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如果江啟並非穿越, 他也不能信,這靠的是他修煉的養生心法,固然心法側重於養生以及醫學方麵,但勉強也算是一門武功。
能讓他直接把鐵釘甩到樹乾裡麵。
聽到楊澤的質疑, 他走過去, 將那楊澤怎麼摳都摳不出來的鐵釘輕而易舉的拿了出來, 然後又將按著鐵釘重新戳進樹上另一處地方。
楊澤也跟著試了試, 終於是承認了這小孩真的是不同尋常。
思及江啟先前話裡的意思,這會兒再看小孩臉上的笑容也不覺得乖巧了,反而頭發發麻, 心跳如雷,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我是你親爹, 咱們血脈相連……”
這般有出息的孩子,若真被籠絡過來了,楊澤想也知道自己能有多風光, 就是他那二叔一家, 怕是都要對他巴結討好。
而不是像這般, 看他跟看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似的。
江啟輕哼一聲,“你是不是我親爹,你自己清楚, 即便你當真是我親爹……”
楊澤下意識屏住呼吸, 想聽清江啟下麵的話。
“若你當真是我親爹,那我要是殺了你的話, 應該更不可能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了吧。”他喃喃的說道,“應該不會有人想得到兒子會弑父。”
他小臉上思考著, “到時候想辦法讓爹娘都和其他人在一起, 這樣你出事的時候, 他們就會有不在場的證據,連累不到他們身上。而我隻是一個自幼體弱的小孩子,沒有人會覺得是我殺了你,隻會懷疑你是不是在賭場得罪了什麼人,等你死後,爹娘應該還是願意養我,也沒人能再拿生父這個身份來脅迫我做什麼。”
“嘖,不受管束,不能聽我話的父親,果然還是死了最好。”
“叔叔,你說我這樣的安排還有什麼漏洞嗎?”
他和楊澤認真地探討著謀殺的細節,“我前途無量,能生下我這樣的兒子,是你楊家祖墳冒青煙的事了,你這當親爹的,可不能因為自己要死就阻攔了兒子的路啊。”
你死歸你死,可彆影響到我了。
古代世界就這點比較好,他的武藝簡直成了降維打擊。
當然,目前來說,江啟絕沒有真要殺了楊澤的意思,畢竟就算要鬨,也基本上不可能讓江家乃至他們村認了他確實是楊澤的孩子。江啟是他親兒子隻是有那麼一點可能,但實際上江啟從小到現在,身體一直很符合早產兒的特征。
特彆的體弱多病。
這個念頭已經深入到他們村這麼多年了。
而現在找醫生摸骨,也沒那麼神奇,摸不出那兩個月的區彆。
除非他爹娘親口承認,否則這事就不會有問題。
更何況他一個穿越來的正常人,所處的環境也是普普通通,哪可能直接真能下手殺人了。
不過楊澤一鬨,到底麻煩的很,私下說閒話的肯定不會少,流言蜚語傳的多了,難免家中會受氣。因而江啟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從源頭解決這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模仿著自己前世看過的一些電視劇裡麵的變態殺人狂、精神病之類的狀態,眼神裡帶著一股子變態的味道,看得楊澤再也不想把這怪小孩認回去。
直接死就算了,他總覺得江啟這個腦子,很可能不會一下殺死他,而是指不定哪天他一回家,天色昏暗,小孩會拎著一把刀追殺他,等其他人過來,小孩又會裝成無辜的模樣,讓大家指責他大驚小怪,沒事找事。
等到玩夠了,對方再給他放血,真正讓他在恐懼中死去。
楊澤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心裡罵罵咧咧,見鬼的他楊家祖墳冒青煙,生這麼個殺爹的兒子還冒煙,缺德冒煙吧,又想著這話似乎把自己給罵進去了,楊澤一陣無語。
他
顫顫巍巍的嗬嗬笑了一下,甚至用上了尊稱:“您說笑了,我就是隨便瞎說說而已,您彆當真,我這就走,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您麵前了。”
“等等。”江啟喊住了他。
楊澤身形一僵。
江啟問道:“先前張春雨來找你,還有她婆婆之後過來,你們發生了什麼?”
楊澤驚訝道:“你怎麼知道她婆婆來了?”
婆婆就是指代著趙婆子,一般這種語境下,都是指女子丈夫的娘。
江啟嘴角漾起一抹笑:“當然是我讓她過來的啊。”
楊澤:“!”
他老老實實的把當時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江啟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道:“好了,你走吧。”
“好好。”楊澤瞬間感激涕零。
他倒退著走了兩步,見江啟沒有動手的打算,又連著退了一段距離,然後瞬間轉身就跑,等跑了一截,見後麵沒人追來,才稍微鬆了口氣。
但他也沒敢停,繼續跑,一直跑到山下才罷休。
山腳下,楊澤彎腰扶著腿大口喘著氣,還是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心道,看來近期不能在鎮上呆著了,他得換個地方才行。
也不知道那江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生的兒子力氣那麼大,他完全沒打聽到有這事啊。
深怕江啟感覺不安全找過來,楊澤連夜跑路。
……
而山上的江啟看著楊澤狼狽逃竄的背影,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
太逗了。
他轉過身,腳步輕鬆的往書院裡走去。
下午江兆恒來接他的時候,他沒有瞞著,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他說有事要跟我說,跟咱們家相關的,張春雨去找過他。”
“你去了?”聽到江啟提到楊澤,江兆恒還是很淡定,他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
這隻是隨口一問,因為他不覺得自家聰明懂事的孩子真會跟一個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走。
“呃……”江啟卡殼了一下。
“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也信,你就跟著走了?”江兆恒臉沉了下來。
倒不是因為江啟和真正的親生父親走近了,而是因為他隨隨便便人家說什麼就跟著人走了。
這要是彆人有什麼壞心,他不得出問題了。
江啟反應過來,衝他爹討好的笑笑:“我是因為知道他,加上擔心他要對爹娘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跟過去的。而且爹你明明知道我很厲害嘛,我也還有其他的防備,我身上帶的有武器呢。”
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瓶子。
江兆恒也認出了,這是很久之前兒子在家裡備的辣椒水。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買的小瓶子,裝了辣椒水之後要是對著人眼睛噴一下,那結果想想都辣眼睛。
但他臉色依舊不好:“光是一個辣椒水,你要是一下沒噴上,讓人有了防備呢?要是人家不止一個人呢,你怎麼辦?”固然江啟早早就跟他坦白過武功的事,但江兆恒平時也沒看出他有多厲害。
江啟苦著臉,對著他爹求饒:“爹,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的,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被江兆恒狠狠的教訓了一通之後,兩人來到了馬車跟前。
“等回去之後再說。”
楊澤和張春雨攪和在一起,還來找他兒子,江兆恒心中有種預感。
不過這會兒文生和二哥都在,他不好把事情說出來。
到家之後,江兆恒把兒子單獨叫到了房間裡。
“說吧,他說了什麼?”
江啟也不好把自己裝變態殺人犯,還有說那些奇奇怪怪話的事情說出來,否則他爹注意力就該轉移到他頭上了,他結合
了一下:“我揭穿了他的算計之後,他應該不會再認我當他孩子了,隻不過張春雨那邊一直記恨娘親,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她遲早會在村裡爆發出來。”
所以說一說,也讓爹娘提前做好準備。
看著兒子鎮定自若的模樣,江兆恒微一挑眉:“你就不怕你真是人家的孩子?”
問是這麼問,但江兆恒一係列神情動作完全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就像是故意在逗孩子似的。
江啟心知爹娘並沒有想讓他知道真相的意思,於是也就小大人般的歎了口氣,“爹,我是早產兒,怎麼可能是他的孩子呢,再說了,我這麼優秀,這麼聽話懂事,這麼討人喜歡,難道如果我不是爹的孩子,爹就不要我了嗎?”
說到後麵,他得意的抬起下巴,滿是嘚瑟。
江兆恒也控製不住被他逗笑:“你這臉皮可是越來越厚了。”
江啟不滿:“我說的可是實話,難道爹你會不喜歡我?”
他威脅的看過去。
江兆恒笑著道:“行,爹喜歡你,你是不是爹的孩子,爹都喜歡你行不行?”
“行。”江啟脆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