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怎麼會想來參加戀綜?”
桑世漫不經心將商品扔進購物車:“你不像是為了錢或者曝光流量的。是為了某個人來的嗎?”
在巧克力貨架前眼睛閃閃發亮的宴和歌搖頭,神情自然極了。
桑世唇邊笑意加深。
【原來不是為了顧哥來的,那我就放心了。】
【姐姐笑得我腿發軟,怎麼能有人這麼美但超級A啊?】
不過——“哥怎麼看出來的?”
宴和歌好奇。
“因為宴宴是被愛著長大的孩子,想什麼全寫在臉上。”
桑世修長漂亮的手指沿著宴和歌的臉頰輕輕勾畫:“看,這裡寫的是‘喜歡巧克力但之前吃不到’,這裡是‘很少出門去商場’。很容易被讀懂。”
他手指一頓,捏了捏宴和歌的臉,笑道:“好軟。”
細膩Q彈的手感順著微涼指腹傳過來。
桑世眯了眯眼,心情愉快。
但本來在笑的宴和歌忽然後知後覺——那豈不是,桑桑也能看出他在想的其他事嗎?
比如他看書時也發過類似“美人老婆貼貼”的評論。
比如他不僅和書友們熱烈討論桑世的cp們,還喊著“桑桑老婆衝鴨”在角色排行榜投過票,送桑桑美人上紙片人榜首出道。
甚至因為投票睡太晚被護士抓到,醫生說了他好久。
都掉淚珠了。
回憶完畢的宴和歌:“!”
桑桑連這些都能看出來嗎?
“嗯?”
桑世目光一凝,俯身緩緩靠近:“在想著要對我做的壞事情嗎?”
他似笑非笑:“宴宴。”
太近了。
近到宴和歌能看清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強大氣場將他籠罩,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試圖後退拉開距離。
桑世卻早有知覺,手掌扣住他脖頸讓他無法避開。
“嗯?宴宴。”
“告訴我,剛才在想什麼?壞孩子。”
壓低的磁性聲線是不可抗拒的誘惑。為他墮落也心甘情願。
氣息落在宴和歌頸側,帶起一陣酥麻。
“沒……有。”
宴和歌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小腦瓜瘋狂運轉,試圖編一個理由。
結果剛一抬頭就撞進桑世似笑非笑的眼。
勇氣頓時是被戳破的氣球。
“對不起。”宴和歌眼淚汪汪。
“多編幾個我喜歡的,攢起來下次一起告訴我。”
桑世笑眯眯揉亂他的頭發:“乖。”
【啊啊啊啊姐姐我也是壞孩子!來懲罰我吧!】
【宴宴怎麼像被班主任抓包瘋狂想借口結果被戳穿的我?】
【可愛小貓,親死!】
【哈哈哈哈宴崽你到底在想什麼,表情也太心虛了。】
“為什麼桑桑哥什麼都能看出來?”
宴和歌揉著被捏紅的臉試圖噘嘴吹氣,給自己呼呼。但架不住依舊咕嘟咕嘟冒出來的好奇心。
“因為在國外待久了。”
桑世對照著眾人列出來的采購清單,慢悠悠尋找目標。
“華人,又是年輕新麵孔,總有人會覺得這些標簽等於好欺負。”
桑世不在意談論自己的年輕時代:“雖然我經營的隻是間小工坊,但挑釁上門的人不算少。為了讓工坊能站穩腳跟,也頗花費了些功夫。”
“後來時間長了,自然也學會了看人。”
他勾唇:“乖孩子,壞孩子,還是……應該被打殺的惡狗。”
宴和歌怔了下。
風頭正盛的SAS絕不是小品牌,動了其他人的蛋糕劃分,桑世麵對過的挑戰和圍剿不知有多少。但他提起來,卻隻是風輕雲淡。
桑世一轉身,就看到宴和歌眼睛發亮的看著自己。
……可愛,好乖。
宴和歌:桑桑好帥好酷,是向往的乾練事業美人!好感+1+1!
【哇!宴宴你的眼睛快要比超市的燈還要亮了。】
【宴宴好像在對老婆好感度瘋狂飆升……所以這就是老婆的目的嗎!拖延時間,是為了給自己增加和宴宴的可能性?】
【ohhhh!不愧是老婆,豔麗腹黑大美人嗚嗚xp跳舞了。】
【此時的顧:我殺了十年的魚,心已經和刀一樣冷了。】
【半夜的顧猛地坐起:不是,桑世有病吧?】
【哈哈哈哈哈哈影帝被搶粉絲啦。】
“宴。”
江止從另一邊貨架轉過來,身上還帶著沒散的陣陣冷氣。走進宴和歌的視野才慢慢緩和。
宴和歌接過他遞來的零食,壓製不住的雀躍:“就是這個!”
“小時候我哥哥買給我過,後來再也沒吃到這個。”
沒想到隻是在來的路上隨口和江止說起,就被他認真記住,並且還真的找到了。
宴和歌驚喜道謝:“謝謝你,小止。”
“不過,怎麼沒看見秦禮洲?”
江止臉色“唰!”的黑了,散發陣陣冷氣。
“不用擔心。”
畫家聲音平靜:“可能隻是死了。”
【啊??】
【哈哈哈哈哈哈那確實不用擔心了。】
【江:宴宴好,秦壞。】
【我好磕小止和秦少,風流豪門大少x清冷毒舌小畫家,誰懂啊?】
【姐妹醒醒,不怕小止鯊了秦禮洲凍在冰櫃裡當人體素材嗎?】
【woc病嬌?!更帶感了,導演我要看這個!】
秦禮洲是三人已經出門後,飆車追上來的。
沒打算委屈自己的秦大少坦率直白:“不打算乾活,看沈白木那幾個又格外不順眼,乾脆出來吹吹風。”
秦禮洲家大業大,根本沒想在節目裡得到什麼,不論是流量,錢,或是不抱希望不可能擁有的愛情。會參加《遇你》,也完全是被他老爸命令,衝著討好盛嚴凜來的。
打發時間,散散心,能有趣最好,無聊就乾脆飆車。
但被秦禮洲當做好奇百科的江止:…………
被秦禮洲問為什麼隱退為什麼放過江家十萬個為什麼,江止站在冰櫃前,認真思考了下在直播前鯊人拋屍的可能性。
喜歡大冰櫃。看起來很好裝人的樣子。買一個?
好在江止思考到具體執行方案之前,秦禮洲的興趣就被超市展台上的跑車吸引走,徑直離開了。
【錯覺嗎?總覺得鬆了口氣,秦禮洲撿回一條命的樣子。】
【想多了,我們小止又乖又社恐,哪有殺傷力?】
【不過有一種說法,內向的人真正生起氣來最恐怖。】
但成功與宴和歌牽手的江止:宴宴……好溫暖,好軟。
秦禮洲?哪來的死人,不認識。
冷漠。
“有好些嗎?”
宴和歌擔憂試探江止的心跳速度:“還是覺得恐慌嗎?”
江止顫了顫眼睫,像空山清晨,竹葉露珠。
乾淨又脆弱,要被宴和歌好好保護才可以。
“好些了,謝謝你,宴。”
江止慢慢反手握住宴和歌的手掌,心跳趨於平靜:“有你在我身邊時,我就很安心。”
三人身邊的節目工作人員有十幾個,再加上攝像機,很引人注目,吸引了一些顧客圍觀。
雖然他們選擇的是距離最近的超市,郊外頂奢彆墅區附近與市區不同,這家會員製超市雖然貨架高聳到頂,但顧客並不算多,正適合節目拍攝。
隻是看過來的好奇或驚豔或探究視線,依舊令江止恐慌。
他捂著胸口呼吸急促時,宴和歌最先發現了他的不對,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冷汗津津的他身上,又虛虛擁抱著他退到偏僻安靜些的角落,用自己不算強壯的後背擋住看來的視線。
為江止撐起一方安靜的小天地。
等江止好些,宴和歌擔憂想讓他先回車裡,等自己和桑世采購完再去找他。
卻被他果斷拒絕。
他道:沒關係,我還想再試試,不能被恐慌症打敗。
隻是……宴,你能牽著我的手嗎?那會讓我覺得很安全。
宴和歌:嗚嗚不愧是我喜歡的牆頭,青竹一樣脆弱但堅韌。
宴和歌牽住江止的手,又慷慨將自己的肩膀也借給他,整條手臂都被他緊緊抱住。
仿佛融為一體。
桑世皺眉又笑了:所以才會同樣站出來拖延選定房間的時間,原來也是為了增加可能性。
江止平靜回望。
他似乎不明白桑世眼神的意思。
桑世笑得意味深長:“這節目,越來越有趣了。”
“接受邀請,真是個正確的決定。”
【嗯?發生什麼了嗎?】
【不知道,磕就完事了!磕糖你還有時間走神?】
【桑宴好磕!桑桑和江止也好有感覺(止不住姨母笑)(嘿嘿嘿)(瘋狂翻滾)(蠕動)】
【桑世,感覺很不好惹的亞子。】
【因為太美了吧,畢竟超出認知的美貌是鋒利的刀,這種級彆的大美人,很難有勇氣上前吧。】
【是嗎……?】
桑世很想把宴和歌叫回來。他知道自己做得到。
但乖寶寶明顯正處於英雄主義爆棚的幫助弱小中,就算人在他身邊,心也掛在江止那裡。
算了,不能逼得太緊。
桑世轉眸,被擺滿的紅酒吸引目光,悠然挑選。
宴和歌兩人已經走出了他的視野。
半晌,他問跟拍:“宴宴呢?”
跟拍搖頭。
桑世:“去確認,回來告訴我。”
跟拍猶豫。
桑世目光凝實,看著他但笑不語。
不怒自威。
跟拍冷汗都要下來了,趕緊讓助理以最快的速度衝刺向宴和歌離開的方向。
桑世身邊隻剩跟拍一人。
紅酒架向來人少。
桑世耳朵動了動,敏銳聽到混亂腳步聲。醉鬼。
“美人兒?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
渾身酒氣的年輕人一身碩大名牌Logo,腳步不穩像被酒色掏空。
醉鬼驚喜看著桑世,踉踉蹌蹌走過來就要伸手:“賣酒的?你賣的什麼,我都買,都買嘿嘿嘿。”
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的跟拍。
跟拍已經臉色煞白。
旁邊就是成片的高端彆墅區,確實會有不少富二代來這個超市。但怎麼這麼倒黴,遇到個喝醉的混混二世祖?
他急得想要上手驅趕,但身上千萬級彆的設備又不敢脫手。何止是冷汗,都要吐血了。
卻被桑世帶笑瞥來的一眼定在原地。
莫名的,跟拍覺得桑世一定有辦法。
【好惡心!離我老婆遠點!】
【臥槽,這種醉鬼很危險吧,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來。】
【滾啊!!!】
桑世抬頭時麵色如常:“叫我什麼?”
醉鬼癡癡上前:“美人兒嘿嘿嘿……怎麼賣的,我要了。”
桑世冷笑,卻隻是隨手扯斷跟拍的工牌掛繩高高紮起卷發,然後向醉鬼勾了勾漂亮手指。
“哪來的野狗,過來。”
【姐姐啊啊啊啊!!誰把那垃圾叉走!】
醉鬼嘿嘿嘿撲過來,卻在將要觸碰的瞬間被桑世一側身輕盈避開。
撲了個空的醉鬼收力不及,衝向紅酒架。
“哢嚓!”
“嘩啦——!!!”
跟拍驚呆了。
彈幕也瞬間空白。
沒有人見過如此磅礴的紅酒瀑布。
醉鬼撞碎紅酒瓶,力量餘波又震得貨架晃動層層傳遞,像多米諾骨牌,本就是易碎品的紅酒一層層摔下來,像從天上傾瀉的紅色長河,沾著酒漬的玻璃碎片在紅酒與燈光中閃閃發亮,漂亮得像繁星。
卻殺傷力十足的危險。
桑世早就閃身退開,還不忘拽著跟拍一起退到安全地帶,冷眼看醉鬼在紅酒瀑布下哀嚎慘叫。
趕來的超市人員和顧客看得目瞪口呆。
等終於有人手忙腳亂穩住貨架再回頭看醉鬼,他已經躺在一片血紅中昏過去了,頭上身上全是紅色,不知是血還是酒。
桑世無辜攤手:“看來喝酒確實誤事,這位客人喝醉了沒站穩,幸好我躲得快。”
他笑眯眯轉頭問跟拍:“你沒受傷嗎?”
跟拍剛想說沒事。
桑世:“超市要賠一大筆吧?不用擔心,我認識很好的律師。”
超市:“!”
果斷鞠躬道歉——這位卷發美人絕對是受害者,不需要懷疑,一切都是醉鬼的錯!
醉鬼被抬走時,桑世漫不經心絆了下抬擔架的人,又在醉鬼掉下來時不經意抬腿——
雷霆之勢凶狠落下!
“嗷!!!!”
醉鬼詐屍般猛地坐起,瞪圓了眼睛。
嘶!
不少圍觀的男人□□一涼,眼神驚恐。
默默捂襠後退。
“哪來的野狗崽子。”
桑世背光俯身向下,居高臨下的殘酷冰冷:“管不住的東西就不需要了。”
他勾唇,昳麗眉眼間是沉沉陰翳:“你說呢?”
醉鬼已經嚇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