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安沒直接說自己將要做什麼, 江啟也沒有問。
等陸辰安離開後,他腦海中轉了一圈, 他記得前段時間陸辰安是去滁州查案了。
滁州, 那是陳韋平立下軍功的地方。
陳韋平的身手他試過,確實是很不錯,而且行走之間的那種殺伐之氣也能夠看得出, 這絕對是在戰場上見過不少血的。
所以陳韋平的軍功應該不會是冒領的彆人的。
陳韋平當初在書院裡,那番的消沉低落, 離開了書院之後就銷聲匿跡, 那種狀態應該不至於在離開後還耀武揚威的欺壓他人, 鬨出人命。
光是看陳韋平現在的樣子,就知道陳韋平當初是抱著什麼心態離開的。
那麼,陸辰安是怎麼會斷定侯府會出問題呢。
能讓陸辰安那麼露出那麼暢快解恨的笑容, 也就說明,這個事情不會小。
陳韋平,滁州,陳侯爺, 江啟腦海中念著他們的名字, 而後一下想到,滁州,信王。
滁州是信王的封地,信王是當今皇帝的哥哥, 記得當初陳韋平因為是隱姓埋名去的邊關參軍,還被上級給侵占功績, 是信王從中發掘了陳韋平,然後才有的陳韋平現在的風光。
那麼,是信王出事了?
信王, 要造反。
得出這個結論,江啟都有些愣了愣,但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皇位誰不想坐坐,至於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隻等明天再看也就是了。
江啟回到了家。
第二日,朝堂上,關於信王的事情瞬間就爆發出來了。
信王私養軍隊,私藏兵器,企圖謀反,證據確鑿,朝堂之上一片嘩然,這件事也牽扯到了侯府。畢竟陳侯爺以前就和信王交好,這些年陳侯爺也去過滁州平定一些叛亂,難道說陳侯爺對於信王的異動,就一點也沒察覺嗎?
還有信王將陳韋平提拔出來,讓陳韋平成為現在的新興將領,怎麼看都覺得雙方實在關係匪淺。
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各種事情很快爆發,當初陳韋平所在軍隊的上級告發陳韋平仗著信王搶奪軍功,陳侯爺府上搜出和信王的信件。
陳家父子倆鋃鐺入獄。
同時入獄的,還有一些有嫌疑的人家。
江啟沒有參與進這些事情裡麵來,他畢竟是工部的人,跟這個搭不上關係,倒是陸辰安是刑部的人,這次陳家的父子倆所關押的地方,就是刑部。
在下值遇到的時候,江啟和陸辰安自然的又走到了一起,到要分開的時候,江啟突然對陸辰安說道:“陸師兄。”
“嗯?”陸辰安抬起頭,笑了笑:“怎麼了?”
江啟道:“眼看著陸師兄就要大仇得報了,心裡為陸師兄感到高興。”
“是啊。”陸辰安感慨了一聲,“都已經這麼久了。”
江啟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算是再花多點的時間也是值得的,畢竟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那些作惡的人,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懺悔,隻不過,我有句話想跟陸師兄說。”
陸辰安看著他,心中已經有了預料。
江啟說道:“報仇這件事,並沒有錯,隻是陸師兄到底是有父母還有妻子在,還是不要過於的沉浸在仇恨之中,免得他們也會為你擔憂。”
說完之後,江啟就離開了。
陸辰安看著江啟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嘴角逸出一絲聲音,隨著天空所下的綿綿細雨,消失不見。
被猜到了啊。
江啟一點也不懷疑信王造反的真實性,但是對於陳家是否真的參與其中並不確定,其中尤其是陳韋平搶奪軍功等等,他覺得應該不是如此,甚至於就算陳侯爺參與了這些,陳韋平都不一定。
他不是想為陳韋平打抱不平,人都是有私心的,比起讓陸辰安看著陳韋平日子越過越好的痛苦,他更希望讓陸辰安有仇報仇。
但這個前提是在於,這個報仇並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