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得晚了,根本就擠不進去。
而官兵雖然有報喜的,但因為對每位學子的住處,是否已經離開這裡等等,都說不一定,行動起來會比較緩慢。
江啟前幾次考了頭名,但現在到了省城,那麼多優秀的學子一起參考,他們壓根就不敢想在這種情況下,兒子依舊能夠考到榜首。所以默認自己去看榜單更加直接快速一點。
江啟還陷入在睡夢中,壓根不清楚爹娘的想法。
兩口子也不執著叫上兒子一起,等他們看了再回來告訴兒子也就是了。
張韻秋和江兆恒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一路直奔貢院前麵張貼紅榜的地方而去,江啟在床上睡得正香。
兩口子到了地方,人還沒特彆多,江兆恒長得人高馬大,張韻秋站他身邊,一旦前麵有空出一點,就往前擠一點,漸漸地,竟真到前麵去了。很快,來等看榜的人越來越多。
等了許久,天色大亮,又過了些時候,人群開始嘈雜起來。
江兆恒放眼看去,拉了一下妻子,“官兵來了,要貼榜了。”
那廂一行官兵走了過來,嚷嚷著:“讓一讓啊,馬上貼紅榜了。”
這種事情,否管家裡是不是有錢有勢的,都迅速乖乖給官兵讓出一條路來。
十幾個官兵順利進入到裡麵。
寫了名字的紅字被疊著拿著,讓人瞅不到半點端倪。
一個官兵拿著漿糊刷上去,另外的官兵一起舉著紅榜貼上去。
人群霎時又是往裡一擠。
江兆恒護著張韻秋,順著人群擠壓的力,又往前了一點。
官兵很快貼好,就要出去了,隻不過這回想出去就要困難多了,十幾人嚷嚷著,一路使勁往出擠,等到出去後,還有人連鞋子都擠沒了。
“中了,我中了!”
人群裡傳來聲音。
江兆恒後方也有人喊道:“有我,有我,我也在上麵。”
來看榜的學子居多,個子比張韻秋高上許多,人擠人的,完全遮住了她的視線,她不由得拉了拉江兆恒:“看到了嗎?有咱們兒子的名字嗎?”
江兆恒皺眉盯著上麵,嗓音還有些不確認,“咱兒子,似乎是第一?”
這可是鄉試啊!
張韻秋也愣住了,“你再好好看看?”
鄉試放榜是直接寫考生名字的,並不是寫座位號,上麵還有籍貫地址信息等等。
江兆恒又看了看,地址寫的他們村,他們村也沒有其他的江啟了。
他快速往榜單其他名字看了看,確認沒有再看到和兒子相同的名字。
哪怕鄉試人多,但江啟以前一直考得很好,所以他已經習慣看榜先從最前麵看起了。
看完後,江兆恒臉上露出笑來,“第一好像真是咱兒子。”
張韻秋也不自覺笑了:“咱兒子這麼厲害?”
江兆恒把人舉起來一些,“你自己看看。”
張韻秋當真自己看。
兩口子都樂了。
“還真是咱兒子,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厲害,到了鄉試還能考到第一,這……這是不是就是解元了?”張韻秋說著有點拗口的名詞。
解元這詞,頭一回從她嘴裡正式說出來。
“對。”江兆恒道:“第一名就是解元。”
遠遠的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兩口子臉色同時一變,“遭了,那些官兵要報喜了,小六還在床上睡覺呢。”
江兆恒道:“咱們快些出去。”
進來不容易,出去更難,外麵疊著人山人海,都在拚命往裡擠。
都是讀書人,江兆恒也不好直接大力把人推開,萬一人家記著他們長啥樣,日後和兒子相處起來有隔閡怎麼辦,兩口子在人群中緩慢的往外走。
……
客棧中,江啟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也睜開了眼睛。
他一貫起得並不晚,除了剛考完那幾天,太過疲憊,加上在貢院作息不穩,調整了幾天,後麵他也就恢複正常了。
這會兒聽到聲響,知道今天放榜,他也就從床上起來了。
穿好衣服,他看了看洗漱的盆裡已經裝了乾淨的水,大夏天的,都是用涼水,不在乎什麼溫度。
他刷了牙,洗臉。
正把臉帕浸濕,就聽到有人高聲在問,“請問新科解元江啟是不是住在這裡?”
那官兵說著江啟的名字,還有籍貫等。
江啟頓時加快了手上動作,把帕子擰乾去搽臉。
外麵已經有他認識的人在說道:“江啟就是住在這,那個屋裡。”
人群越來越近,報喜的衙差,看熱鬨的人等等,都在往這邊來。
江啟生無可戀,好家夥,早知道再早起一點了。
這段時間不怎麼看書,到底是有些得意忘形,起得要晚一點了。
爹娘不在屋裡,他估計可能是去看榜去了。
這要是大家過來,看到他還沒起,豈不是惹人笑話。
固然這種笑話很多人都想擁有,但江啟還是不想如此。
對了,給報喜官差的喜錢爹娘放在哪了?
這報喜,為的可不就是喜錢,而非是義務勞動。
正在江啟發愁之時,張韻秋和江兆恒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