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直到交到朋友為止(2 / 2)

這個唯一一個他的朋友能夠寫著小說的世界?

如其所願——?

黑色的他看到世界的一角真相,從翻飛的書頁之中。

但三月彌生不承認這種圓滿,如果早一步,就算是下克上,三月彌生也會壓著那看似不知愛人,也不懂被愛的老師去見他心心念念的朋友。

把那句“想要成為朋友”說出口,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直到成為朋友的哪一天。

他們在這個世界明明還沒有成為朋友?

這不就是最大的遺憾嗎?

黑色的他許下誓言——他絕對不會學他的老師。

唯獨在這件事上!

絕不!

他不會學他。

不會學他還沒成為朋友就放棄。

不會學他對著世界說再見。

不會學他說毫無意義。

“這是有意義的。”他在風中呐喊,任由風聲壓過他的聲音。

“他們說我活不過冬天,但我偏偏要去看繁花似錦,要去看蜻蜓點水,去看果實豐收。”

“要我下地獄?——等我死了再說吧!”

他在風中瘋狂的笑。

笑自己今天還活著。

黑色的他眼中映出夕陽的光,他回頭。

跨過時間和世界——“你們要活著,這就是最後的命令。”

這句話就足夠了,足夠三月彌生從死亡的瘋狂中暫時脫身而出。

本體……

那是唯一,那是本身,存在於一片虛無的記憶中。

誰是本體?去哪裡才能再見?

黑色的記憶夾雜著夕陽的色彩從他眼前褪去,混沌的色塊之後,三月彌生看見了鬆田陣平的臉。

鬆田陣平一臉酷哥表情地拿出墨鏡,單手一抖,那眼鏡腿就服服帖帖地打開。

鬆田陣平又一副拽的六親不認的表情,把墨鏡往臉上一戴,視線在這不開燈就烏漆嘛黑,連蝙蝠都要撞牆的老宅子裡精準地找到三月彌生的位置。

開了嗓子卻不是凍成冰渣子一樣的,懶洋洋地像是你在動物園裡擼的大貓。

還是吃飽喝足,躺平任擼,還會“呼嚕呼嚕”響的那種。

他說:“三月彌生,需要我用拳頭按摩幫你清醒一下嗎?”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至少對鬆田陣平來說,這個語氣已經很溫柔了。

三月彌生繃住表情,做西子捧心狀,無比熟練地接上表演:

“陣平醬~,你已經忘記當年月黑風高,我們花前月下——”

“停,打住打住!”鬆田陣平一聽開頭就知道對方和他拿的不是一個劇本。

但僅憑語言是無法阻止對方的。

“沒想到你是這等負心漢,我這一腔真情終究是錯付了——”

三月彌生台詞說到一半,尾音還沒來得及收,就看見鬆田陣平快速離開板凳接近他。

他當場如同見了黃瓜的貓那樣彈跳起步,擺出架勢給鬆田陣平來了一波“退!退!退!”

人已經奔三,心態也奔三的鬆田陣平看著麵前心理年齡最多22的同期,不由得產生了難道他已經到了和年輕人有代溝的時候了嗎?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三月彌生還能給他來個舊人整新活。

這難道就是生命不止整活不止?

鬆田陣平叼著煙,戴著影響視線的墨鏡,在一片黑暗中勉強捕捉三月彌生的輪廓。

“不鬨了,你腿不疼?”鬆田陣平看著腳骨折的當事人不僅丟了拐杖還給他上演了一出什麼叫做醫學奇跡。

“哦,忘了……”三月彌生半點沒覺得痛,甚至動了動打了石膏的腿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音。

他收了架勢,好的那隻腳在地板上一點,整個人輕輕巧巧地像是片羽毛一樣旋轉了一圈落回椅子上。

電話另一邊的目暮警官和柯南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半晌,江戶川柯南才從嗓子眼裡找回自己的聲音來。

“三月警官原來是這種性格的嗎?話說鬆田警官為什麼也搭腔搭得這麼熟練啊?!”江戶川柯南聽到了自己三觀崩塌的聲音。

就像是某一天突然知道琴酒其實人美心善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一樣。

從三月彌生那聲“我原來已經奔三了嗎”這句話出口,一切都變得不對起來了。

彆說是悲傷了,就算是萩原研二真上天國了,恐怕也要為自己同期的無厘頭來一次天使降臨在人間。

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鬆田陣平居然會搭腔開始和三月彌生唱雙簧,雖然後續因為沒有對劇本,這對臨時的漫才搭檔當場散夥。

這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夥同三月彌生震碎了無辜孩童的三觀,鬆田陣平在三月彌生多年的茶毒下,漫才技藝收放自如,他雙手一插兜,提醒某位一睡不知經年幾何的同期到飯點了,一邊又想,這才是三月彌生。

留在記憶中的人笑容依舊鮮明。

鬆田陣平點燃香煙,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三月彌生倒也沒有情商負到在應該悲傷的時候讓大家笑,至少在萩原研二的葬禮……

哦,某位被炸彈卷進去昏迷了一年的人,甚至沒能來葬禮。

三月彌生的悲傷尚未傾瀉……

不妙。

鬆田陣平抬頭看三月彌生,卻看不出半點破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