，看向河沄浠。
河沄浠有些茫然地抬頭。
“弟妹喜歡我們洙荷哪裡呢？”
專欄放了個新預收，感興趣可以戳戳喔，文案後續還會修改。
《仿生人也能戀愛嗎》
來自超新文明的仿生人鄭朝一在躍遷過程中遇到星際風暴，醒來後發現自己的程序中多了一串奇怪的序列，無法刪除也無法修改。
那串序列自稱係統，告訴她隻要能夠完成不同小世界的任務，就能夠將她送回原來的文明。
而每一個小世界都是一本同人文，鄭朝一的任務就是擔任女主角，攻略男主角，寫出HE結局。
係統：放心，同人文設定裡男女主角都是戀愛腦，任務很好完成噠~
鄭朝一用0.00001秒搜索到了關於戀愛腦的定義，然後嚴肅又認真地告訴係統：我不是戀愛腦。
係統：……那仿生人能戀愛嗎？
鄭朝一：我會努力的。
世界一：我的鄰居是金玟奎（金玟奎）
世界二：和大明星隱婚以後（孔侑）
世界三：當紅偶像是我竹馬（全原佑）
世界四：在戀綜遇見前男友（丁海寅）
世界五：……
第66章
他想要的
聽到這個問題，河沄浠心裡一下閃過許多答案。
長得帥、溫柔、細心。
手指還有脖頸的線條很漂亮。
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眼睛很好看，看人的時候很專注。
能帶給她無窮無儘的靈感。
然後這些籠統的描述組合在一起，彙聚成李洙荷的樣子。
許是她沉默得久了些，回過神來的時候，先看到了李洙荷期待中帶了點緊張的樣子。
“沒有什麼特彆的，就是喜歡了。”河沄浠將手裡的一瓣橘子塞進他嘴裡，認真道。
“就這樣？”徐壬國反問。
“就這樣。”
她的表情坦然又真摯，不帶半點遮掩。
“好吧，那麼你呢？”徐壬國撞了下李洙荷的肩膀，看向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的人。
“我也，就這樣。”李洙荷聳聳肩，學著河沄浠的回答。
她一句“就這樣”，好像比具體地說出什麼所以然來，還讓他覺得甜。
畢竟，喜歡本來就是不怎麼講道理的。
徐壬國很是無語地看著他們兩個，搖了搖頭，要不是總感覺李洙荷說起這段感情的時候總有些不安，他也不會借著節目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看他們兩個現在如膠似漆的樣子，應該是李洙荷想多了吧？
被自己隨手選中的橘子酸了個齜牙咧嘴，徐壬國越發覺得穿著白T恤的自己和他們實在格格不入。
拍完這一段，這次的拍攝就結束了，後續的整理工作也不用他們，倒是三個人吃烤肉和拉麵已經飽了，後麵的烤肋排隻是一人分吃了一小段嘗了嘗味道，剩下的都分給工作人員了。
“下次哥在家裡給你做。”李洙荷見河沄浠喜歡，輕聲道。
徐壬國簡直沒眼看，等河沄浠被她的助理叫走之後，對李洙荷抬了抬下巴，道：“你們是該快點下車了，再拍下去，全國民都要知道你喜歡她喜歡到無法自拔了。”
“我倒是想讓全國民知道呢。”李洙荷喃喃道。
徐壬國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李洙荷卻搖搖頭沒再說了。
李洙荷直接回了電視劇拍攝現場，他晚上還有一場夜戲，然後明天下午再一場，這部劇就能殺青了。
徐壬國也還有工作，河沄浠則是和韓素汐有約。
韓素汐的朋友新開了一家酒吧，邀請他們去玩。
河沄浠直接讓李星送自己去了韓素汐家。
“看，漂亮吧！和你完全合適！”韓素汐獻寶似的捧出一條黑色方領的小黑裙來，自從發現河沄浠不再抗拒露腿之後，她就越發興起了讓河沄浠嘗試各種風格的念頭，將河沄浠像洋娃娃一樣打扮起來。
“唔，這件倒是挺……啊。”河沄浠看了眼，正想說這件衣服倒是平凡得很符合她平時的風格，然後便看到韓素汐將裙子轉了個麵，後背卻是繁複的綁帶設計，顯得一點也不普通了。
“穿了長靴來吧？”韓素汐將衣服遞給她，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河沄浠乖乖點頭。
“換上，然後我帶你去做造型，現在是……啊，快點快點，我們的時間很緊張呢，還要吃晚飯！”韓素汐忙將河沄浠推進了房間，然後自己也急急地找了差不多的裙子換上。
“姐！我係不好這個帶子！”河沄浠跟後背的綁帶鬥爭了兩分鐘之後，不得不向韓素汐求救。
“哎呀笨蛋！”韓素汐將她拉過來，手指靈巧地穿梭著，不一會就給她綁好了，怕散掉還特意係了一個很緊的結。
“快走快走。”韓素汐戴上帽子，然後往河沄浠頭上也蓋了個大大的漁夫帽，就急匆匆拉著她出門，趕到造型室。
折騰了一番之後，河沄浠已經餓得不行了。
坐在車裡前往晚餐地點的時候，河沄浠看了眼後視鏡裡的自己，由衷地發出詢問：“姐，我上節目都沒有這麼……隆重。”
我結拍攝她除了前兩次被李索強求著在造型室做好了完整的妝造，之後幾乎就都是素顏出鏡的了，隻在挑衣服上花了些心思，反而是和韓素汐出去玩的幾次，都是被她認認真真打扮了的，從頭發絲兒到指甲。
“呀，那能一樣嗎？多漂亮啊！”韓素汐大聲說道。
河沄浠看著自己被燙成蓬鬆小卷的頭發，道：“姐，這個頭發好像我常去的咖啡廳的那隻卷毛小狗。”
“多可愛啊！”韓素汐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頭發也是很重要的，怎麼樣，換了發型之後有沒有一種心情也變得明亮起來的感覺？”
河沄浠扭頭看著韓素汐神采飛揚的臉，道：“沒有，更多的是看著你高興才覺得高興。”
韓素汐捏捏她的臉，笑得不行：“真羨慕李洙荷。”
“什麼？”
“我也想每天看到你的臉啊！”
“嘁，明明你們一個兩個都很忙，隻有我，時間大把。”
“什麼什麼，李洙荷也很忙嗎？怎麼了？”韓素汐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語裡的漏洞，問道。
河沄浠抿唇，又搖了搖頭：“沒有，現在這樣也很好了。”
“什麼呀，喔，到了。”韓素汐還想繼續問，就發現他們到了吃飯的地方，等將車停好之後，就發現河沄浠已經拋開那個話題了，便隻將這個記在了心裡。
“你多吃點，姐在節食中。”韓素汐給自己點了一份蔬菜色拉，然後給河沄浠點了一份牛排。
“那麼一口？”河沄浠切下第一塊肉，問道。
韓素汐盯著她手裡的那塊肉看了眼，掙紮了一會，招了招手，道：“好吧，那晚上要少喝兩杯。”
河沄浠將肉喂給她，哭笑不得地說：“什麼呀，是為了喝酒才節食嗎？”
“不是，隻是在酒和肉之間選擇一個平衡。”韓素汐搖搖手指，煞有介事道。
吃過飯，時間還略早，韓素汐便帶著河沄浠在附近的林蔭道走了會。
“沄浠，你剛剛說誰很忙，是怎麼了？”韓素汐想到方才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問道。
河沄浠踩上路邊的台階，看著地上搖曳的樹影，說：“洙荷哥很忙，其實有時候我一整天也見不到他，所以我有時候覺得像這樣有很多自己的時間很不錯，有時候又，唔，會變得貪心一點想要一直能看到他，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這樣的嗎？反反複複的。”
韓素汐扶著她的一隻手，怕她走不穩，聞言道：“愛本來就是毫無規則、毫無理由也毫無秩序的，直說吧，你不是向來都是有話直說的嗎？”
“最近有點變了，他好像很愛我，但我不確定能不能給他對等的愛，我是說，我不知道我給他的程度，是不是他想要的。”河沄浠又從台階上跳下來，鞋底和地麵帶來一定的反震感，連她的心也震了一下。
韓素汐將她的帽簷往上折了折，對上她寫著迷茫的眼睛，溫聲道：“那麼，再多相處看看吧，或許就會有答案了。”
河沄浠皺眉，道：“姐，你剛剛好像說了一句廢話。”
“廢話也是有道理的，隻有足夠的時間才能讓你發現一些東西，呀，你們才交往多久啊？不對，你們根本就還沒開始交往，所以這些苦惱，就留給時間慢慢解決吧！”韓素汐揉揉她的腦袋，說完看了眼時間，就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河沄浠懵懵地被她拉著走，細細咀嚼著她說的話，又覺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懷揣著這樣模糊的情緒跟著韓素汐到了酒吧，在角落挑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韓素汐的朋友也就是這裡的店主過來打了招呼，是個黑色短發的酷姐姐，叫Vicky。
“樓上有包廂，如果覺得下麵太吵了也可以去上麵，給你們留了房間的。”
“沒事，我們就在下麵感受一下氛圍，你不是說一會還有演出嘛。”韓素汐笑著說道。
Vicky朝他們眨了眨眼，道：“應該會是非常不錯的演出，我可是用了心的。喔，我請來的調酒師也很不錯，一會讓人給你們送酒過來，記得給我一點中肯的意見啊！”
不遠處有人叫Vicky的名字，她和他們說完，便匆匆趕過去了，河沄浠倒是對她口中的演出有些好奇。
“Vicky說請了一些外表出色又能唱會跳的年輕人過來熱場子，還有個油管上很有名的翻唱歌手。”韓素汐撥了一下頭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