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飯, 就該出發去書院了。
今天他們不用走路，昨日家裡的牛車就已經弄好了。
雖然隻是簡陋的板車，上麵沒有頂, 但不用自己邁著腿走, 感覺爽呆了。
江啟坐在他爹的腿上，有了一個人肉坐墊。
清晨天還沒全亮, 微微的涼風吹在臉上, 舒服極了, 連最後的那絲犯困都給吹走了，這麼好的環境, 江啟忍不住嘴裡默念著把書又背了一遍。等到了書院大門口的時候，他已經複習完了。
今天因為坐牛車, 他們來的稍早一些。
江兆恒一手提著兒子的書箱，一手拿著一罐子老太太打包的口口香，“這個要先送到宿舍去嗎？要是在課堂上露出味道就不好了。”
“嗯。”江啟點點頭, “放宿舍, 中午我再拿出來分。”
這個時代的教室是個很神聖的地方, 雖然不缺調皮搗蛋的在課堂吃東西, 但若是被夫子撞上的話, 夫子會生氣的。
他不打算剛來書院就挑戰一下夫子的權威。
兩人直接先去了宿舍，把罐子放好，然後江兆恒將兒子送到課堂, 就轉身離開了，外麵二哥還在等著他, 他們得把牛車駕回家, 待會兒家裡還得來鎮上賣口口香呢。
江啟把課本擺好, 教室裡已經有幾個人了, 但大部分都沒過來，有兩個跟他招呼了一聲。
江啟回應了。
而後坐在座位上，開始練字。
沒過多久，方量等一行人都過來了，看到江啟就直接走了過來，一把就呼嚕到他腦袋上，“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嗯。”江啟道：“家裡怕遲到，起得早。”
方量頗為同情的看他一眼：“你要是住宿舍的話，每天早上也能多睡會兒。”就不用早起了。
哪怕現在已經十五了，但方量依舊覺多，每天早上起床對他來說都是一件格外痛苦的事情。
江啟隻道：“等我再大點，就可以住宿舍了。”現在這個年紀，怕是不可能了。
他又問：“你昨天的書背了嗎？”
雖然隻來了書院一天，但江啟已經知道，他們每日都是有背誦和練字兩樣任務的，本身在丙班這個啟蒙階段，都是以背誦為主。
那些高深的東西，現在還不會學。
他一提，方量當即露出痛苦臉，連忙回到座位上去背書。
一會兒之後，書院裡的鐘聲響了，該上課了。
夫子也踏著鐘聲拿著課本走了進來。
教室裡讀書的聲音大起來了，夫子坐下，看了一圈之後，示意坐在前麵的江啟上去，“昨日教的都還記得嗎？”
江啟點頭：“都記住了。”
“嗯，好。”夫子道：“那從開頭開始背吧。”
如果是換個人，他直接就讓背了，因為布置的任務就那些，但江啟昨日學的太多了，他得先問問，然後挑選著考，不然總不能把大量時間都花在背書上麵。
他相信憑著江啟過目不忘的能力，沒必要跟他撒謊。
江啟也就開始背，他背的很流利，一點也沒磕絆，中途夫子讓停下幾次，隨意說個句子，讓他從那開始，他就從善如流的繼續，壓根都不用多想，就能接上夫子說的那句。
背完之後，夫子又開始提問各種釋意等等。
江啟都一一完成了。
“嗯。”夫子明顯很滿意，臉上都有了笑容，“很好。”
他拿著書又往後教了一截，“你將這些下去再看看，不能光記，得能理解，多的時間先練練字，字寫好很重要，你要是想早些參加科考，寫一手規整的好字是必不可少的。等過會兒班上的教完了，咱們再繼續往後學。”
“好。”江啟乖巧的應道：“多謝夫子，那我先下去了。”
“嗯。”夫子點頭，然後叫下一個學子上來背書。
背完後串講，能通順，即過關，然後教新的。
還是不行的，則再教一次，打回去繼續學。
不過這主要是針對進度不一的同學，有一批是進度差不多的，夫子就在班上整體的講，也會讓兩個一組就站在他身邊互背，背完他抽問。
江啟回到座位上，按照夫子說的，把課文背了一遍，寫了下筆記，梳理好夫子講的內容。
然後就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