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的梁硯行,已經無法安然呆在外麵了。
即使他知道家裡靈異出沒,暗湧不斷,也得為了深愛的家人返回家中。
臨回去前,梁硯行拒絕彌什、羅凡德陪著,選擇自己獨自回去。
“我家太危險了。”兩天時間顛覆梁硯行的世界,在知道自己家裡藏著擅長偽裝的惡鬼,正義感極強的梁硯行怎麼可能讓朋友冒這種風險:“接下來我自己處理就好,這事和你們無關,沒必要為了我母親的事情,承擔不必要的生命危險。”
饒是不喜歡梁硯行的羅凡德,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特麼善良。
好得讓人有點不爽。
他沒好氣地說:“我不是為了你。”他單純是為了自己的升段任務,管他梁硯行是死是活。
彌什沒有說話,但她在羅凡德說這句話的後麵,選擇了沉默,就很能說明她的態度了。彌什和梁硯行對視的時候,眼眸裡就寫著幾個字:我是為了你。
太奇怪了,明明隻是認識兩天,梁硯行卻不覺得這種情感來得突兀,
他不自覺站得離彌什更近一些,因為兩人身高差的原因,這樣對視的距離反而更近了。兩人的手在淞滬的夏風中輕輕顫動,就像長在一根藤上的花骨,時不時碰到對方的花瓣。
但最終又什麼都沒做,好像隻是試探,又好像隻是一種不方便表現出來的撒嬌。
身為西方人的羅凡德不懂這種隱晦的粉色流動,所以難得沒什麼動靜。會被氣死的人,估計隻剩下屏幕外的李豫成了。
許久。
兩人倏然收回目光,誰都沒有提及剛剛的對視。
“謝謝你們。”他衝兩人鞠躬,“這份恩情我記住了,日後你們有危險,我必然義不容辭。”
“她有危險他義不容辭”和時間線以後的副本得到死鬼梁硯行的幫助,這種奇妙的巧合,令彌什心神微動。
冥冥中,她似乎感覺自
己快摸到什麼真相了。
可惜還差一個決定性因素,才能判斷兩個梁硯行之間的關係,且這跟副本結局有關。
彌什強壓下滿腔疑問,先回到梁家再說。
他們先去看了梁硯行的妹妹,大概是晚上發生太多刺激的事情,她一直躲在被子裡睡覺,床邊還放著一份完全沒動過的晚飯。
“妹妹。”
梁硯行喊了一聲。
被子動了動,卻沒有露出頭來,看來並沒有交流的打算。
梁硯行無奈輕歎一聲,認真關好門,又在妹妹門上貼了一張從穀雲法師那拿來的符咒。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回到梁硯行的房間,關好房門,三人盤坐在中央。
現在的梁硯行沒有紙人保護了,他的房間旁邊還是下水道口,怎麼看都是重點保護對象。所以彌什、羅凡德決定假裝回客房休息,實際呆在梁硯行的房間裡輪流守夜。
民國沒有成片成片的霓虹燈,夜晚來得很快,幾乎是黃昏雲一離開,房間視野瞬間變暗。
隻剩下走廊亮起的燭光,照亮房間物品的輪廓,還有三人相對而坐的表情五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三人不知道做了多久,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梁硯行支著手臂靠著臉,閉上眼睛。
在昏暗的燭光中凝視熟人的樣子,是一種很奇妙的事情。因為長時間盯緊對方的五官,會有種對方的樣貌好像變了的感覺。
彌什就有這種感覺,她看見梁硯行坐在一片流動的暗橙色倒影中,雙眸凝視窗外下水道,似乎連五官都在流動。
他偶爾變成現在的模樣,偶爾變成前幾個副本快死時見到的樣子,很神奇。
耳邊隻有呼吸的聲音,安靜得像坐在墓地裡。
在這麼安靜的瞬間,隨便來個什麼響聲,都能把人嚇一跳。
“叩叩!”
彌什剛想到這,敲門聲突然響起,三人不約而同震了一下。
下午穀雲法師講的故事還曆曆在目,在那之後,敲門聲被賦予其他的寓意——門外是誰,她是用手敲門,還是用頭敲的門?
三人麵麵相覷,梁硯行沉了沉心神,衝外麵喊了一句:“是誰啊?”
敲門聲頓了頓,說:“硯行,是我。你今晚還沒吃晚飯吧,吃點東西吧。”
原來是梁母。
不,應該說是:怎麼是梁母?!
連穀雲法師都不敢開門,誰又敢給梁母開門,吃她做的食物呢?
於是梁硯行衝外麵喊了一句:“我不餓,今天不吃了。”
“那怎麼行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而且我好不容易做的食物,你要浪費嗎,這樣我會傷心的。”梁母一邊說,一邊敲門。
叩叩叩的敲門聲和她平緩毫無起伏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幽靜氣氛徒添詭異。
“我真的不餓。”
梁硯行不願意開門,他眼睜睜看著房門被敲得不停晃動,掛在上
麵的裝飾花圈劇烈顫抖,可想而知門後的人敲得多用力。
又或者說…用頭撞得多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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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什捅了捅梁硯行,低聲說:“你讓她把食物放在門口,晚點再出來拿。”
梁硯行原樣傳達出去了。
被下逐客令的梁母似乎感受不到兒子的冰冷,輕歎一聲,也不再敲門了。她將食物放下,發出“啪嗒”瓷器擱放在木地板上的聲音,與此同時,投影在門上的身影也離開了。
這是…離開了?
眾人等了一會兒,最後由靈感值最低的羅凡德出麵,緩緩打開房門。
羅凡德先是站在門縫中間,銳利眼眸左右打量走廊一圈,確定門外沒有任何人後,才說:“她已經走了。我們可以出來了。”
梁硯行鬆一口氣,主動將房門打開更多的空間。他準備去妹妹的房間看一眼。
彌什也準備跟上。
忽然,她意識到什麼,狠狠地皺了一下眉。
彌什語氣輕緩,一字一句地問:“…你們剛剛有聽到高跟鞋的聲音?”
“沒有啊,高跟鞋怎麼…”
羅凡德說一半,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問題,梁母走路的時候應該有很響的高跟鞋聲音,可是剛剛她離開房門的時候,壓根沒有高跟鞋的聲音。
是她沒有穿高跟鞋。
還是…她壓根沒有離開。
三人似有察覺地轉頭看向門口,大大敞開的房門中間,一個人頭側著緩慢伸過來。
是梁母。
她就好像俏皮的小女孩玩著什麼捉迷藏遊戲一樣,橫著腦袋看著房間裡的人,輕聲說道:“呀,你們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