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仇人(1 / 2)

淩凇帶著謝白鷺在荒漠中疾行,速度比她靠自己快多了,不過淩凇修為再高也需要休息恢複靈力,休息時淩凇打坐,謝白鷺則用著食水。

看著空無一物的荒漠,再回想前一天自己還在言魔領域裡過著穩定的生活,謝白鷺難免心情低落。

忽聽淩凇道:“就那麼舍不得那貓妖?”

謝白鷺抬眼看他,愣了愣才乾笑:“沒有啊,我跟淩公子才是一路的,那個地方也不好久留。”

那裡的一切鳥語花香都是她夢想之地,她哪來的福氣可以常居啊,看她穿越來這一路的運勢,就知道她的日子絕不可能安定下來,還是不要給他們帶來災禍了。

以後哪怕有機會,她怕是也不會再回去的,那是真正的桃源鄉,她不想禍害了。

淩凇嗤笑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麼。

短暫的休息之後,兩人繼續上路,終於在三日之後離開了這荒漠。

再一次見到城市,謝白鷺幾乎要熱淚盈眶,她好想洗個熱水澡啊!修士雖然不容易臭,但她一個穿越者真的心理上接受不了長期不洗澡。

這座城鎮名叫南至,謝白鷺和淩凇入內之後便選了一家客棧,她趕緊好好洗了個澡,才從夥計口中問出來,原來這裡是閔家地盤,就是跟淩家關係最糟糕,最恨不得淩凇死掉的那個閔家。

謝白鷺頓時蠢蠢欲動起來。

她臨時想的新計劃在她看來並不怎麼順利,反正她不覺得淩凇對她的態度有什麼改觀,她甚至覺得,不管做什麼,淩凇都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所以,還是乾脆點把他殺掉吧。有什麼好機會湊上來了,她總要抓住。

謝白鷺照舊沒跟淩凇說一聲便出門溜達,有神識印記在,他並不阻攔她的暫時離開。

從夥計那裡,她聽說了南至城裡管事的是閔家分支,巧的是,正是淩凇殺掉的那個閔家頗有天賦的弟子所屬分支。

倘若淩凇沒有殺掉那個閔家弟子,借著那弟子的勢,這分支在閔家足以更上一層樓,而這代表了更多的資源傾斜,機會生生被淩凇給抹殺了,這分支自然恨死了淩凇。

謝白鷺覺得有些可惜的是,城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金丹期,對付淩凇完全夠不上。但這仇是整個閔家的,閔家分支的人應當會將淩凇的事上報,主家多派人過來將淩凇殺掉就行了嘛!

難得回到了城鎮,謝白鷺找了不少小吃攤,吃得很滿足才打算打道回府。淩凇這個目標很明顯,他一入城應該就引來了閔家的注視,接下來隻要等待就好了。

隻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在一個巷子口被一個穿黑色衣衫的女修攔住了。

這個女修看起來二十來歲,模樣十分英氣,此刻蹙著眉冷冷看著謝白鷺,怒聲道:“危玲,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謝白鷺:“……”完蛋,好像是遇到原身家人了。

謝白鷺陷入了沉默。

她當然不想穿越,她在現代的好日子才剛開始呢,誰想穿越到異世

界天天在生死邊緣徘徊?

但她占據了彆人的身體是真,哪怕從淩凇那裡得知,她穿來的時候人早死透了,但她確實拿著彆人的身體在行動,若不遇到原身的家人朋友也就罷了,遇上了她總不能理直氣壯的當不認識。

但她是真的不認識啊!原身死透了,一點兒記憶都沒留給她。

女修似是誤會了謝白鷺的沉默,逼近一步冷笑道:“怎麼,做得出,卻不敢說?”

她憤怒道:“淩凇殺了你哥哥,你怎麼有臉跟他在一起?⒇_[]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謝白鷺知道自己一直沉默也不是事,從對方的話裡看出此人多半是原身哥哥的愛人,她歎道:“我如果說,我失憶了,你相信嗎?”

女修怔愣一瞬,隨即眸光愈發冰冷:“失憶?現在你無言麵對你慘死的哥哥了?少拿這種借口敷衍我!”

她又逼近一步:“倘若你是為了殺他才對他虛與委蛇,我才會原諒你。”

謝白鷺:“……我確實想殺他。”

女修道:“那就做給我看。”

謝白鷺道:“你是我嫂子吧?嫂子,我是築基修為啊,他是金丹巔峰,我想殺他目前也隻是在想而已,貿然動手我隻會自尋死路。”

女修暴躁地打斷了謝白鷺的話:“都是借口!當初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他殺了哥哥,哪怕你粉身碎骨,也要為你哥哥報仇!可如今呢?你竟成了他的女人,你怎麼對得起你哥哥!”

謝白鷺:“……”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用著彆人的身體,她也沒辦法對原身的親朋說什麼重話,可對方情緒這樣激動,一副她不殺淩凇就要跟她同歸於儘的架勢,她也很難辦啊。

女修見謝白鷺不說話,還當她是心中生出愧疚,便緩了緩語氣道:“危玲,你與阿峰相依為命,是他拉扯你長大,我想你也想為他報仇,是不是?”

謝白鷺還是不說話。

女修繼續道:“我願意相信你沒有忘記你哥哥的死,你如今都隻是在等待機會是不是?”

謝白鷺道:“……是。”

女修的神情明顯好了許多,她柔聲道:“我聽傳言說,那個瘋子很在乎你,是真的嗎?”

謝白鷺:“算是吧。”

女修沒在意謝白鷺的勉強語氣,低聲道:“危玲,你千萬不要忘記你哥哥的仇,他死得那樣慘,你不能被那瘋子迷惑,忘記這樣的血海深仇。”

謝白鷺現在隻想趕緊敷衍完對方離開,便也應道:“我都明白的。”

她“奪舍”的事當然不能說,傳開了對她沒好處,當時跟淩凇說也隻是為了保命,好在他口風還算嚴,沒有跟彆人說過。裝失憶行不通,人家根本不信不聽,她又不願意在城裡跟對方打起來,隻好這樣敷衍。

等她回到淩凇身邊,想必原身嫂子就不敢來纏她了。看得出來原身嫂子對淩凇仇恨很深,但她依然不敢當麵去挑釁淩凇。

這麼想來,直接找上淩凇的原身雖然確實太魯莽了,但也確實擁有令人敬佩

的勇氣。

女修走上前來,在謝白鷺一瞬間緊張起來時,塞給她一個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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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修叮囑道:“與我保持通信。”

說完她也不耽擱,徑直離開。

謝白鷺看了看這個平平無奇的木盒子,這是抽取式的盒子,木板打開,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

她懷疑這是類似對講機的東西,原身嫂子那裡也有一個,但不能實時通訊,具體用法不知道,但原身怕是知道的,所以原身嫂子才會什麼都不說就走了。

謝白鷺反正也沒想用,不再深究,將盒子放進儲物袋裡便往回走。

原身和原身家人確實挺慘的,死了一個來報仇又送一個,但這裡是修真界,有本事就殺了淩凇,沒本事就好好蟄伏等待好機會。就像她,抓住每一個殺死淩凇的機會,雖然總是失敗,但這並不影響她的鬥誌。

謝白鷺並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原身,不是很想接手原身的親朋關係,但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她先把原身嫂子敷衍過去,拖延到淩凇死或者她死的那天就行了。

謝白鷺回到客棧時,客棧很安靜,跟上回在暨城的情況完全不同,畢竟這裡沒有得知淩凇來就上門問好的淩家人。

接下來一整天,謝白鷺都沒有見過淩凇,倒是眼看著外頭越來越熱鬨。

她找來夥計一問,才知道今夜是這南至特有的節日名叫開天節,很多凡人年輕男女會在這一天結伴出行。

謝白鷺給的小費多,夥計很熱情地說道:“客人,也有不少修士也會在這一天結伴出行,拜一拜城南廟,真的很準呢,您和您道侶一道去拜拜,將來興許可以一起飛升呢!”

謝白鷺給了賞銀道:“謝謝,我會去看看的。”

她決定去湊個熱鬨。

隻有出門,才能遭遇機會啊!哪怕遇不到機會也行,總不能她萬一沒能成功,最後要死了腦子裡隻有打打殺殺的記憶吧。

天全黑了之後,外麵街道上卻亮了起來,謝白鷺換了新衣,隨著人流往人多的地方走。

正如夥計所說,街邊全都是熱鬨的小吃攤,人人結伴出行,而男女搭配的比例明顯更多了些。

謝白鷺隱在人群中,將所有這一切都看入眼中,藏進了記憶深處。

她想起夥計說的城南廟,便漫步走去,打算去拜一拜。

不求這個世界的天道眷顧,隻求彆再給她使絆子了。

城南廟人很多,連拜神像都要排隊,謝白鷺排了會兒,輪到之後便認認真真地拜了拜。

等她擠出擁擠人群,卻在城牆根看到了不知何時過來的淩凇。他照舊一身紅衣,哪怕在閔家地盤也不知收斂,隻是這會兒是夜晚,在昏黃的燈籠光下,他的衣服顏色並不太顯眼。

她在無視他和迎上去之間選擇了前者,假裝沒看到自顧自離開。

沒一會兒,一道熟悉的氣息便出現在近旁,淩凇的語氣很平靜:“求了什麼?”

謝白鷺側頭看他,挑眉一笑:“求你死於非命。”

淩凇不以為忤,愉快笑道:“那你拜這種小廟沒用,拿不走我的命。”

謝白鷺道:“圖個吉利,也不求真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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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姑娘忽然攔在二人麵前,眨巴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仰頭看著淩凇道:“哥哥,給這位姐姐買塊開天糕吧,今後一年都會事事順遂哦!”

她撩開蓋著籃子的布,裡麵是熱騰騰的糕點。

不等淩凇說話,謝白鷺便掏出銀子給她,拈起一枚糕點,把看到銀子高興得眼睛都眨不動了的小姑娘給趕走了。

她還真怕這小姑娘招惹到了淩凇。

淩凇冷眼看她這一係列流暢的動作,忽而笑了:“我不會對她出手。”

謝白鷺腹誹,那可說不好,在如此言之鑿鑿之前,不如先解釋下你周邊三尺內怎麼一個人都沒能擠過來?

但她隻是乾笑:“好的。”

可能是欺生,也可能是組團,接下來謝白鷺又遇到了好幾波來買開天糕的小孩,她終於在快被撐到時確認她是被當冤大頭了。

於是,在又一個小孩過來要買開天糕時,謝白鷺指了指身邊的淩凇道:“這個哥哥超凶,你再多待一會兒,他會吃人。”

這次過來的是個小男孩,聞言愣了愣,看向淩凇的目光便帶了些怯意。

淩凇卻隻斜睨著謝白鷺,她在說這種恐嚇人的話時顯得眉目都生動了許多。

小男孩到底不甘心就這麼走了,望著淩凇怯生生道:“哥哥,你要買一塊開天糕嗎?你跟姐姐分吃一塊,你們今後可以長長久久,永不分離哦!”

淩凇丟出一塊靈石,從籃子裡取出一塊開天糕,故意當著謝白鷺的麵慢悠悠地掰開,將其中一半遞向謝白鷺。

謝白鷺:“……”哪個傻子會想跟你永不分離啊!彆想惡心我!

她看中了路邊一隻瘦骨嶙峋的狗,剛想搶了淩凇手中的那一半丟給野狗,讓他跟野狗長長久久去,卻發現根本搶不動。

淩凇輕鬆地捏著她那一半開天糕,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不讓她拿走。

隨後,他忽然傾身,按住了謝白鷺的後腦,將一半開天糕放到謝白鷺嘴邊,輕笑:“張嘴。”

謝白鷺緊閉雙唇。

淩凇又笑了下:“你不會想看到我動粗的。”

謝白鷺隻好張嘴道:“可我吃飽……”

她嘴一張開,淩凇就往前一送,將開天糕塞進了她嘴裡。似是怕她吐出來,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上下嘴唇,示意:“嚼,咽下去。”

謝白鷺:“……”淦,神經病啊!還有逼人吃東西的!

她很氣,但她打不過淩凇,隻能鬱悶地咀嚼咽下去。

等謝白鷺吃完,淩凇才拿起他那半塊開天糕,作勢要吃,而謝白鷺飛快地伸手過去,卻隻撲了個空,他手一揚便避開了她的突襲,並隻以一隻手便鉗製住了她的兩隻手腕,讓她動彈不得,隻能近距離地看他一點點將手中的半塊開天糕吃完。

賣給他們這塊開

天糕的小男孩還沒走,呆愣地看著這對哥哥姐姐的舉動,好半天才趕緊跑了。那位姐姐說的沒錯,那哥哥好像真的會吃人一樣,明明是笑著的,卻莫名給人感覺很凶!

謝白鷺安慰自己,信則有,不信則無,她不可能跟淩凇永不分離,她和他之間總要死一個。

好在她這個無神論者並未完全放棄她的無神論信仰,不想要的那就不信了嘛,鬱悶也是鬱悶在淩凇強逼自己吃糕,多走了兩步路,心情便調整好了。

想到在言魔領域中新生出的想法,謝白鷺悄然瞥了眼淩凇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握了過去。

淩凇腳步一頓,垂眸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挑了下眉:“這是做什麼?”

謝白鷺指了指周圍的人道:“入鄉隨俗。”

在這個修仙的世界,凡人世界的民風也開放許多,男女結伴出來的牽手不在少數。

淩凇的目光從那些男女身上收回,落在謝白鷺故作淡定的麵容上。

他靠近半步,按著謝白鷺的腦袋轉向某個方向,微微低下的腦袋湊在她耳旁,溫熱的氣息曖昧地落在她耳畔:“那個也要入鄉隨俗?”

謝白鷺被迫順著淩凇的力道看去,隻見巷子口,一對男女十分大膽,竟然在陰影之中親吻,他們仗著那裡黑,旁人看不清,動作十分激烈,殊不知在修士眼中,一切都無所遁形,包括唇齒交纏,手放在不該放的位置。

謝白鷺:“……”

她正要收回視線,卻看到了同一個方向的原身嫂子,那女修一身黑衣也像是要隱在夜色中,自然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謝白鷺不意外原身嫂子會跟著她,畢竟對方在等著她想辦法殺掉淩凇,她想,在原身嫂子看來,她和淩凇剛才那些舉動,實在是很像情侶結伴出來玩秀恩愛吧。

白日裡,原身嫂子一上來就怒斥她,要激起她的羞恥心,讓她能重新記起哥哥的仇恨,逼迫她繼續想辦法殺掉淩凇,至於她這個築基能不能殺掉金丹,原身嫂子卻是提也不提了。

原身嫂子為原身哥哥報仇的執念,已經蓋過了對原身這個小姑子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