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2 他的臉上、身上……(2 / 2)

doubleface 餘姍姍 10100 字 4個月前

說到這裡,林尋向蔣延逼近了一步。

蔣延沒有動,隻是眯著眼睛看著林尋靠近,直到近在咫尺,林尋將聲音壓低,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我媽自殺那天你也在,這是我親眼看到的。”

林尋話落又退開,目光筆直地迎向蔣延。

蔣延的表情又一次變了,從半信半疑轉到震驚,說是風雲變幻也不為過。

林尋耐心等了十幾秒鐘,還看了一眼時間門,正準備再說些什麼,蔣延卻在這時候出聲:“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去驗證一下也好。”

林尋終於鬆了口氣,連忙說:“要拿上工具,那個王助有暴力傾向,他還有刀,會從背後暗算人,一定要小心。”

蔣延沒有做聲,很快走進屋裡,又很快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工具箱,他將蓋子打開示意林尋,裡麵不隻有扳手、錘子之類,還有一個指虎。

林尋點頭說:“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報警,希望咱們趕到的時候無事發生。”

正說到這,林尋的電話就響了,是一個座機電話。

林尋接起,就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是派出所的接警員,說已經排民警到現場看過,那邊剛拍完廣告,一切運轉正常,林尋提到的“受害人”餘歆也在場,正在和導演一起看小片,人根本沒事,隻不過為了怕影響工作,就將手機關機放在休息室。

林尋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隻好說:“現在是還沒出事,待會兒就會出事,能不能請民警半個小時後再過去一次?”

接警員問林尋:“你說待會兒就會出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你有線索提供,我們願意提供幫助。”

林尋:“我隻知道那個導演家裡有很多女生的裸|照,他一直想對餘歆下手。還有他那個助理也有問題,他會給餘歆下藥。”

儘管林尋語氣很冷靜,態度也沒有問題,可這話聽上去實在很荒唐。

接警員又問林尋怎麼知道那導演一直“想”對餘歆下手,她是如何知道的?

林尋回答不上來,接警員便向林尋解釋,如果有罪案發生,警方會根據線索和證據采取行動,但如果罪案沒有發生,警方不能預設、預見將有人要犯罪而去逮捕還沒有實行犯罪的人。

這些道理林尋當然明白,她在第一個世界就是這樣考慮的,所以才沒有提前報警,而是等犯罪開始之後。然而事實證明了,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再說眼下也沒有時間門讓她分析細節、部署計劃,就隻能病急亂投醫。

就這樣,接警員規勸教育了林尋幾句,就將電話掛斷。

林尋泄氣地低頭,直到等在旁邊的蔣延說:“走吧,先過去看看。”

林尋點頭,和蔣延一起走出汽修廠,正好餘寒叫的車來到門口。

三人來不及細說,又一起坐上車,前往錄製棚。

餘寒是這裡唯一一個還沒搞清狀況的人,卻因為對林尋和蔣延的了解而注意到他們之間門的和諧和默契,這很詭異。

林尋坐在副駕駛座,在心裡暗暗祈禱在這半小時的車程裡千萬不要出事。

坐在後座的蔣延小聲向餘寒道明情況,因要長話短說,將複雜的前情儘量精簡,便沒有提穿越時空的事,隻說餘歆將有危險。

餘寒聞言沒有表態,而是先撥了兩次餘歆的電話,仍然關機。

他心裡有些不踏實,便問:“林尋,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一直在看窗外的林尋醒過神,隨口說:“哦,我總是聽餘歆提起那個孫導,覺得不太對,就讓我舅舅幫忙打聽,這才知道他那個團隊有問題,還是慣犯。但我沒有證據,剛才報警了,但是警察不相信。”

餘寒半信半疑,原本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層憂慮,又問蔣延:“你也見過那個導演,你覺得有問題嗎?”

蔣延搖頭,說:“也許是因為我在場,他不敢怎麼樣。總之咱們過去看看,若真是個人渣,饒不了他。”

見蔣延這樣的態度,連工具箱都帶了,餘寒不隻臉色變了,心裡也開始有幾分傾向——畢竟林尋和蔣延算是半個“仇人”的關係,他們能在這麼短時間門裡放下成見聯手,這比任何證據都來得更有說服力。

此後一路,餘寒的眼神越發沉,沒有再說半個字,緊繃的氛圍如同即將離弓的箭。

快到目的地時候,餘寒終於有了動作,他將工具箱打開,從裡麵挑了兩件趁手的家夥,一個指虎,一個扳手,指虎套在手上,扳手就掖在後褲腰。

……

下車後,蔣延和餘寒飛奔在前麵。

林尋儘了全力,還是慢了幾步,她在後麵喊:“休息室在一層!”

三人前後腳衝進錄製棚,因為來勢洶洶、腳步種種砸在地板上,很快就驚動幾個正在一樓收拾場地的工作人員。

第一個迎上來的就是王助。

餘寒沒有理會任何人,更沒有止步,目標明確地往一樓跑。

王助欲攔,卻被蔣延眼疾手快地擋開。

林尋趕到時,餘寒已經不見人影,她隻看到王助和蔣延在說理。他們是認識的,但王助很生氣蔣延帶人這樣闖進來,手裡居然還拿著“武器”。

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迎上來,蔣延直接擋住樓梯口,嘴裡說著:“沒彆的意思,隻是上去找人。他是餘歆的哥哥,擔心餘歆受欺負。”

王助:“那你們也不能硬闖啊,虧孫導之前還誇你有天分,餘歆還為你說了不少好話,你們這也太渾了!我警告你們啊,要是出什麼事,你們負不起這個責任!”

林尋趁著蔣延“一夫當關”便溜邊兒蹭上樓梯,沒想到才跑到一半,就聽到走廊儘頭的休息室裡傳出一聲淒慘的哀嚎。

“啊——救命,殺人啦!”

是孫導的聲音!

林尋心裡一咯噔,腳下加快,蔣延也轉身追上來,身後還跟著王助和其他工作人員。

哀嚎聲仍在繼續,但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戛然而止。

林尋和蔣延終於衝到門前,卻又同時刹住。

孫導仰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頭朝向門口,臉上是一片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地兒,連五官都看不出來。

周圍的地上到處都是血,而餘寒就騎在孫導身上,右手雖然帶著指虎,手裡還握著扳手。

餘寒的手垂在身側,他的臉上、身上、頭發上都是飛濺的血漿,抬眼間門,黑色的眼珠、露出下白的眼白襯在血汙之下,周身蘊含著風暴,那是一種處在平靜狀態的瘋狂。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就在這個瞬間門與第一個世界的他重合了,林尋一時恍惚,不得不再次正視之前的感覺——餘寒,也有暴力傾向。

可林尋並沒有愣神太久,就在蔣延推開餘寒去探孫導的脈搏和鼻息時,林尋也走向屋裡那張破舊的雙人沙發。

餘歆安靜地躺在上麵,麵色泛紅,身上蓋著一條破毯子,而她的一隻手從毯子中垂落。

林尋來到跟前,將毯子掀開一角,足以看到毯子下光裸的身體。

事實上即便不這樣做,她心裡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滿屋子的氣味兒,她第一次聞到還不懂,現在已經明白它意味著什麼。

林尋閉上眼,再次被強大的無力感禁錮住。

直到門口傳來尖叫聲,來自王助和其他工作人員,林尋轉過身,目光掠過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餘寒,隨即和麵如死灰的蔣延的對上視線。

四周充滿了工作人員的叫聲:有人嚷嚷著報警;有人則一把帶上休息室的門,從外麵鎖上;還有人在門外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警察馬上就來。

就在這個時候,蔣延對她輕輕吐出兩個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