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嗚嗚嗚你憑什麼推……(2 / 2)

談靳楚和程屹剛走到休息室那邊的時候,就聽到了一位中年婦女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音。

“……還有兩天就是高考,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子?!你們趕快把他放了,我兒子還要回家專心複習考清華呢……”

以及雲豔輝的輕聲細語——

“大姐,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您兒子如實招供了他殺死盛煬的經過,現在已經被移送到看守所,如果您這邊想提出保釋申請,可以儘快聯係律師……”

可下一秒,就被那位大姐不分青紅皂白地打斷。

“什麼如實招供?!我自己生的兒子,我還能不了解嗎?我們家小尋根本就不可能殺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音一轉,立刻理直氣壯地大聲質問: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盛煬家給你們公安局塞了錢,讓你們當黑警,把我兒子給關起來,讓他參加不了高考?!”

接著便開始哭天喊地,“好啊,好啊!你們警察貪汙受賄,對我可憐的兒子嚴刑逼供!天呐!還有沒有王法啊……”

一聽到“嚴刑逼供”這四個熟悉的字眼,談靳楚和程屹立馬快步上前,進去後將門給關嚴。

那大姐此時此刻正坐在桌前,對著雲豔輝,已經哭掉了半包抽紙。

見突然進了兩個人,思路被打斷,腫著倆眼,愣了愣。

程屹借機連忙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跟前:

“大姐您好,我是剛參與完審訊的刑警,您叫我小程就行。”

大姐的眼神很是戒備,“……就是你抓的我兒子?”

程屹正色道:“大姐,您不用這麼問,但凡是一名警察,任誰見到了案發現場的凶手,也會將其捉拿歸案。”

可一聽他說完這話,大姐哭得更慘了,舉起拳頭就要往程屹身上錘。

“你胡說!我兒子根本就不可能殺人!”

談靳楚則把雲豔輝拉到一旁,低聲問道:“怎麼樣?之前酒吧門口的那個姑娘呢?”

雲豔輝搖了搖頭,“我送她回去,她到家之後又被打了。”

說著還歎了口氣:“也怪我大意,本來是打算跟她一起上樓的,她非不讓,說給孩子喂了奶很快就下來,我就在樓下等著。”

“大半夜的,小區裡特彆安靜,她丈夫一打起人來,摔桌子、砸板凳的聲音方圓十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這才知道出了事,趕緊衝上去救人。”

共事一年多,談靳楚很了解她的性格。

直接問道:“人跟你回來了嗎?”

雲豔輝點點頭,“回來了,我帶她去了醫務室,順帶讓醫生給她做了個傷情鑒定,調查取證。”

她冷下臉,“等天亮再去把她丈夫給抓了。”

桌子前,顧尋的媽媽還在一個勁兒地哭訴:

“我命苦哇!孩子剛生下來,他爹就撒腿跑了,隻剩我一個人獨自把小尋給拉扯大。我又沒文化,大字不識幾個,去哪兒工作都沒人要,早幾年隻能在群蠅街那邊端盤子。”

“可那又不是什麼好地方,環境差,學校也差,我家小尋更是在初中的時候碰上了盛煬那個社會敗類!天天都欺負他,找老師也沒有用,我就隻好努努力,在市區找了個家政的工作,把小尋也帶著,讓他轉學到市重點來……”

她拉著程屹的手,放聲痛哭:

“你還年輕,你不懂我們做家長的心,孟母三遷的故事你聽說過吧?我們當媽的搬來搬去,不就是想讓孩子能有個能安心讀書的好環境嗎?”

說著說著,她就咬緊了牙,惡狠狠道:“誰成想,小尋都轉學了,那個遭千殺的盛煬還陰魂不散!要我說他早就該死!你們警察要抓,就應該把他給抓了呀!”

程屹差點兒就不知道說什麼好,“……可盛煬已經死了啊,還是您兒子小尋親手殺的……”

“你胡說!”

顧尋的媽媽拍起桌子,又開始車軲轆話。

“我兒子從小就聽話懂事,逢年過節,我殺個雞他都不敢看,怎麼可能動手殺人?分明就是你們這些警察貪贓枉法,包庇盛煬那個小畜生,還栽贓陷害我兒子!可憐我孤兒寡母哇……”

正哭得起勁,休息室的門從外麵被推開。

一個素著顏、臉色蠟黃,胳膊上還纏著紗布的姑娘走了進來。

她在桌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盯著顧尋的媽媽。

“呦,這位大媽,兩年不見,您這都哭到公安局裡來了?”

顧尋媽媽攥著抽紙,止住了哭腔,皺著眉頭打量她。

雲豔輝則上前一步,關切道:“周念念,傷口都包紮好了嗎?”

周念念收回剛剛那副陰陽怪氣的鬥雞模樣,衝著女警點了點頭。

柔聲道,“都包紮好了。”

然後又看向顧尋媽媽,變臉似的,神色再度冰冷。

“現在,咱們也該算算兩年前的那筆賬了。”

她青紫的嘴角扯出了一個譏笑,“怎麼,您家乖乖男寶還沒考上狀元,顧大媽就貴人多忘事,連我都記不住了?”

顧尋媽媽囁嚅了一下,還沒等她開口,門口處就又傳來一道女孩子的聲音。

剛剛在公安局門口的車裡補完妝,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許如願追了過來。

她氣喘籲籲地站在周念念身後,盯著她,遲疑地問道:

“……你,認識我男朋友嗎?”

周念念回過頭來看她。

許如願立馬挺起了胸脯,下巴微抬,宣誓主權道:“我是顧尋的正牌女友!你又是誰?”

顧尋媽媽卻拍桌而起,“正牌女友?我兒子一心隻讀聖賢書,怎麼可能在學校裡談戀愛?!”

又指著許如願的鼻子,尖聲罵道:“是你!你個小賤貨,就是你勾引我家小尋的,對不對?!”

她的聯想能力極強,當即就把所有的事情胡亂串在一起,仿佛參悟了事情的真相一般。

“肯定是你!你跟盛煬是一夥的,我就說我兒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酒吧那種地方……就是你這個不三不四的小賤貨把他給勾引過去的!”

顧尋媽媽癲狂了似的去拽程屹的胳膊,“你,你趕快把她給抓起來!”

周念念卻完全不理會顧尋媽媽的瘋言瘋語,隻抱著胳膊,輕蔑地打量著許如願。

“顧尋的女朋友是吧?”

她哼了一聲。

“兩年前,顧尋在酒吧裡往我腿底下放攝像頭搞偷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此話一出,剛被罵了一頓的大小姐又是如遭雷擊。

她完全不敢相信,“……你、你在說什麼?兩年前?我男朋友怎麼可能會去酒吧呢?”

周念念又瞥向顧尋媽媽,滿臉好笑道:

“那就問問你婆婆唄,兩年前,顧尋那小子是不是在迷路人酒吧裡打過工?”

顧尋媽媽一怔,盯著周念念的臉,使勁在腦海中思索,不肯說話了。

許如願卻撲了上去,晃著顧尋媽媽的胳膊,“阿姨,她說的是真的嗎?”

見顧尋媽媽不反駁,大小姐還有些生氣。

“阿姨,有你這麼當媽的嗎?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去酒吧裡打工……”

話沒說完,就被顧尋媽媽一巴掌狠狠地推搡在了肩膀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這麼跟我說話?”

大小姐連連後退兩步,雲豔輝正要去攙扶她。

門口卻突然竄出一道嬌小的身影。

跟個小炮仗似的跳出來,攔在了許如願的身前。

一開口,脆生生的,大聲怒斥道:“你憑什麼推她?”

顧尋媽媽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往人身上推了一巴掌。

勞動婦女力氣極大,小姑娘壓根兒就站不穩。

一個屁股墩兒就坐到了地上,愣了兩秒,撇嘴大哭:

“……嗚嗚嗚你憑什麼推我?”

談靳楚臉色一變,伸手把人拉了起來。

“沒事吧,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