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真的就想來勸他喝藥和鍛煉的吧。
皇帝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下一刻，江啟的眉頭皺起，“皇上，臣先前給您把過脈，您的身體真的不容樂觀，您不能這樣不珍重自己的身體。”
聽到這話，皇帝先前跟小孩子逗趣的心思淡了，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不出是個什麼情緒，他在大殿內緩緩的走著。
氣氛似乎一下就變得壓抑起來。
良久，皇帝才說道：“吃藥、鍛煉，又能讓我再活多久呢？”
哪怕是沒有明說，但皇帝心中也有預感，自己活不了幾年了。
也正是因此，他的脾氣才越發的喜怒不定。
他知道江啟的醫術很好，但醫術總歸隻是醫術，太醫院的這麼多太醫，都不能打包票能讓他再多活幾年。
若是隻是拖上那麼幾個月，那又有什麼區彆呢。
不過就是苟延殘喘罷了。
而後，就聽到身後清晰的嗓音說道：“臣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但臣至少可以讓皇上身體不再那麼容易生病，不會感覺稍微多做點事就乏力，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是能活上很久了吧。”
皇帝轉過身去，就看到了江啟的目光固執的放在他身上。
他能夠看得出，麵前這個人是真心盼著他好的。
一時間門，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皇帝先前對江啟好，隻不過是看人年紀小，又單純，有能力，性格也對得上他的胃口，做出的琉璃一事，著實是掙了不少銀子回來，這讓他在高興之餘，難免就對江啟喜愛了幾分。但現在，看到有個人能真心盼著他好，希望他好好的活著，為了他的生命即將消逝而感到難過。
他忍不住說道：“你天天跟賀茂徳吵架，先前又得罪了二皇子，楊燁那個老家夥拉攏你，你也不在意，以後可怎麼辦呢？”
“啊？”江啟一愣，沒想到話題怎麼會轉到這裡來了，他呆了呆之後，說道：“可皇上才是皇上啊。”
“而且我這麼有用，是個好官，以後也不會出什麼事吧，大不了我就去哪個山溝溝裡當個縣令，護一方百姓安居樂業，實在不行，我就回家種地去吧。”
他笑了起來，“皇上您彆看我瘦條條的一個，其實我力氣可大了，小時候還跟著我爹學武來著，對了，我讀書這麼厲害，還能回去教書，我們那邊的書院，教書先生的待遇還算不錯，我去的話，一個月三四兩總要有的吧。”
皇帝：……
雖然聽著是還不錯，但總莫名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最終，他還是答應下來：“行吧，那朕就跟著你練上一段時間門，每天下了早朝之後，咱們就練吧。”
他語氣帶著絲笑意的調侃著：“要是沒用，朕可就要罰你了。”
江啟也重新笑了起來：“臣保準將皇上的身體調養好。”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江啟是感覺和皇上更親近了一些。
下午下值之後，他沒直接出宮，而是去了太醫院，取了一些藥材。
皇帝恩準他可以在太醫院取藥。
太醫院的藥材都是給皇室的人用的，裡麵的藥材無不是上品給，江啟得到了這個權限，當然是開心不已。
太醫院的人得了口令，知道江啟是要給皇帝調養身體，一個個看他的眼神如看再生父母。皇帝的性格可不好伺候，江啟醫術了得，如今他接過了這個攤子，那皇上出了什麼問題，自然有江啟頂在前麵。
若是他當真能把皇上身體調理的更好，那自然也能緩解他們這些太醫的壓力。
因而這些人，一個個的對江啟都極為配合。
更有甚者，知道江啟醫術很好，沒忍住和他探討交流起來，這個江啟自然也是歡迎的，太醫院的太醫醫術都很好，和這些人交流，對他也有利。
他沒有把自己的東西藏著掖著的想法，醫術交流出來，若是能讓碰撞出新的火花，那當然更好。
見他如此，太醫們心中也有觸動，當然按理來說，就算是有觸動，也不影響在大家的觀念的當中，自家的本事絕不外傳，但隻要一想江啟要是治不好喜怒不定的皇上，或是讓皇帝身體變得更差了，大家就頭皮發麻。
生怕下一刻皇帝就把他們這些太醫院的提前一波給帶走了。
於是乎，相關的一些秘方、竅門等，大家都積極的告訴江啟，心中暗自祈禱，可一定要把皇上給治好啊。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江啟哪知道太醫們心中有這麼多的彎彎繞，交流完之後還在感歎，這世上果然是好人多啊，這些搞醫術的就是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