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虎娃一揮手,相當豪邁。
跟小夥伴們告彆完,又去叫上邊上跟村裡小女孩玩過家家的桃花杏花,三個人一塊向江啟他們跑過去。
雙方到了跟前,虎娃的腳步放緩了,故作淡定的說道:“娘把雞肉燉熟了?”
“嗯。”江啟為虎娃這裝大哥的顯擺樣偷笑,麵上一本正經的回答:“已經熟了,我嘗了一塊,好吃!”
“虎娃哥你又打了野雞啊。”
這話一瞬間就激起了虎娃的興致,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獵到野雞野兔,大概兩三個月總會有那麼一兩次,偶爾會多一點,今天他已經為了這隻野雞在小夥伴們跟前顯擺了一整天了。
但這並不耽誤他在兩個弟弟麵前再顯擺一回。
他將自己獵到野雞的英勇事跡繪聲繪色的又講了一遍。
一旁的桃花聽得翻白眼,她都快聽吐了,不過雞肉好吃,看在雞肉是虎娃獵到的份上,為了防止虎娃懟她,不想聽就彆吃之類的,她強行將衝到嘴邊的吐槽給咽了回去。
等聽完虎娃的顯擺,幾個孩子也都到家了。
家裡人已經陸陸續續到了桌邊,正在端飯,看到他們回來,江老太太笑道:“你們回來的正好,開飯了。”
江啟喊了聲奶奶,忙去把手洗乾淨,幾個孩子也跟他一起。
飯桌上,雞肉是大家夥一塊吃的,大壯練武需要吃的肉比較多,每回家裡做肉的時候,如果是大房買的,或者是虎娃獵回來的,大人們
在吃肉上就會比較克製,不會可著吃太多。
把大多數都留給大壯自己吃。
否則一大家子人,大多全是大壯的長輩,哪怕知道大壯是為了習武要吃肉,傳出去也不好聽。
沒有光一個小輩吃肉,長輩看著的道理。
尤其江老太太和江老爺子還在桌上呢。
大房也沒想在這上麵跟家裡分的多清,心裡沒怨言。
而他們幾個小孩子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大人不會讓他們少吃都給大壯留著等等,每到吃肉的時候,幾個小孩都吃得特歡實。
索性他們年歲還小,吃得也不算太多。
等飯吃的差不多了,大家都起身收拾碗筷散了,江兆恒拿了五兩銀子出來,“這是小六前幾天考試得的獎金,他考了第九名。”
第九名五兩銀子。
江啟反正都在最後那幾名徘徊。
他一個孩子能衝到前十,也不是其他學子不給力,主要在四書五經的進度上,很多人都比較慢,這時候講究一經習完方許另習一經,其他人學完的不多。而他進度快,又從係統中得了不少有注釋的書,基本上要考的書,所有的意思他都看過了,知道了。
加上前世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不是純孩子,全靠夫子才能知道世界。
在理解、記憶,乃至很多破題的見解上,都獨樹一幟,書院考核也側重於前麵大多數學生的進度部分,至於那些學的更多的,當然平時也有單獨的試卷給他們,不會耽誤學習,隻不過沒放在月考上而已。
這才讓他能吊在後麵。
當然,他也不是每回月考都能好運吊上去。
江老太太聽到江啟又得了獎金,整個人樂的不行:“我們小六可真聰明,又拿了獎金了。”
老太太摸了摸小孫子的腦袋。
江兆恒把銀子給過去,“這是小六孝敬爺爺奶奶的。”
江啟得了那麼多獎金,全留在自己爹娘手上也不好。
江兆恒偶爾會給一些出去。
就像是虎娃打了獵物全家吃,他們這一房也不能吃完肉無動於衷。
至於二房倒是沒辦法給銀子或者給肉,不過孫氏在繡活上的手藝不錯,家裡要是買了布回來,她通常會幫著做。
而且乾活上也會更積極一些。
孫氏和大房吳氏的關係好,張韻秋也不愛計較這點,所以目前而言,他們這一大家子維持著這樣的現狀,大家都很滿意,沒有意見。
江兆恒選在現在的這個時間給,既是為了讓大家知道,小六給銀子了,又是為了不讓大家尷尬。大人都在收拾碗筷,不至於會覺得三房給錢了,他們在邊上看著,沒給會不會不好。
也不會讓三房做了事還五人知曉。
江兆恒對兒子的事再仔細不過,他要把這些都擺在明麵上來,免得日後有了矛盾。
這不是第一次,所以也省得費口水說服老太太收下,老太太誇了江啟,又說下次給孩子們買好吃的,惹得幾個孩子歡呼不止,然後就把銀子拿走,回到屋裡去放好了。
放的時候,還拿著家裡以往的銀子,挨個一遍一遍的數了起來。
虎娃有些哀怨的看了江啟一眼,江啟:“?”
他問道:“怎麼了?”
虎娃似模似樣的歎了口氣:“一隻雞可賣不到五兩銀子。”
弟弟太有本事了,感覺很沒有成就感呐!
江啟道:“可是銀子都被大人收著,還是肉好吃啊。”
虎娃:“!”
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啊。
“不信你問桃花杏花姐姐,他們是覺得肉香,還是我上交銀子更高興?”
不是每回江啟拿銀子老太太都會給他
們買吃的,而且肉是真的好吃。
這個年紀的小孩,固然覺得五兩銀子很多,但銀子又不讓她們自己能用,那就跟沒有一個意思。
桃花杏花摸著脹鼓鼓的肚子,堅定的道:“雞肉香!”
嘿,虎娃瞬間神采飛揚起來。
確實雞肉更香嘛。
美美的飽餐一頓,趁著天色還沒黑完,江啟他們幾個孩子滿村溜達了一圈,虎娃是為了炫耀他們吃肉了,江啟主要是想消消食。
肚子吃撐了,晚上睡不著覺。
等感覺差不多了,他們就回家準備睡覺了。
刷牙洗臉洗腳,在江啟的帶動下,家裡每個人漸漸睡前都是這個流程。
躺在床上,江啟想著今日課堂上所學的東西,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自然而然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江啟醒了過來。
夏季的早晨比冬天要起得多,縱然現在還沒到高溫的時候,但氣溫已經升上來的,穿衣也不會覺得冷。
江啟自覺穿好衣服出門。
在家洗漱完,吃好飯,就和文生一起,坐牛車去書院了。
到了書院,先練一篇字,他現在已經六歲多了,比起先前,字體已經好看了不少。固然還不到賞心悅目,自帶風骨的地步,但絕不會讓人看著覺得醜。
練完字,他將昨日夫子布置的功課整理了一下,確保自己沒有弄混,沒有遺漏,按質按量的完成了。
這些功課他經常還在書院的時候就能完成。
等待會兒上課了,就會送上去讓夫子批改。
整理完,他翻了翻前一日學過的內容,梳理一遍,又開始看後麵的內容,其實這些他早就因為想考試拿名字,提前看過了。不過他還是根據係統簽到得到的注釋又複習了一遍,等會兒上課再跟夫子所講的印證一下就好了。
等做完這些,時間其實還早。
他拿了一些夫子曾出過的卷子,還有係統裡的考卷,思考著去答題。
從來到書院之後,這一早,他就沒停下過。
班上也有一些學生陸陸續續的來了,第一眼就往江啟的座位上看去,見江啟一如既往的在認真學習,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果然如此的滿足感。
然後跟著一起坐到座位上,開始跟著學習起來。
能在這個班上的,除了有關係,當然也就是水平不錯的了,心裡對學習也很重視,很容易跟著江啟開始內卷。
有那麼幾個人跟著學,然後好似就形成了一股氛圍,彆的人就不好鬨騰了。
直到有好些家世地位不錯的人到來,教室裡才變得熱鬨起來。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其實一直有一個人在盯著江啟,那就是陳韋平。
整個乙二班的課桌,一共分了四組,江啟坐在夫子右手邊那排的第二個座位。
而陳韋平在江啟右邊那列,靠牆,第三個位置。
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並不遠。
但他們一直沒有再說過話。
陳韋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而書院的夫子都是心裡有數的,對於不願意去學的人,都不會去管。至於願意學的,他們也願意傾囊相授。
陳韋平沉寂了一年,心中原本的那個念頭也徹底坐實了,他的父親不再喜歡他了,更喜歡的是他的繼母,乃至他繼母所生的孩子。
他被他們留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之前過年那會兒,他沒有回去,一是因為被發配到這,心裡還在賭氣,二來也是因著他的父親那時候正在外麵平定叛亂,並不在家。
他回去也沒意思。
但沒想到,這個年一過,他的世子之位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