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夜深了,安置吧。”……(2 / 2)

太子生母便是皇後,因此酈嫵除了需要給容皇後請安外,其他嬪妃那裡倒是不用去。

而東宮裡,除了她這個正妃,目前還未置側妃良媛,太子似乎連個通房或者近身的宮女都沒有。人員極其簡單,酈嫵這個正妃也當得非常清閒,除了不那麼容易出宮去,其餘跟未出閣前似乎也沒什麼兩樣。

酈嫵躺在東宮內殿窗牖下的美人榻上,望著窗外燦爛春光,綠樹繁花,忽地想起自己的娘親——明月郡主。

自己此刻的生活竟莫名地與明月郡主如此相似。

或許父親和母親之間的相處模式,便是她和太子將來的照影?

看母親那般閒適的姿態,似乎過得也優哉遊哉。

不過酈嫵不是明月郡主那樣清冷的性子,尤其她還拘囿於深宮內,常年不能出去,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若是傾慕於太子,以及太子也對她有情,兩情相悅下,或許會為了心愛之人,還能忍耐得住。

可她和太子並不兩情相悅。未來唯一的盼頭大概就是太子對她的承諾?

等他登極之時,便是她熬出頭之日,不知道到時候去遊曆山河,還能走得動嗎?

酈嫵胡思亂想地睡了過去。

她這裡樂得清閒,還能胡亂瞎想,呂嬤嬤那邊卻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若是一直不圓房,便不會有皇嗣,沒有皇嗣傍身,這太子妃的位置也將會岌岌可危。

得想個法子呀!

呂嬤嬤站在窗下看著自家姑娘睡得酣甜的嬌媚睡顏,心忖著,這般容色已經是世所罕見了,不可能有男人看著不動心啊,尤其是太子這樣血氣方剛年齡的年輕男子,便是再冷情冷性,也不該無動於衷。

就算心有所屬,那應該還有正常的欲啊。至於感情,帝王之家向來薄情,深情專一那是少之又少,能盼則盼,不能盼也就罷了。等先成了事,有了皇嗣傍身再說,其他再慢慢來。

太子性情如此冷淡,想來便隻能由自家姑娘主動了。

呂嬤嬤看著酈嫵嬌美的睡靨,在心裡思慮著法子。

*

金烏西行,晚霞漫天。

太子從書房歸來,跟酈嫵一起去坤寧宮給容皇後請晚安。

容皇後自然是留他們一起用晚膳。

吃到差不多時候,齊嬤嬤招呼宮人端來湯水。給酈嫵的自是滋陰補顏的清湯,而擺在太子麵前的,則……

蕭衍捏著調羹舀了一勺湯水,送至口中,頓時皺了皺眉頭。

低頭細看,湯中的材料皆是鹿茸、虎鞭等補陽之物。

蕭衍:“……”

他捏著湯匙的長指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湯盅,然後麵不改色地喝完。

用完晚膳,容皇後沒有多留他們二人,說自己要安置了,讓他們回東宮……完全不想占用他們任何時間。

到了夜間,酈嫵和蕭衍各自沐浴。

蕭衍沐浴完,靠坐在窗牖旁的圈椅上,手裡執著一本棉線裝的藍皮書冊閱看。

許久之後,酈嫵才從浴殿中出來。

蕭衍手裡執書,隨意地抬眼看了過去,目光頓時一凝。握著書冊的手指緩緩收緊,手背上青筋都微微鼓凸出來。

今夜琉璃和玲瓏她們聽從呂嬤嬤的吩咐,給酈嫵穿的是一件極其輕薄的單袍。

紗霧一般的質地,遠遠望去,就像一堆粉紫色的雲,裹著她白嫩曼妙的身體。那小衣也捂得極低,山巒高起,溝壑深深,叫人瞧上一眼便要血脈僨張。

偏偏酈嫵自己毫無所覺,隻是下意識地伸手拉一拉罩衣,掩住露出的肌膚。

她這樣越掩便讓人心裡越覺得像是有根毛刺在紮著,極不舒服,還有些微惱,恨不能將那遮掩的紗霧給撕開,好看得更清楚明晰一些。

酈嫵洗了澡,頭發也烘得半乾,怕傷了發質,剩下的留待自然風乾。

以往這個時候,她可能是看一會兒書,然後在花箋上抄一些詩句,放入匣子裡。

但她畢竟也不傻,也知道避忌。這才剛入住東宮,尚在新婚之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太子眼皮底下做這些事。

就算太子不喜歡她,但她掛著太子妃名頭做這些事,也會落了太子的臉,惹他不喜。

於是她百無聊賴,走過來,在蕭衍對麵坐下,問道:“殿下你在看書?要下棋嗎?”

蕭衍抬眼看了看她被水汽蒸騰得粉撲撲的臉頰,像個可口的蜜桃一樣,讓人想咬上一口。

目光從她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尖,滑到粉嫩嫣紅的唇瓣,再往下……

一片黑影突然從對麵丟了過來,將酈嫵從頭罩下。

酈嫵抬手扯了扯太子扔過來的大氅,看著他,有些茫然。

“春夜寒冷,穿上。”太子沒再看她一眼,撚起案幾上擺著的白玉棋罐裡的黑子,垂著眼皮,淡聲道:“來下一局。”

酈嫵點頭,裹住太子的大氅,跟太子下棋。

遠處瞧見這一幕的呂嬤嬤和琉璃,頓時在內心唉聲歎氣,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內殿一室安靜,無人打擾。

酈嫵垂眸思索的時候,太子卻在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像深海靜淵,看著風平浪靜,誰也不知道平靜的水麵下到底有多深。

一局棋下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太子殿下頭一次輸了。

酈嫵這是第一次贏了太子,十分高興。抬起水汪汪的眼,看著太子,眼裡波光瀲灩,儘是喜悅:“殿下,我贏了誒!”

“嗯。”太子緩緩起身,往內殿拔步床走去,“夜深了,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