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
讀書真的有那麼痛苦嗎?
王婕妤才三十出頭,誠如他對耶瀚行說的那樣,往後日子還長著呢,一切皆有可能。也不是非要她變成才女,開始改變起來,才能體會到不同的人生。
又或者也可以把王婕妤送去學學彆的,提前體驗“老年大學”的快樂?
王婕妤還不知道她的心肝在想些什麼可怕的事,眼下她快樂得很。
兒子出息了,手裡有錢,未來還有盼頭,日子好像一下翻天覆地。
王婕妤鬆開兒子的臉,高興又煩惱的在心裡補上最後一句:除了兒子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吃讀書的苦外,再沒有不好的了。
在王婕妤這裡用過膳,下響宋宴清過去鳳儀宮。
虹芳和箬竹似乎想到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與他聽。
宋宴清主動問:“兩位姐姐,可是有什麼事?”
“沒有的,沒有旁的事。”虹芳開口道,“是想謝過七殿下,勞殿下每次都過來,多了些人氣呢。”
“鳳儀宮閉門,隻有我討嫌多番來叨擾。”宋宴清道,“要是讓人來,多的是人願意來給娘娘請安。”
虹芳笑而不語。
那鬨哄哄的,再摻和一些意圖不軌的,並不比一個真心實意的強。
***
過完假日,能去國子監“放風”的消息自宋廣明口中傳來。
宋曲生問:“五哥,我們都能出去?”
“二哥說行,我們跟著去就成。”宋廣明興衝衝地提議,“國子監裡頭都是些無趣書生,不如我們半路溜號去逛京城?”
宋宴清好心動。
在現代時,哪怕是成名前,他也不愛出門閒逛。但論誰被關在一個地方不許離開,那離開的心必然會日益暴漲。
宋懷信:“不妥吧……”
話沒說完,就在三個弟弟渴求的注視下閉了嘴。
反正他也想。
四人密謀完,有條不紊地跟著耶瀚行學習,等待著出門放風日的到來,同時也少不得聽些“太子出閣”的話題。
太子出閣是從前的傳統。太子講學,展示個人的能力獲得認可後,便可以出閣在明麵上接觸政治事務。
此番大皇子宋承宇去國子監隻是論學,算不得真正的出閣講學。但於朝堂而言,亦是萬眾期待的一幕,也是大皇子黨對王朝掌權人的一次觸底試探。
宋宴清感知到暴風雨的前奏,但——
關他屁事。
他如今隻是一個小皇子,權柄離他遠著呢。隻用看風起雲卷,各方鬥法就是,和看彆的熱鬨也沒有太大區彆。
尤其當發覺耶瀚行不摻和宋承宇的大事,宋宴清甚至在出行前一天嘗試著給自己的柔韌屬性加了一點。
加力量屬性、體力屬性,需要大量進食補充能量。
柔韌略微有點變化,除了多進食還要多喝水。
於是宋宴清間歇性噸噸噸地喝了一天水,看得耶瀚行都笑,開起玩笑:“哎呀呀,七殿下,你莫不是要從飯桶變成水桶了?”
宋宴清生氣地噸噸噸。
翌日,一早起來收拾齊整,宋宴清跟宋曲生一輛車,坐著雙頭的馬車駛出皇宮厚重的紅色宮門。
宋宴清和宋曲生兩人土包子一般揭開簾子,打量外麵的世界。
宋宴清看了一陣,給了個古香古色的評價,心滿意足地放下簾子。
宋曲生還看得很起勁,畢竟他是純古人,外麵的一切對他而言都還新鮮,甚至街邊的冰糖葫蘆都是稀罕物。
出了門,係統也很新鮮地冒頭:【恭喜宿主,你終於走出黑心公司的門了。今天去的國子監是哪兒啊?】
——“宋承宇接了個國風廣告,拉我們其他練習生去當陪襯,都沒加班工資。”
【宿主你彆太傷心,我們將來也會有廣告接的!】
——“會的,讓我們一起努力。”
宋宴清跑神跟係統聊天,闔目假裝養神,好心六哥來拉宋宴清新衣裳的袖子。
“老七,快來看,好些人找大哥!”
隊伍停下,兩兄弟一起看熱鬨,模糊地聽到前方有人在呼喊“是否是大皇子出行”,隨後前方不斷傳來仿佛還在上書房裡的片刻。
“殿下以為何為仁也?”
宋承宇答:“仁者愛人。”
“政者,正也。子帥以正,熟敢不正……”
宋宴清的車馬離得不遠不近,靠著這些日子苦學所得,聽著模糊的殘缺片段,也能判斷出有不少人正朝大皇子宋承宇提問。
所問並非難題,隻是詢問宋承宇對於政治的初步看解。得到回答的人,滿臉欣慰笑意謝一句解惑,再行退去,並不阻擋車輛往前駛去。
但這可是在古代的大馬路上,人來人往!
每問一句,都等於公然抽打他們“身不正”的昏君爹。
宋曲生疑惑地問:“那些人在乾什麼?問的題我都會……”
宋宴清幫他拉下簾子:“造勢。”
係統還沒進入省粉絲值模式,憤憤道:【宋承宇果然是皇族!一個國風廣告,請這麼多群演。】
宋宴清差點笑出聲。
外麵的那群,也算群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