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盼著江啟成長起來。
對於一些世家、官員來說,江啟能不能讓大乾朝變成盛世,對他們同樣都沒什麼用,更何況,他們背地裡沒少乾一些欺男霸女的汙糟事情,吏治清明,對於貪官汙吏、強權世家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指不定哪天自己家中的人就犯在了江啟的手中。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維持著原樣,這樣一來,他們的日子還更快活些。
族長開了口,“你們應該也知道,小六的存在提前被人知曉,並不是一件好事,恐怕會有不少人不想看到他成長起來。”他話說的直白,也沒有避開村裡人。
這也是為了之後的話進行鋪墊。
江老爺子點點頭表示對族長的話的讚同,“老三已經去鎮上鏢局請人來照看家裡一段時間門,然後就等著朝廷來人了。”
族長道:“有鏢局的人來也是一件好事,隻不過咱們村也該加強一下防護,我和族老們商量過了,在村裡組織起幾個隊伍,這幾個月現在村子裡各處巡邏,禁止陌生人進入咱們村,你們看這事如何?”
江啟現在才四歲,基本上已經確定朝廷很可能會接管江啟接下來的生活,甚至是直接帶到京城裡去也不是不可能。
主要就看那個教江啟醫術的大夫何時出現,畢竟那醫術都能夠讓皇帝一直活到一百多歲,這個可是必須得學的,就連皇帝也不可能不動心。
但日後江家眼看著就不用愁了,想要巴結上去的人多的是了,他們這些村裡人,明明應該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硬生生沒沾上半點光就好笑了,村裡的人的未來,還是得落在江啟的身上,到時候人家指不定會在這邊弄些祭田、學堂之類的,雖然江啟現在年歲還小,但是他的孫子、重孫那一輩總歸是能享受到的。
可世上的事,不能光想好處而不去付出,尤其江啟之後不一定會繼續留在村裡。
所以最好的就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們來雪中送炭,儘管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人家也容易領情。
這會兒知道是說天幕上的事,家家戶戶來到江家的人不少,族長這話就是對著其他村裡人說的。
村民們也不傻,當即就有人附和道:“族長說的挺好的,我們家兩個兒子都可以去巡邏。”隻是巡邏而已,又不是真的讓人上去拚殺。
再說了,人家天幕都說了江大人會那麼厲害,讓大家能夠吃飽穿暖,能夠保護江大人,也是大家的榮幸。
張春雨看到大家這副熱情的樣子,眼睛都要變紅了,“他們自己家的事,乾嘛還要指使我們大家?”
現場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張春雨。
趙永昌忙碰了她一下,“你在說什麼呢?!”趙永昌固然是一直在讀書,但他也不傻,知道就算不與江家交好,也彆上趕著去得罪人家。
尤其是現在所有人都在場。
說了一聲張春雨之後,他忙對著族長道:“我們家都願意出來幫忙巡邏,這些天我不用去鎮上,族長可以先把我安排進去,萬一後麵私塾重新開始上課了,我就得回去了。”從天幕出來之後,鎮上的私塾學堂基本就停課了,能回去的都回到了家中,畢竟天象變化無常,就算是死,也是和家裡人死在一塊的好。
隻有家裡離得遠的,才會繼續留在學堂裡。
趙永昌一開口,他的親娘還有兄弟嫂子等也都紛紛開口,“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這點下小事自然沒什麼問題。”
“對啊族長,你彆聽那丫頭瞎說,我們家幾個人都可以來幫忙。”
“我們趙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讓我那五個兒子還有孫子們都來。”
聽到趙家人如此說,族長便也不在意張春雨先前說的那話了,他主動說這些,還不都是為了村裡人好,又不是白幫忙。
但是族長沒在意,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你說張春雨平時裝的對張韻秋這個堂姐那般的好,怎麼剛才她是那個態度?就憑趙婆子對她男人的那個態度,要不是她插嘴說話,恐怕趙永昌也用不著出來幫忙吧。”
趙永昌是讀書人,趙家五個兒子,還有一連串的孫子,那大點的孫子也到了成親的年紀,那麼多人,隻要趙永昌不自己提,趙婆子肯定讓家裡其他人去。
反正一家出上一兩個勞力也就差不多了,用不著所有人都如此,效果都差不多。
“都是一個家裡長大的,張春雨從小就過得比那張韻秋要好,跟趙永昌的婚事本身就該是跟張韻秋的才對,還有張韻秋那個前夫楊澤……”
“楊澤怎麼了?”聽的人好奇的問著,大家當然知道楊澤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看說話的人這神秘的語氣,總感覺其中會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小秘密。
果然,這人也不負大家的所望,“楊澤是鎮上的人,當初在提親之前,誰人不知道楊澤是個大戶人家出身的,有錢啊,可是這樣的人卻主動來村裡向張韻秋提親,你們說奇不奇怪?”
其他人遲疑道:“張韻秋乾活利索,勤勞的很,人又長得好看,那楊澤看中了她也正常吧?”
那人搖搖頭,擺了下手,“這年頭,哪家姑娘乾活不勤快?再說了,張韻秋當年吃不飽穿不暖,經常乾活,長得可算不上有多好。”至少比張韻秋好看的姑娘也不是沒有,
“張韻秋以前在家還因為那老婆子偏心,吵過不少次,她在家也不受寵,嫁妝基本上算是沒有,這樣的姑娘,當年那楊澤唬人的樣子,想要找更好的不是更容易?”
“更何況張韻秋基本就沒去過鎮上,楊澤是從哪裡知道的她的?”
大家順著這人的思路一想,頓時茅塞頓開,整個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
“我看那楊澤與其是衝著張韻秋來的,還不如是衝著張春雨來的,你們應該還記得當年張春雨和趙永昌鬨翻了,好一段時間門就沒在一起,然後她還經常往鎮上跑?”
南鄉村跟鎮上的距離算不上近,張春雨經常往鎮上跑,甚至是跟楊澤在一起的身影,村裡也不是沒人看到過,隻不過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把這種事情到處去亂說,因而也就小範圍幾個相熟的人知道。
這會兒說到這些,其中就有人把曾看到過楊澤和張春雨想出的畫麵說出來了。
一時間門,都不用多說,大家夥就都明白了,“難怪呢,當初那楊澤基本就沒出嫁妝,那張家老婆子還願意把張韻秋給嫁出去,合著早就知道楊澤的底細,把人家張韻秋給推出去頂鍋呢。”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那邊族長卻是不知道邊上的人在小聲的說著什麼,他見大家都同意這事,便暫時先安排了一下巡邏的隊伍,近段時間門嚴禁陌生人還有其他村的人到南鄉村來,江老爺子和張韻秋等也在跟大家道著謝。
等都安排好了之後,人群才慢慢的散去。
但是關於張韻秋和張春雨當年的事情,卻是在村裡迅速的傳播開來,畢竟現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江啟風頭正盛,連帶著江啟的親娘張韻秋也被大家所關注著,大家都開始討論,結果人人把自己知道的說兩句,當初張家算計張韻秋的事情竟是已經被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張老婆子曆來和大家的關係都處的不怎麼樣,本來還看著他們好歹身為江啟的外祖家,也是要跟著過上好日子了,但沒想到當年還有這樣的事。
一時間門,一些人倒是覺得或痛快或幸災樂禍。
本來也是,欺壓了人家那麼久,總不能好處全都讓張家的那些人給占了吧。
那廂江兆恒也從鎮上鏢局請回來了一些人保護家裡人的安全,沒多久,連縣令都來了他們這裡一趟,也留了一些人在江家保護著,在平靜又不平靜的日子裡,大家等待著朝廷派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