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誤傳河東獅,薛虹慌做守門神(1 / 2)

薛虹忙攔住他,道:“嫂子還有身子,你們搬哪裡去?你若是不想粘手薛家的生意,另想他法就是了,何必急於一時?”

他這幾句話,正擊中對方心坎,柳湘蓮不由得停下腳步。

薛虹看他意動,便邀他坐下,道:“不瞞你說,大哥此前要和你做生意,我其實是不甚看好的。柳二哥性如烈火,如何受得了生意場上的虛偽逢迎?”

他這番話也正是柳湘蓮為難之處,柳湘蓮歎了口氣道:“確實如此,枉我素來自視甚高,卻連妻兒都難以養活,可悲可歎!”

薛虹笑道:“二哥自有過人之處,何必作此自怨自艾之語?”

“我哥哥前兩年在平安州,若不是柳二哥搭救,便有萬貫家財也終是枉然!”他看了眼窗外,聲音低了些,“這些年,因盜賊作亂,薛家也損失了不少生意。柳二哥何不辦個鏢局,專為商戶護銀保鏢?”

柳湘蓮聞言大喜,拍案道:“這個我倒做得!而且常年在外,一兩年過去,薛大兄弟的心思慢慢淡了,依然可以保全兄弟情義!”

他起身走了兩圈,又坐下搖頭道:“隻是,開設鏢局不比其他買賣,本錢必得豐厚才可......”

薛虹道:“這值得什麼,你若不嫌棄,我先支兩千兩給你!”

柳湘蓮是個聰明人,立刻會意道:“你既願意出本,不如就做個東家,我隻替你跑腿就行,賺了給我些辛苦錢就是了。”

薛虹哪裡肯依,二人商議半日,才定下五五分賬,鏢局掛在柳湘蓮名下,年底與薛虹分紅。

薛蟠從柳湘蓮處聽得,也十分讚成,柳湘蓮在薛家兄弟支持下,開了家平安鏢局,招了數十個鏢師、趟子手,由柳湘蓮領了,先護送薛家商隊到廣州去。

因他需要外出走鏢,尤二姐又在杏林軒學藝,黛玉便也邀請尤三姐搬進林府。

楊婉兒見尤三姐大腹便便,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不由得黯然神傷,尤二姐照管不到時,她就經常陪著尤三姐散步、聊天,兩人很快結成了摯交。

如此又過了一月,臨近中秋,楊婉兒突然不見了。

楊婉兒身份特殊,除了她自帶的四個下人,黛玉另派四個丫鬟、婆子給她,這八個人十六隻眼睛竟沒看住她。

黛玉隻得告訴薛虹,一邊回報巡撫楊漢軒,一邊暗暗使人查訪。

中秋前一日,因黛玉還在孝期,不便正日子過節,薛母特意準備了家宴,邀她到薛府小聚,以圓她中秋思親之念。

黛玉感念薛母體恤,中午吃了飯,就由林二嬸陪著過去。楊銀月知道她是未來妯娌,又得薛母看重,十分親熱地迎了出來,拉住手就不放了。

薛母見她們和睦,也十分欣慰,讓人在花園裡擺宴,預備晚上賞月。

正其樂融融之時,林管家慌慌張張地趕到薛府,告訴黛玉,剛有巡撫衙門的人來,把緋玉給帶走了。

黛玉慌了神,偏薛虹因公事還沒回來,她隻得與林二嬸先回到林府,問明當時情況。

原來,她們剛出門,就有楊府的人上門,要見府上主事的,緋玉隻得出去,不過是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被楊府的人硬“請”上車去了。

黛玉、紅爻哪裡見過這樣霸道的人家,林二嬸更是哭天抹淚,因不知道楊婉兒身份,還以為是她們得罪了巡撫,話裡話外埋怨起來。

天擦黑時,洗墨趕過來,告訴黛玉不必擔心,薛虹已經趕去了楊府。

聞言,黛玉怔怔流下淚來,賈母當時勸她的話浮現心頭,因為自己執意開辦杏林軒,當真要給薛虹帶來麻煩了嗎?

晚間,薛虹過來,見林妹妹腫著眼睛,心疼得要不得,急道:“不是讓洗墨來傳過話嗎?怎麼還哭成這樣?不妨事,楊大人因找不著他女兒,留緋玉姐姐做個餌,不過是讓她女兒自願上鉤之意!”

他們此時是在黛玉房中,紫鵑、雪雁都在內間忙活。

薛虹見四下無人,上前握了黛玉的手道:“我去看過,緋玉姐姐就住在楊小姐的院子裡,衣食不缺,有人伺候,無礙的。”

黛玉落淚道:“她是代我受過,我若在家......”

話未說完,薛虹伸指搖了搖道:“你若在家,他們根本不會上門,哪裡敢當真把林禦史的小姐帶回去呢?”

黛玉怔住,忽然一跺腳,抽出手道:“你們官場上這些彎彎繞繞,左右我也不明白!隻是倘若楊姑娘一直不回來,他們就一直扣著緋玉姐姐不放嗎?”

“知女莫若父!”薛虹見黛玉嗔怒,忙拉她坐下道:“楊大人刑名出身,深通人之心理,他既敢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黛玉這才略安心些,因坐得近,看見薛虹額上汗珠未落,不由得歎道:“你出了楊巡撫家,就趕著過來的吧?看這累的,一頭的汗!”

說罷,拿出帕子給薛虹拭汗,薛虹微微閉著眼睛,任她擦拭,口中笑道:“就是怕你擔心,誰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沒攔住你這一汪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