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韻秋沒有反應過來。
江啟認真的回答:“我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張韻秋目瞪口呆:“你、你怎麼知道的？”
江啟自然是穿越來就已經知道了，但他肯定不能這麼說，他道:“就我還沒讀書那會兒。”
平日裡，他爹絕對不允許在任何時候提到他身世的事，也就隻有關於他要不要去讀書的時候，他爹娘吵了一架。
他沒具體聽到吵的是什麼，但他猜測，那個時候肯定會提到他身世的事。
果不其然，他這麼一說，他娘的臉色就變了，許久，張韻秋才問道:“那……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江啟道:“這有什麼好想的？我是爹養大的，他就是我的親爹，人與人之間，又不是光有血緣就夠了。”
張韻秋突然想起:“那也就是說，先前你父親……不，就是楊澤，他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了？”
“嗯。”江啟點點頭，隻不過楊澤剛找來，就直接被他恐嚇走了，一直沒回來。
這件事也就怎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家裡也沒人放在心上。
張韻秋則有些驚訝的看著江啟，那個時候，她兒子才多大啊，當時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不對勁。
相反，江啟當時說的頭頭是道，硬生生把他們心中的懷疑給全都打散了。
結果現在才告訴她，其實人家小孩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你那個時候……”張韻秋有些猶豫，又很是驚歎，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就那麼遊刃有餘，簡直聰明的有些可怕了，她問道:“你是怕爹娘知道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對你不好了嗎？”
血緣這兩個字，能夠決定的太多了。
尤其是在這個孩子本身也知道自己身世的情況下。
江啟搖頭:“感情都是相互的，我知道爹很疼我，無論我知不知道，對他來說都是一樣。”
“我隻是不想太麻煩，讓你們操心太多，既然你們都不想我知道，那我就當不知道好了，我心中的親爹永遠都是他，說不說也無所謂。”
張韻秋道:“那你現在怎麼又說出來了呢？”
江啟道:“瞞也瞞不住。”隻要她娘到時候問一下他爹他們在廚房說了什麼，就會懷疑到他是否已經聽到了。
與其讓他們自己亂七八糟的猜測著，還不如直接說了好了。
更省心。
張韻秋沉默一瞬，而後道:“小六，娘知道你一向都懂事聽話，有主見，當初你讀書的事，要不是你爹一直堅持，可能，你就讀不了了，這點是娘對不住你。所以你以後，無論如何，也要記得你爹對你有多好。”
她的頭腦沒有那麼靈敏，固然兒子一直都很孝順，跟江兆恒還有老太太等，都相當好。
但人家在那麼小的時候，就能瞞著身世，絲毫沒有露出破綻，她一時也分辨不清兒子表現出來的，是不是他內心真實的模樣。
不過這麼多年都是如此，應該不是假的吧。
江啟點點頭，“我知道，娘，你們要生小孩的話，我也沒有意見，你就放心吧。”
母子倆談完話之後，江啟就回自個屋去睡覺了。
他估計爹娘還會有談話，而且大人們要守夜，他一個人在這黑黢黢的屋裡睡著也沒意思。
他下了床，回到屋裡的時候，虎娃和文生還在睡，他鑽進被窩裡，裡麵熱烘烘的，剛從外麵雪地裡走回來的江啟，滿足的蹭了蹭被子。
“小六，你出去了？”這時候，文生醒來了。
“嗯。”江啟道:“我出去上茅房，對了，忘了喝水了，屋裡水壺裡的水都喝完了。”經過廚房和他娘談話，他都忘了這回事了。
“我也有些渴了。”聽江啟這麼說，文生也感覺有點口乾舌燥。
本來吃的就有點偏鹹，各種東西都吃了一堆，身體下又有炕熱著，渴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不丁的，空氣裡傳來一聲:“我不渴，但是我餓了，你們餓不餓？”
是虎娃。
江啟驚訝道:“虎娃你怎麼也醒了？”要知道，虎娃的睡眠質量一向特好，隻要睡下，聽到什麼動靜都一點不帶動的。
所以他和文生兩個，在虎娃睡著時，沒少嘀嘀咕咕的背書，或者翻書寫功課等等，完全對虎娃沒有半點影響。
虎娃一抹肚子，咕嚕一聲響，他嗬嗬一聲笑，“餓醒的，我要去拿點零食來，你們要不要？”
“要。”江啟也來了興趣。
過年放假，不用上課，早上也不必早起。
這種時候，不用來大家一起搞事情，豈不是浪費了。
外麵冰天雪地，裡麵暖意融融，幾個孩子在一塊邊吃邊玩，多幸福啊。
他道:“要不把牌也拿過來吧，咱們可以邊吃邊玩。”年夜這天，是小孩子唯一玩牌不用被訓斥的時間。
大人們也是都在玩。
“好。”虎娃來勁了。
文生也不反對:“拿吧，我起來跟你一起，要拿壺水過來，我和小六都渴了，待會兒吃了東西也要喝。”
虎娃道:“我去拿就行，外麵冷，彆凍得發熱了。”他身體好，不怕這個。
說完他穿好鞋子，套上衣服，一溜煙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