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鄉君 刺殺謎團,死無對證……(2 / 2)

施氏根本不敢勸沈舒“病體未愈要靜養”之類的話,隻能讓人多給沈舒加衣服,還不到十月,沈舒已經披上了狐裘。

“阿嬸去將兩位阿叔請到前廳,我這就過去。”沈舒不緊不慢的將金印親自係在自己腰間,看向施氏。

施氏看著那方金印,隻能應是。

她能違逆一個孩童的意願,卻無法以庶人之身違逆鄉君之意。

見施氏離開,沈舒自嘲一笑。

來到這個世界,她不止學會殺人,還學會以勢壓人了。

是不是再待幾日,她就不是她了?

不管了,處理完這件事,她一定要回去。

沈舒讓婢女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雙丫髻,隻帶了固定發髻的銀簪,就讓人帶領去前廳。

離開屋內,院子裡都是用抄手遊廊連接著,腳著木屐走在遊廊的橡木地板上。

沈舒走的很慢,一來她高熱過後身子發虛,二來她第一次穿木屐,即使有原生的記憶在也不適應,走的有些慢。

“小娘子,不如奴抱您過去?”身後一個婢子躬身向沈舒問道。

沈舒搖了搖頭:“不用。”她是成年人,不習慣人抱,再說也沒幾步路。

等沈舒到前廳的時候,袁平和張綸已經到了,見沈舒蒼白這一張臉,自己走著過來,袁平急了:“現下已是十月,寒風已至,前廳冷冽,有什麼話小娘子等養好病再說不遲。”

廳沿用古製,並無門窗遮擋,隻簷牆遮擋,稱廳事或聽事,供起居聽事之用,所以隻用了竹簾帷幔遮擋,根本擋不了多少風。

張綸也道:“小娘子大病未愈若,再受風寒,可怎麼好?”說著便喚妻子將沈舒抱回去。

可沈舒卻沒有理會,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兩人道:“兩位阿叔,我隻想知道賊子究竟是何人?”

原身的家世背景那麼強大,又有父親的親衛護送,就這樣還差點丟了性命。

再加上那些畜生采用那種肮臟的手段逼迫吳媼,目的就是為了她,顯然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那些人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山賊匪盜。

這種事情,她問施氏不可能問出來,所以隻能尋袁平。

“這……”袁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張綸。

張綸也沒想到小娘子如此敏銳,已經知道了賊人身份有異,隻是這些涉及到沈家後宅和朝堂。

因此,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兩人不答,沈舒眼眸沉了沉,撥弄著腰間的金印,這是張綸也注意到了金印,心思一凝,但還是道:“小娘子,仆身為郎君主簿,並不是安樂鄉君官④。”

沈舒明白了,她失敗了。

鄉君這個身份是高貴,但隻對女人有用。

對男子,特彆是有官身的男子無用。

“阿叔,賊子殺我,乳母因護我受辱而死,我卻不能知賊子是何身份嗎?”沈舒黝黑的眼中瞬間起了霧氣看著張綸,一反之前拚儘全力擺出來的威儀冷淡。

張綸擋得住沈舒以勢壓人,卻擋不住玉雪可愛的小姑娘哭著求他,心中瞬間猶豫了。

可他更知道,自己若是將真相告訴小娘子,郎君那裡,自己絕對無法交差。

見張綸還是狠心彆過頭不說話,沈舒也不放棄,她換了問詢的對象,轉頭看向向袁平道:“我不要阿叔說,我要阿叔看著我的雙眼就好了。”

袁平一愣,雖然不懂,也覺得與理不合,但想想沈舒隻有六歲,也就點了點頭,隻要小娘子不要他回答,怎麼都可以。

他也不覺得不叫他說話小娘子能得到真相。

沈舒問道:“那些人是官差或是官兵?”

又想到袁平的身份,補充道,“亦或是部曲?”

原主的記憶,讓她知道何為部曲,允許存在私人軍隊簡直可怕。

袁平瞳孔增大,有些驚訝地看向沈舒。

沈舒知道自己猜對了,又問:“是沈氏的還是袁氏舊怨,又或者是我之私仇?”一邊說著,她一邊觀察袁平的表情,袁平在最後一個反應明顯。

原主一個六歲生活在內宅的小女孩能和什麼人有這種私仇,她皺眉道:“是大人.妻?”

時下“大人”並不是稱呼官員,而是對父親的稱呼。

見沈舒自己猜到了,張綸也微微睜大了眼。

“部曲身上刺字為何。”張綸也不瞞了,沈使君繼妻的妻族也是何氏。

正當張綸覺得沈舒知道真相會回去之後,卻聽沈舒道:“隻憑刺字,連審都沒審嗎?”她記得抓到了活口。

“人被安成王和廣陵太守帶走了。”張綸請罪道,“此事是某無能,請小娘子降罪。”

“現下那些人如何?”沈舒又問道。

張綸一揖,汗顏道:“已被梟首棄市。”

換句話說,就是死無對證了。

所以真的是何氏嗎?何氏要殺她在沈家不是更容易?何必廢這麼大的功夫半路劫殺?

沈舒覺得身上更冷了一些。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是什麼讓幕後之人對一個六歲的孩童都不放過,還牽扯那麼多無辜的生命。

吳媼、婢女、部曲……

那些慘死在她麵前的一條條生命。

更厭惡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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