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雲鶴自然想查清楚。
江啟聞言也嚴肅了起來,要是陳韋平自己走的倒還好,但如果對方真要是出問題就不好了,他想想說道:“當時我們提到了陸辰安。”
柳雲鶴一愣,陸辰安是他的弟子,他當然記得。
他也記得陸辰安的手,是陳韋平打斷的。
這兩人之前的紛爭他也清楚,在書院裡鬨得不可開交,現在他又找過去做什麼?
柳雲鶴的臉沉了下來,但他還是對江啟沉穩的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嗯。”江啟離開了。
柳雲鶴讓人去調查,沒發現陳韋平和陸辰安見麵,倒是陸辰安村裡的人還記得,先前有個穿著華貴,一看就出身不凡的男子有打聽過陸辰安家在哪。
根據對外貌的描述,應該就是陳韋平。
柳雲鶴嗤笑一聲。
將手中的書扔到了桌上。
不知道這位是發了什麼瘋,還是說幡然悔悟了?
有用嗎?
不過這些柳雲鶴也不關心了,直接寫了封書信給了侯府,就當是給那邊一個交待了。
這事情可怪不到書院來。
侯府自己廢了人家的世子之位,搞的這位大公子時隔一年,終於醒悟過來,沒了權勢有多慘,難得對以往的錯事起了心,跑了也正常。
當然,也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出來了。
這件事江啟之後也過問了一下,他傾向於是陳韋平直麵苦難,受到衝擊,所以自己走了。
這也正常,陳韋平出身高,缺乏和普通人的同理心,但陸辰安作為以往能和他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的人,一定程度上,這兩人算是在一個時間處於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如今看著昔年的對手,變成現在的模樣,一下子感受到差距,心中震動也正常。
陳韋平又不是個死人,正值落魄時候,對這些才更能共情。
而很快,江啟那邊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這件事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有心思再放到其他事情上麵。
他的係統,終於簽到得了關於他爹腿的治療方案!
嚴格來說,這個方案更偏向於現代的手術,需要打鋼針進去將斷骨連在一起,恢複後再取出來。
但方案中,也結合他目前已有的恢複藥膏,還有他養生心法所能產生的含微弱治愈能力的用法。
可以說,現在隻差把工具藥膏等準備好,他就能對他爹做手術了。
然而問題在於,就算有方案對照,他沒有一點醫學知識,也下不了手啊。
那是他爹的腿,又不是隨便拿件衣服來縫,不管什麼手藝不手藝,好壞都無所謂。
江啟覺著,他還是得先學點這些方麵相關的知識,然後練練手之類的再來。
至於說找會這方麵的大夫來弄,其實也不靠譜,因為目前他反正是沒在鎮上看到會這些方麵的大夫,戰場上的大夫會縫傷口的應該也比較粗糙。以前想著找神醫,現在真事到臨頭了,他卻不太放心把自個爹的腿交給彆人。
主要這又不是現代,技術沒法比。
還有兩個方麵則是,一來那鋼針,除了他這種可以通過修煉的力量徒手摁進去,彆的大夫總不能拿個錘子擱那咚咚咚的敲進去吧。
二來他的養生用法含有微弱的治愈能力,彆的不說,讓他爹傷口不被感染是能做到的。
根據具體的情況,這能力還有彆的用處。
所以最終還是隻能他自己上。
江啟想了想,現在手術的工具還沒簽到出來,還有那藥膏,因為所需的藥材太昂貴稀少,所以也還沒湊齊。
所以目前他得先把藥材給湊齊。
到時候他能放在係統空間裡,不存在因為保存不當,或是時間過久失了藥效等可能。
然後醫學知識得學學。
但這個先不急。
書院裡對他看管很嚴,各項知識學習每天安排的都極為充實,在他所能完成的極限範圍內,但想要騰出時間去學醫,怕是有些為難。
書院屬於是對他掏心掏肺了,雖然柳雲鶴的目的是為了利用他揚名,但他好處確實得到了不少,人家也一直態度特彆好。
他不太好意思在這關鍵時候找事。
現在已經是八月份了,趙永昌還沒考上秀才,江啟琢磨著,他學的進度也能趕上,到明年二月份有縣試,他直接最後衝刺一把,明年二月起,把縣試、府試、院試都一並過了。
直接考上秀才。
等秀才考完,他就能放鬆一把,過幾年再考舉人,一邊繼續慢慢學,一邊就去學醫。
在這個過程中,把需要的工具還有藥材給囤好。
也就一年的時間差,他爹的腿還是能等的。
這樣安排最好。
做好了計劃之後,江啟讀書的衝勁又猛地一增。
把夫子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江啟撒著嬌:“我想試試明年能不能去參加考試,既然要考試,那當然要多學點才好。”
夫子沒想過這是江啟自己的意願,內心直把柳雲鶴給罵得狗血淋頭,這狗屁山長,就為了給書院揚名,看把人家小孩子給逼的。
七歲的秀才不是沒有,但江啟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懂事聽話,夫子們看得心疼。
真不知道那麼早考上有什麼意思,小孩子考上去,不通俗物的話,怎麼當
官?皇帝也不會信任江啟能做好。在大家看來,慢慢培養江啟,讓他每一步都走得穩當最好。
就算是要求名,也不一定得靠年紀,他們還能靠名次啊。
要是小三元和□□都得到了,搞一個六元及第,那不同樣也是大大的榮耀。
本朝第一例呢。
夫子嘴上教道:“小啟啊,咱們慢慢學,你也不用全都聽山長的,他說的沒意思,你雖然在書院得了獎金,但其他學子也同樣跟你一個待遇,你沒必要對他掏心掏肺的。”
依照江啟的進度,明年去參加科舉也不是不行。
但是想要穩拿第一,那就有些玄了。
加上他們對小孩的愛護,自然想讓江啟好好的。
江啟笑道:“沒有,夫子,其實是我明年想先下場試試,我其實沒有太在乎名次。”他小小的把自己的心願說了出來:“我想早日考上秀才,能夠讓大伯二伯他們不用去服勞役,而且考上之後我就能慢一點,我想去學點醫,將我爹的腿治好。”
光是說他自己想早早下場科考,難免會讓夫子認為他急於求成,急功近利。
哪怕對一個小孩子,夫子們不願想的太壞,但終究印象也會不太好,也會一直想勸他。
但如果說到具體的實事上,夫子們就不好說些什麼了,哪怕學醫這事有點不靠譜,都不認為江啟真能治好他爹的腿,但誰能夠對這份孝心潑下一盆冷水呢。
看著小孩子期冀的眼神,裡麵滿含著美好的願望,夫子嘴裡勸阻的話說不出口了。
江啟說的全是真話,他們家大伯二伯確實還在服勞役,畢竟免勞役的五兩銀子,家裡實在是不想出手。
那可是五兩啊!
哪怕他們做生意賺了不少的銀子了,五兩銀子對大家來說依舊不是個小數目。
大不了就辛苦兩個月,一下就能剩五兩了。
夫子當下認真的教著,回去後幾個夫子商量了一下,也認為既然小孩子這樣想,那麼考一下也沒什麼,他們大人會考慮怎樣能讓小孩更加的出名。
是年紀小還是每次拿第一?
但小孩子不會想那麼多,人家腦子裡單純的,隻是想儘快考上,好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
裡麵全都是滿滿的孝心。
幾人心情又是感動又是複雜,最終下了決心調整自己的教學計劃:“就算是明年要考,好歹也是我們白鶴書院出去的人,哪怕有些急了,也不能考個不好的名次出來。不然縱然是上榜了,也說不出這個口!”
“對。”其他人也紛紛應是。
他們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尤其杜夫子還是有名的大儒。
他們親自教出來的學生,怎麼能考個後排的名次。
這肯定不行!
得趕緊加重。
於是乎,一夜之間,江啟就發現夫子們對他的教導計劃有了改變,似乎也更有了衝勁,一個兩個比他還激動,還重視他明年的科考。
他迷茫了一瞬,抿了下嘴唇,將眼中的感動的濕意掩下,埋頭繼續苦學。
以往他放學還能輕輕鬆鬆的,這下也顧不著了。
就連走路,腦子裡都在想著夫子所講的知識。
這其中,方量等人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計劃,他們先是震驚,勸過之後勸不動,也隻能無奈的接受了。
不過大家都有誌一同的沒有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免得大家關注的過多,給江啟帶來的壓力太大就不好了。
到時候說閒言碎語的也不會少。
江啟的過於專心,也給方量加了一點事,他一把拎著走著走著就要往柱子上撞的人,無奈歎氣,“走路這點時間就不要省了吧。”
“哦。”江啟討好的笑笑。
其實也沒這麼誇張,他就是偶爾一下子沒忍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