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 “我的命是葵救的嗎?”……(2 / 2)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現在隻有她能夠救他了。

鎮定下來的大腦終於想到了答案:遇到溺水的人員,當務之急是給他足夠的氧氣。

她來不及多想,身體已經遵循這一條規則湊到了少年的唇邊,用手掌托穩他的側臉,莽撞卻又小心地碰了上去,將所剩無幾的氧氣傳遞給他。

人工呼吸這種事是她第一次做,但過程卻出奇地順利。沒有諸如要“撬開牙關”“應付反抗”之類的阻礙,她很輕易地就將空氣渡到了他的口中。

沒有經驗的十六夜葵甚至感覺他好像在反過來掠奪自己口腔裡麵的氧氣,糾纏的狀況讓她都要差點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旖旎念頭,但溺水的痛苦感還是勉強拽住了她的理智。

如果旁觀的話,或許連她自己都會承認這一幕極度浪漫,但身臨其境的女生隻覺得臉都快憋紅了,肺內的氧氣更是要被掏空了。

她整個人都處在專心致誌和心無旁騖的狀態裡,什麼柔軟的嘴唇和舌尖都半點沒有心情去感受,也理所當然地,她錯過了少年微微睜開的眼睫,錯過了那雙藍色瞳孔之內閃過的流彩,也錯過了落在臉側的晦暗目光。

十六夜葵毫無所覺沉浸在“救人”這件事情裡麵,也不知道她的施救對象根本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危在旦夕,還遊刃有餘地在觀察著她。

她隻剩下心急火燎這一種情緒,而似乎陷入絕境的時候總會激發平日裡見不到的潛能,她的眼睛一亮,福至心靈地想到了應對眼下難關的辦法。

少女將雙手從他的身上鬆開,讓自己重新變成靈魂體的半透明狀態,而剛才的窒息感也如她所料一般消失,連身上的裙子都恢複了乾爽,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她沒有時間去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驕傲,能夠呼吸了就趕緊拽住漸漸遠離自己的工藤新一,重複著之前的動作,維持著他為數不多的氧氣。

……

在不斷地切換身體和靈魂體兩種狀態的、堪稱“卡bug”的方法之下,十六夜葵總算是把人連抱帶扯地拖到了海麵上方。

體力上的消耗是一回事,精神上的壓力才是最大的。

她一邊告訴自己工藤新一不可能因為跳海這種不值一提的舉動出事,一邊又生怕是自己的存在搞出了什麼蝴蝶效應。這種矛盾的心理持續到她把人救上來之後,導致她的身體一直止不住地顫栗著。

看著讓自己提心吊膽的罪魁禍首,十六夜葵拍了拍工藤新一的後背,刻意不去看他緊閉著雙眼和蒼白著臉色的脆弱模樣,狠心地加大力道,想要把他吞進去的水都拍出來,但效果卻不如人意。

不過即便沒有吐水,少年還是在她的力道之下睜開了眼睛,好像剛剛恢複意識一樣,抱著她的肩膀很痛苦地咳了好一陣,然後才開口喊她的名字:“……葵。”

他的聲音沙啞,很自然地吸引了十六夜葵的目光,她看到少年的嘴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恢複了顏色,讓她看得心頭一跳,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在上麵又含又咬的樣子。

——技能生疏的時候總是會出現一些意外的嘛,想要找到最佳渡氣的姿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她從來不一個人糾結,直接把事情坦白:“剛才新一溺水了,然後我就幫忙人工呼吸了。”

是預料之中的反應,工藤新一很輕地笑了一下,在她的耳邊問道:“……所以說,我的命是葵救的嗎?”

“也不用這樣說啦……”

十六夜葵覺得他的聲音讓她的耳朵發癢,想要推開一點,可是兩個人在海水裡維持平衡已經很不容易,她也不敢亂動。

“嘿,需要幫忙嗎?”

岸邊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

十六夜葵循著聲音看過去,是陌生的一男一女,正朝他們招手,還試探著要下海來靠近他們。

兩人的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大概是路過的時候見到了落水的他們,才會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看起來這兩個人和那輛紅色雪佛蘭沒有關係,十六夜葵的警惕心放下,正想要點頭,就感覺到錮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驟然施力,像是在阻止她。

她不解地看向工藤新一:“怎麼了?是那兩個人有哪裡不對嗎?”

“葵忘了自己的情況嗎?”

工藤新一暗示地朝水下掃了一眼,他們擁抱著上半身並無異常,但她離得稍遠一些的小腿,此刻已經是半透明的樣子了。

經他提醒,十六夜葵這才猛然意識到她身上藏著的秘密,可是露在海麵之外的上半身暴露在了這對路人的眼中,現在停止和他的接觸再變回靈魂體……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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