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彆說, 張春雨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其他人聽得都有些愣神。
但到底,不論是出於自身的良心, 還是因為江家如今在村裡的地位, 大家都沒有全信張春雨的話, “那你堂姐沒嫁到江家的時候,你就知道她懷了?”
否則的話,不就是靠瞎猜?
張春雨一愣, 然後理直氣壯的點頭:“對啊,以前就看到她在家乾嘔,一看就是懷孕的樣子。”
但大家不信,“你要是早知道這事, 你能到現在才說出來?”
“對啊。”誰不知道這兩姐妹之間的齟齬, 早在還沒嫁人之前,張春雨就把張韻秋坑給了楊澤。
平日裡更是說話怪腔怪調,讓張韻秋的名聲越發不好。
都這樣了,要說張春雨是顧惜著姐妹情誼, 不想把事情說出來,那肯定不可能。
“你要是知道,你早說了。”
“就算是想憋個大的,找個好時候說, 那江啟先前上學的時候,還有他考上秀才的時候你咋不說?現在這個不前不後的時間說,奇奇怪怪的。”
她要是在江家讓江啟上學那會兒就把事情爆出來,那江家保準就不可能會讓江啟去讀書了。
可彆說張春雨不在意江啟上學, 她要是不在意的話, 就不至於鬨的天翻地覆, 把自個兒子也給送到私塾裡去了。
所以張春雨肯定就是在說謊。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就把張春雨反駁了回去,更有人表情微妙的道:“現在哪裡是不前不後的時間,她跟舊情人私會,結果和趙婆子打起來的事,可都傳遍了。”
肯定就是為了掩蓋這事,所以才冒出來江啟非江家親生孩子的話,不就是想告訴大家,她去楊澤那裡,是為了江啟的事,而不是想私會。
張春雨氣的身體發顫:“你們胡說,我要是真跟楊澤私會,我婆婆那麼疼永昌,怎麼可能會放過我。”
這個理由給力,於是大家又討論起來,為什麼趙婆子放過了張春雨,張家給了銀子?還是沒抓到現行?
總而言之,就是沒人信江啟不是江家孩子,笑話,江啟是不是江家孩子,人家江兆恒能不知道?
他們不進行房事?
張韻秋要是早懷了,就那身體,多進行幾次房事,江啟就該沒了。
而且去看大夫等等,江兆恒也在一起,不可能瞞得住。
江兆恒可是頭婚,昔日也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婚嫁對象,心氣高,要不是瘸了腿,又花了大筆銀子治傷,也不至於會落到娶張韻秋一個和離的人的份上。娶個和離的媳婦也就算了,現在還說他心甘情願給外人養孩子,簡直可笑。
絕對不可能!
當然,也有些人不想得罪趙永昌,對張春雨的話沒有直接懟回去,但說的再委婉,也不太信。
不過倒也有要信的,但這些人也就背後說說,也不敢冒到江家人麵前去。
畢竟江啟那麼聰明,這麼小就考中了秀才,日後說不定能當官,哪是她們能輕易得罪的起的。
這可把張春雨給氣得夠嗆。
但也沒辦法,她名聲本就差,大家知道她心思深沉,也不想跟她多交流,怕哪天被她給害了。也就是顧著趙永昌這個秀才的麵子,才沒多加嘲諷。
可趙永昌再是秀才,在江啟這個小神童跟前也不夠看,沒道理為了一個心思不正,整天想著害人的張春雨,去得罪了江家。
張春雨出師不利,最後想過之後,覺得這樣的流言其實也沒意思。
她在乎流言,不代表其他人也都在乎。
對於她堂姐來說,內心最在意的恐怕是江家人。
誰對她好,她就在意誰。
以前在家中,堂姐再爭,奶奶拿二
叔二嬸做筏子,堂姐也就隻能認了。
想到江家,張春雨皺著眉,現在江啟這麼有出息,會賺錢,怕是江家也不會休了張韻秋。可恨她想到這其中關節的時間太短,要是早知道,早點說出來,沒準張韻秋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瞅準飯點,張春雨起身往江家走去。
而今天聽過張春雨造謠之後,很多人都在關注著張春雨的動靜,見她過去,紛紛都有些激動。
這可不就又可以吃瓜了。
張春雨到的時候,江家正在吃飯,見到她明晃晃的進來,江老太太等人都有些驚訝,張韻秋抬頭看她,對於她的來意已經心知肚明。
先前江啟把事情跟他爹說了,他爹自然要告訴張韻秋了。
江兆恒還是一貫的觀點,江啟身世的事情沒必要說出來。
而張韻秋內心對江老太太愧疚歸愧疚,實質上也沒打算把江啟的事說出來,更何況如今江家因著江啟過得這麼好,眼看著日後兒子會更有能力。
再有江兆恒這個當爹的認同。
她心中對江家的羞愧已經散去大半了。
她看向張春雨:“你來做什麼?”
張春雨哼笑一聲:“姐姐做了虧心事,倒是還能吃得香。”
張韻秋道:“你也彆繞彎子了,直接說吧,你又想了些什麼七拐八彎的話準備來找事。”
張春雨:“……”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也乾脆點說道:“江啟不是江家的孩子吧,姐姐你懷著楊澤的孩子還嫁給彆人,怕是不太好吧。”
說完,她好以整暇的看著張韻秋臉上的表情。
張春雨自覺對自己的這個姐姐相當的了解,某些時候,過於不合時宜的正直了,她隻要把真相一揭露出來,自覺對不起江家人的張韻秋,絕對會露出破綻。
甚至如果是江家人問,她就絕不會撒謊。
張春雨這消息效果驚人,來不及細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張韻秋的臉上,江老太太被這話給驚了一大跳。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張韻秋臉上沒有半點慌亂不安,她隻是皺了下眉,像是有些不耐:“你又在胡亂說些什麼?”
張春雨沒看到想要的畫麵,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她也並不確定江啟是不是真的就是楊澤的孩子。
隻當自己猜錯了,絲毫沒察覺張韻秋的反應有誤。
但她也並不氣餒,是不是真的不要緊,隻要讓江家人心裡起隔閡就行了,她再接再厲道:“江啟說是早產,實際上他就是足月生下來的吧,就是怕肚子大了瞞不住,所以當初你才想那麼快和江兆恒成親。”
“那時候你可是和離才不到半個月啊,居然瞬間就找到了下家,還辦完了婚事,正常來講,你覺得這正常嗎?”
張韻秋冷靜地說道:“我為什麼想嫁出去,你自己不知道嗎?”
她說著:“你們一家子商量著把我賣給老光棍,我要是不趕緊嫁出去,怕是聘禮都談好收下了。”
張韻秋說話冷淡,卻格外有股子讓人信服的能力。
果然,江家其他人不再懷疑什麼,反而覺得張春雨又在找事情。
張春雨咬牙,這麼巧合的事,怎麼可以三言兩語就被張韻秋給對付過去,明明不管是落到誰什麼,都該是有理說不清的狀態。她心裡不免對楊澤埋怨起來,要是楊澤這個當事人過來的話,這件事能說的可就多了。
可偏偏自上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找到楊澤,不知道人去哪了。
她一個跟張韻秋不對付的堂妹出手,怎麼看都像是沒理還硬要再說三分。
她問道:“那你怎麼解釋江啟生下的日子那麼巧?剛好就早產,實際上算下來怕是在楊家就已經懷上了。”
張韻秋道:“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也沒必要給你解釋,懷了就懷了唄,我還得為了給你解釋打了重新懷?”
院門口有人憋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聲,一看才發現,周圍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大家都探頭探腦的看熱鬨。
張春雨還待再說,卻猛的一下頭皮一痛,之後那拽著她的手就沒放下過,死死地薅著她的頭皮。
張春雨驚叫出聲,雙手想要把頭上抓著的手掰開,卻一點也掰不動,身上也使不上勁。
“誰?誰?放開,放開……啊……”
張春雨疼到不行。
但這還隻是開始,頭皮痛了之後,一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臉上,接著又是一巴掌,啪啪啪的巴掌聲在江家這院子裡不停地響著。
張春雨因為被人抓著頭發,姿勢也變得彆扭起來,根本掙脫不了,隻能發出陣陣慘叫,她嘴裡呼喚著:“娘、娘,救我,救我。”
隻不過張家的房子離這裡有些距離,張老太和大房的人沒得到消息,根本不知道張春雨被人給打了。
方紅一句話都沒說,動作迅速,進來就抓著張春雨的頭發使勁打,就這張嘴整日顛倒黑白,搞三搞四,就該打。
一邊打,腳下該踹也得踹。
最後張春雨掙紮著,兩人摔到了地上,方紅就把人按在地上打。
“啊!”張春雨這下看出是誰在打她了,她腦袋上陣陣發痛,視線上還能看到方紅手上纏著的帶血的頭發,這是把她頭皮都給薅下來了,她驚叫著:“二嬸你在乾什麼?”
“乾什麼?”方紅冷笑著:“打死你個害人精、賤皮子。”
“你就見不得我們韻秋過上好日子是不是?你當初害她害得那麼慘,好不容易這兩年好過了,你還不放過她,像你這種心肝都是黑的人,不好好打你一頓,我的手就癢癢。”
說完她繼續動手,又抓又打,張春雨前些時候和趙婆子對打就已經變得傷痕累累的臉,再次變得沒法看了。
張春雨慘叫著,嘴裡喊道:“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讓我奶奶休了你!”
在家裡誰不知道,張家張老太就是地位最高的。
她最疼愛張春雨,張春雨做什麼,張老太就願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