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撲到丁澤英的床上,床褥底下的潮濕感頓感不妙,正常人思維卻不會朝凶殺的方向去想。
他將手伸進丁澤英的被子裡,想要嚇躲在被子裡的好朋友,卻把躲在衣櫃裡的彌什惡心到了,卻要伺機逃跑,不能彆開眼不看外麵的場景。
“彆躲起來偷偷看片了,出來和我…”
室友說著說著,忽然露出不對勁的表情。
被褥底下,手掌沒有和他預料一般落在光滑的皮膚上麵,而是伸進了一坨熱乎乎的柔軟裡,就好像被一隻毫無關節的章魚包裹住手指,濕漉漉軟趴趴的。
他下意識一用力,什麼東西好像破了,在他掌心噴射出熱乎乎的液體。
什麼東西…
室友雙手一用力,將掌心感受到的熱乎軟綿,直接從被子裡抓了出來。
首先映入眼臉的是一坨難以分辨的深紅淺紅,因為柔軟的臟器被室友的手指無意識抓破了,所以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他湊近看了好一會,才終於認出,自己抓著的是肝臟和半截腸子,已經被他抓得麵目全非了。
“啊——啊!”
室友猛地掀開被子,衝破天際的尖叫聲貫徹學校,引來周圍同學和巡邏老師的注意。
他們一過來,就看到躺在床上開膛破肚的丁澤英,還有滿手血紅的室友。
室友跌坐地上,一邊尖叫一邊不斷後退,這樣的畫麵對於未成年來說視覺衝擊力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麵色慘白毫無血色,儼然第二個受害者。
眼看門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衣櫃裡的彌什皺眉:“我們出不去了。”
學校內通常設置著專門的、連接警察局的報警器,用不了幾分鐘,警察就會趕到封鎖現場。如果在那之前不能安全離開,他們就會被當作最大的嫌疑人
抓進警察局裡。
彌什在思考怎麼離開,頃傅似乎早有計劃。
“嘶——”
尖細的蛇鳴聲在狹小的衣櫃裡響起。
彌什低頭一看,發現頃傅的蛇紋身正順著脖頸的起伏,爬到他的臉上。
就在她好奇它要乾什麼的時候,就看到頃傅微微張開嘴巴,蛇居然從他嘴裡爬了出來。
雖然情況有些不太合適,但彌什第一反應在想:這就是蛇吻嗎?
蛇慢慢離開頃傅的身體,爬出衣櫃,來到門口那群天主教學生的麵前,衝他們亮出尖利獠牙。
“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啊!是蛇!”
剛剛還堆聚在門口的學生們一哄而散,就連剛剛被嚇得麵色慘白的室友,也在眾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離開了這間充滿血腥味的房間。
蛇追趕著他們,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彌什、頃傅兩人得以順利離開衣櫃。
看著轉眼間空無一人的死亡現場,彌什好奇問道:“怎麼他們都跑了,就那麼害怕蛇嗎?”
“不是害怕,是去找東西殺蛇。”
頃傅說得好像這條蛇不是他養的寵物,而是從路邊隨便抓來的路蛇甲。
“殺蛇?”
“舊約裡的故事,蛇欺騙夏娃吃下禁果,於是人類和蛇都有了原罪。因為這件事情,它們的後裔時代為仇,互相傷害。”
天主教學校的學生不會不清楚這個典故,這意味著,從死亡現場裡爬出來的蛇必須殺掉!
彌什聞言看向頃傅,欲言又止。
蛇蛇好可憐啊,它又做錯了什麼,要被主人當作活靶子。
總之,托蛇的福,彌什、頃傅大搖大擺離開了死亡現場。
他們先回雜物間裡簡單清理身上的血漬。
彌什洗了澡、洗了頭發,又換上備用的清潔工衣服,才感覺身上黏膩感終於消失了。
在他們各自處理贓物的時候,警鈴聲貫徹學校,紅□□光亂照,顯然是警察趕到死亡現場了。
換上衣服的彌什推著拖把車,往宿舍樓的方向走,遠遠就看到穿著製服的人守在大樓門口,還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用小掃子收集指紋。
剛開始,彌什還擔心她的指紋會留在上麵,結果聽到醫生說:“好奇怪,現場一個指紋都沒有。”
警察反問:“一個都沒有?你確定?”
“對,而且所有可能會留指紋的地方,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黏液。”
“黏液?那是什麼?”
警察本來就因為瘮人的死亡現場而臉色難看了,現在聽到黏液這種詞,更是難受得冒酸水。
“蛇爬過的痕跡。可這裡是學校,怎麼會有蛇呢?”
蛇…
彌什明白了,這是頃傅已經收拾好現場了。
沒想到啊,反派居然還有點作用。
彌什正準備找個時機混進去打聽情報,卻看到滿臉慌張的黃霞衣,
正在人群中找著什麼人。
“霞衣!”
彌什衝她打了一個招呼。
黃霞衣看了一會兒,才認出這是換上清潔工衣服的彌什。她沒時間問彌什怎麼變成清潔工了,慌不耐地問:“彌什姐,你看到謝裔了嗎?”
“謝裔跟著丁澤英回宿舍,現在丁澤英死了,他也消失不見了。”
謝裔竟然陪丁澤英回的宿舍?!可丁澤英死前死後,她都沒看到謝裔的身影啊!
謝裔人呢?
彌什轉身就要去找謝裔,才剛邁出腳步,她就看到一臉懵懂的謝裔迷迷糊糊從遠處走過來。
他不知道彌什和黃霞衣在找他,所以沒有解釋自己去哪了,而是指著不遠處的封鎖線現場,滿臉天真地問:“發生了什麼?”
“丁澤英死了,你去哪裡了啊?”
彌什言簡意賅,將兩件大事概括成了兩句話。
本以為謝裔在無限空間見多大場麵,應該不會驚訝,但彌什話音剛落,謝裔當即瞪大眼睛。
“你說誰死了?”
“丁澤英。”
彌什不願意再提及剛剛瘮人的死亡現場,於是繼續追問:“所以你到底去哪裡了?”
謝裔看著彌什,愣愣地說:“我去跟蹤丁澤英了。”
“跟什麼丁澤英啊,他不是早就…”
彌什說著說著,忽然愣住。
毫無微風的黃昏,三人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冷顫。
跟什麼丁澤英啊,他不是早就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