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也不能這麼隨便讓彌什認識我啊…”
李豫成也覺得自己的醋意來得莫名其妙,明明彌什在跟幾百年前的他說話,不開心的卻是他。
好在他能理解梁硯行的意思。
兩人為了副本大局觀、為了彌什的通關積分著想,暫退一角。
隻剩彌什和小李豫成麵麵相覷,一個後退一個出來,竟然成了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小李豫成明顯是被彌什故意做出來的柔弱樣子騙到了,短暫驚豔過去,他連聲音都放輕很多,沒有剛剛扛著流血女人毛毛躁躁的樣子了。
“小宮女,你忘記帶令牌了嗎!?”
小李豫成連忙低頭,掩蓋青澀的慌張,裝作找東西的樣子。
不過他也確實在找東西,李豫成進宮門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玉佩,他是專門出來找玉佩的。
他在地上搜索一抹玉色,兩眼摸黑的時候,忽得看到一隻白皙的手伸過來,先他撿起了玉佩。
彌什將玉佩遞給李豫成,說:“是的,小殿下。”
這句話回得好沒規矩,彌什既沒有下跪,還直視了皇子的容貌,但已經沒有人在意了。
白皙的手骨和青玉形成悅目的畫麵,莫名抓住了李豫成的眼球。他沒有急著伸手接過玉佩,而是目光緩緩下移,猛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血弄得彌什身上都是,將她的衣染成了紅色。
李豫成嚇了一跳。
“抱歉,我身上有點臟。”李豫成從腰帶裡掏出一塊手帕,交予彌什手上擦拭:“但是你彆害怕,這不是我的血,而是彆人的血,我剛剛救了一個流著血的姑娘。”
“小殿下人真好。”
彌什斂眸看著地麵,倒不是她想裝得賢良淑德,而是她怕自己看到李豫成的眼睛後會笑場:“流血姑娘也很幸運,能遇到小殿下出手相助,不像我,忘記帶令牌隻能在這裡站一個晚上。”
正所謂綠茶在哪個朝代都行的通,彌什在什麼時間都能迷住李豫成。
話音剛落,一切勝負已定。
李豫成一個能把陌生姑娘帶回皇宮治療的人,怎麼受得了漂亮彌什裝哭賣慘啊!
他二話不說,再次刷臉,將彌什帶進皇宮裡了。
至於進皇宮後,怎麼說服李豫成將她帶到身邊,這就不是難題了。彌什隻要隨口編一句謊言:“忘記帶令牌又晚歸,擔心主管怪罪,求小殿下將我帶在身邊做貼身宮女。”
剩下的就交給李豫成自己忙活了。
又或者說,以他這麼隨性自由的性格,皇宮壓根沒有能限製他的規矩。
他隻要將彌什帶在身邊,彌什就是皇宮的人,壓根不會有人去查她的真實身份。
他將彌什帶在身邊,說:“剛好我需要一個宮女幫我。我撿到一個流血的女人交給了太醫院,他們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流血的房間也不吉利,不讓我進去,可是我覺得這個姑娘有點怪…”
彌什聞言,驚奇了。
不會吧,李豫成居然發現了女人奇怪?這也不傻啊。
腦海剛冒出欣慰的想法,李豫成下一句就是:“我懷疑太醫院害她,她也流太多血了吧。”
彌什:…
收回她剛剛的話。
他真好,他寧願懷疑自己人,也不懷疑一個噗噗流血的女人。
李豫成將彌什帶到太醫院,正如他所說的,整個太醫院都沾著血。大門到裡堂這一路的點滴,應該是李豫成將女人帶到醫院一路滴下來的。
下人們進進出出,將一盆盆粘稠的血水帶出來,彆說李豫成了,彌什都沒見過那麼多血。
還如此集中地放進盆裡,很難不讓人想象是在故意取血殺人,李豫成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而且太醫們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魚貫而出,一時間全都走空了。
房子裡隻剩下流血的女人。
彌什看向李豫成,問:“殿下,你還需要我進去看看?”
“如果你不害怕的話。”
反正李豫成挺怕的。
他也挺有意思,血流在自己身上不怕,流在地上反而害怕了。
不過李豫成的要求,正中彌什所願,她也想近距離觀察這個女人,好從中獲得副本的線索。她輕輕推開太醫院裡堂的門,輕手輕腳走了進去,朝最裡麵的病床走進去。
走一半,她忽然發現李豫成也跟進來了,就跟在她後麵。
“我害怕你害怕。”
他解釋道,人卻躲在彌什身後,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害怕。
彌什沒有理會,這裡是李豫成的副本,理應讓他自己體驗這一切。
兩人慢慢靠近最裡麵的房間,
彌什沒有像莽夫一樣直接闖進去,而是用手指沾口水戳開靠走廊的紙窗,她將眼睛懟向洞口——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後,彌什忽然意識到她做了一件記憶中熟悉的動作。
她如同說書先生的安先生一樣,戳開了紙窗,用小洞窺視窗對麵的女人。
不過做都做了,還能怎麼辦?
彌什將眼睛附到小洞上麵,朝房間裡望去。
…這是真實的嗎?
她看到剛剛還算完整的女人,此時全身布滿小洞,洞裡還在噗嗤噗嗤噴血。
——原來血是這樣來的!那麼多洞,難怪下人端出去的一盆盆都是血。
女人的樣子,分明就是說書先生故事裡的模樣。
果然無論女人還是故事,都跟副本有關。彌什心跳加速,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定格在女人身上,爭取時間記住所有的細節。
就在彌什全神貫注緊盯女人的時候,血洞女人忽然睜開眼睛,好像沒事人一樣從床上坐起來。
她跌跌撞撞從床上爬出來,然後踉踉蹌蹌向前走,好像要去什麼地方。
彌什蹙眉:“她要去哪裡…”
“什麼什麼地方?”
李豫成好奇得百爪撓心,乾脆學著彌什的模樣,戳了一個洞。
然而他做完這件事沒多久,女人忽然靠近,站在彌什和李豫成的一牆之隔。
意識到女人要做什麼後,彌什瞪大眼睛,連忙向後一倒——她自己倒是避開了,卻沒來得及拉開旁邊的李豫成。
於是李豫成眼睜睜看著,女人用自己的嘴巴對準窗上的小洞。
她對著他的眼睛,噴出了一口粘稠的血液。
李豫成被澆得滿頭滿腦都是。
血在雪白的紙窗上呈現出瑰麗的煙花狀,仿佛是誰用儘全力給副本寫下血腥詭異的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