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愛語慰癡顰,賈二爺哀聲歎弱姐(1 / 2)

眾人見尚銀月腹痛,都驚惶起來,薛母先過去道:“怎麼回事兒?可是哪裡不適?”

又罵薛蟠:“混賬東西,你媳婦有身子的人,也不看著點兒?”

薛蟠本還坐在椅上,聽見母親罵他,隻得起身扶住尚銀月,道:“剛還好好的,必是早飯吃太少,現在餓得肚子疼!”

尚銀月虛弱地靠在他懷裡,瞪了他一眼,才細聲細氣地對薛母道:“腹部突然有些發緊,想是今日走動多了,動了胎氣!”

薛母忙讓人抬竹椅小轎來,將銀月抬回她屋裡去,又趕著薛蟠去請大夫。自己向眾人交代一聲,扶著兩個丫鬟也跟著去了。

黛玉見大嫂很嚴重的樣子,便回頭去找紫鵑,要讓她去給大嫂子先看看。

薛虹聽她叫紫鵑,已知其意,一把拉住道:“不必忙,大嫂子有專門的平安脈大夫,旁人恐不熟悉,仔細誤了診。”

寶琴笑道:“二嫂子彆擔心,我來了這三日,她這樣倒有三回,想來是慣常的毛病,不會太嚴重。”

黛玉素來聰慧,也聽出了弦外之音,歎道:“倒不是為她,隻是怕媽擔心。”

寶琴笑道:“大娘就是這樣愛操心,大嫂子一不舒服,她就要第一個上當!不過,也是關心則亂,人之常情。將來倘若是二嫂子有了,大娘必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薛虹見黛玉聽了這話,紅臉低頭,但神情不可謂不向往的,不由得心下一歎:若是妹妹想要孩子呢?我這樣哄著她,她當真會喜歡嗎?

香菱一直站在旁邊,默默聽著不插話,此時見黛玉害羞了,便上前挽住她手,柔聲安慰。

黛玉看她溫柔靦腆,又如此善解人意,也笑著與她說話。

她二人雖是姑嫂,香菱卻比黛玉還大三歲,一個叫“嫂嫂”,一個喚“姐姐”,另有一個寶琴,見多識廣、插科打諢,三人說說笑笑,甚為投機。

薛虹看了眼天色,將手中匣子交於丫鬟們拿著,過去對黛玉道:“如今還未出末伏呢,等暑熱上來,就不好在外麵走動了。不如咱們先回去,等晚上涼快了,再來與妹妹們說笑吧。”

黛玉點頭,與寶琴、香菱作彆,夫妻倆相攜而歸。

回到自己房裡,薛虹幫著黛玉脫了外麵大衣裳,低聲道:“咱們大哥雖有些不著三四,卻是根直腸子,你以後不理他就完了。那位大嫂子,有幾分心機,你也不用理她,有哪裡不痛快了,隻管告訴我和媽。”

黛玉笑道:“我要是隻會找人告狀,豈不成了小孩子了?放心吧,我也不是會吃虧的人。”

她的伶俐機變,薛虹自然深知,聞言在她鼻頭上輕輕一刮:“這才是我的好顰兒呢!”

顰顰二字,是黛玉初入賈府時,寶玉給她起的字。前世隻有寶釵愛叫她“顰兒”,這一世因沒了寶釵,叫者甚少,黛玉都快忘了有這個字了。

如今聽薛虹這樣叫她,黛玉不免疑惑起來:“二哥剛叫我什麼?”

薛虹臨危不變,落落大方地笑道:“我看妹妹眉尖若蹙,名中又有個黛字,就暗地裡給你起了這個小名,妹妹可喜歡?”

黛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嗔道:“原來你暗地裡常編排我呢?還專門想個小名,哼!”

薛虹攬住她,笑道:“哪裡是編排,明明是寤寐思服,晝夜難忘!”

聽他說起情話,黛玉臉紅心熱,忙忙地去看房裡沒人,才舒了口氣。

自此,四下無人之處,或雙方情動之時,薛虹都管黛玉叫“顰兒”,此為私房密話,自不必提。

婚後三日,是回門之期。

黛玉雖沒有父母,林二嬸、謝媛兒、賈寶玉等人早已張羅了會親宴,一早就打發人在街上瞭望。

黛玉夫妻剛轉過街口,已有人飛奔回去報信,眾人都迎了出來。

薛虹先下了車,與迎上來的寶玉等人寒暄、行禮。

黛玉直到二門內才下車,與謝媛兒、紅爻、緋玉等人攜手入內。

林管家帶著仆人,從跟著的車上卸下四大車的回門禮,一一搬了進去。

林二嬸、林三嬸等林家長輩在內室,見新夫妻先後進來,都喜笑顏開地起身迎接。

眾人以新身份廝見過,又陪著新人吃了會親宴,林家族人才漸次散去,隻有薛虹夫妻、謝媛兒、寶玉、緋玉、紅爻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