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喻泛站在浴室鏡子前,
看著鎖骨上留下的顯而易見的紅痕,
用力抹了一把臉。
昨天晚上,晏汀予哄他把第一顆扣子解開,他被那種貼在耳邊的情話迷得七葷八素,鬼使神差的就自己動手把扣子解開了。
然後,晏汀予修長的手指就按了上來,先是用指腹輕輕描摹著他鎖骨的輪廓,嘴裡還問他:“喻泛,鎖骨怎麼這麼細?”
喻泛身子僵硬著,呼吸都不敢大聲,他怕帶的鎖骨起伏,撞到晏汀予掌中。
那雙手,高貴冷豔地翻過物理期刊文獻,優雅迷人地彈奏過《哥德堡變奏曲》,靈活敏捷地打過職業比賽。
現在,它們曖昧地劃過他的鎖骨,將他睡衣領子撐開,把一顆扣子的富餘拉到極致,手指又沿著鎖骨邊緣像後移,揉在他頸椎上,像給小貓順毛一樣蹭蹭。
隨後,一把按住,用力將他帶到唇間。
晏汀予一邊用唇輕輕摩擦著他的鎖骨,一邊低低啞啞地問:“咬一口行嗎?”
喻泛已經燙得快要熟了。
他一直以為,他和晏汀予之間,臉皮厚騷話多的那個人是他。
“晏汀予......”
“嗯。”
“......你怎麼變得這麼壞?”喻泛聲音很小,抱怨中卻沒有拒絕的意思,甚至還一點一點挺起了下巴,喉結繃得緊緊的。
“這就壞?”晏汀予目光垂落在他頸間,手掌在喻泛後頸壓著,不許他離開,微微張開唇,齒尖抵住喻泛的鎖骨,使壞前,他好心提醒,“喻泛,明天穿個高領衛衣。”
喻泛聞言抖了一下。
喻泛回神,把目光從鏡子前移開,用毛巾擦乾淨身子,給自己套上俱樂部的高領衛衣隊服。
這隊服一般是選手們冬天穿的,但好在不管是俱樂部還是比賽場地,溫度都挺低。
今天比賽時間是下午三點,他們一點就得趕去比賽場地,洗個澡,能讓大腦更清醒。
中午吃飯,潘竇看著喻泛與大家格格不入的秋季隊服,納悶道:“這兩天降溫了?是我皮糙肉厚沒發現嗎?”
許岑看了眼手機天氣:“沒有吧,外麵體感溫度三十八度了。”
潘竇指了指喻泛:“你穿那麼多乾嘛?”
“彆的都洗了,就剩這件了。”喻泛胡謅一句,連忙又將領子向上扯了扯,生怕低頭吃飯不小心露出鎖骨上的痕跡。
潘竇:“不是我說你喻哥,你能不能多給自己買兩件衣服,賺那麼多錢,還成天穿免費隊服,你給自己攢老婆本呢?”
喻泛:“......”
晏汀予重複了一遍:“老婆本。”
他似乎覺得這個詞很新鮮,以前沒聽說過。
潘竇:“就是男的嘛,結婚之前總要買房買車,我喻哥現在還沒房沒車呢。”
雖然憑喻泛的收入,肯定買得起。
晏汀予想了一下:“我也沒房沒車,影響結
婚嗎?”
潘竇樂道:“隊長你彆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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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還不都是你的,你還擔心這個?”
喻泛揪緊領口,晃著腿,得意洋洋的口嗨道:“那我也不用擔心,我老婆有錢。”
潘竇驚道:“沒發現啊,你還有找個富婆的夢想。”
晏汀予聞言,筷子抵著碗底,搖頭輕笑一下。
看來有些稱呼,得儘早以正視聽。
吃了飯,眾人又喝了咖啡提神,穿好隊服上車,正好是下午一點。
他們本場對陣的是銀紋戰隊,隊內有四名從次級聯賽升上來的小將,小將精力旺盛,潛力大,唯一的缺點就是經驗不足,於是銀紋留下了25歲的老將AD,磨了一整年,教這些小將LPL賽場的技巧。
現在這些小將的配合逐漸默契,實力也更上一層樓,有人猜測,明年銀紋就要換AD了,不然退伍沒法往前走。
當前LPL可選擇的AD其實不多,畢竟是有名的AD窪地。
銀紋有兩個選擇,從韓國高薪聘請冠軍AD,或是引入正在找工作的原烈馬戰隊ADSnow。
Snow明顯更經濟實惠,而且他在TEA受過虞文知的教導,底子是紮實的。
明年的情況都是猜測,但可以看出,市場對銀紋戰隊是期待的。
今年年中,DTG因為春季賽成績不佳,有兩個讚助商跑路,後來就投資了銀紋。
因為這件事,DTG全員隊服重做,那兩個讚助商的標誌,印在了銀紋戰隊隊服上。
去賽場的路上,潘竇還在吐槽:“哼,從那以後我車再也沒用過他們家潤滑油!”
喻泛手搭在腦袋後,領子遮的很嚴實,懶洋洋道:“至於嗎,讚助商換隊不是很正常。”
潘竇撇撇嘴,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喻哥你不知道,他們換隊就算了,他們還嘲諷我們,說我們老弱病殘。”
李澤南笑笑,不甚在意地接道:“嗯,說我老。”
許岑:“我是弱......”
潘竇:“說我們嚴重腰傷退役的打野亭哥是病,說我,臥槽他們說我殘,要不是職業選手不能動手,我真的......”
喻泛:“嗬,是有點過分了。”
潘竇:“湯總都氣死了,直接說以後再也不跟那兩家合作,當初跟我們合作時摳摳搜搜,後來宣了銀紋,還搞了個直播發布會。”
喻泛:“區彆對待啊。”
潘竇:“看好銀紋能進世界賽唄,押寶呢。”
喻泛挺起身子,放下手,疑惑:“他們進世界賽?我們肯定去,茶擦狗誰不去?怎麼沒人通知我?”
潘竇被喻泛輕描淡寫的嘲諷鎮住了,不由豎起大拇指:“喻哥,一會兒賽前垃圾話你來說。”
晏汀予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到了比賽會場,潘竇走在去後台的路上,看到采訪台背景牆上熟悉的潤滑油品牌商標。
潘竇小聲說:
“他們還讚助了這場比賽,媽耶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以前直播推廣費恨不得讓咱免費送了。”
晏汀予語氣平淡:“有時候公司要上市,也會急於宣傳,這時候不會想著省錢,LPL比賽熱度大,是個很好的宣傳渠道。”
潘竇不懂:“上市為什麼要宣傳?”
晏汀予:“為了賣出更多股票。”
潘竇似懂非懂:“噢,隊長你知道的好多啊。”
晏汀予:“你要是氣不過,一會兒好好打,彆讓他們拉到更多股民。”
賽前垃圾話環節,兩隊麵對麵坐著,銀紋AD兼隊長車禹打量著DTG眾人。
他見喻泛懶洋洋地靠著椅子,坐姿沒個正經,看起來很放鬆的樣子。
然而喻泛的手卻抓著領子,很久都不鬆開,還時不時的往上提,想要蓋住更多的皮膚。
這是明顯的戒備和防禦姿態。
車禹心中好笑,喻泛應該是心裡沒底,賽前焦慮。
看來銀紋的實力已經震懾到DTG了。
比賽前,讚助商特意打電話來,叮囑他們這場要贏,因為公司正在上市的關鍵時期,需要勝利配合宣傳。
車禹本來很擔憂的,他不確定能打得過晏汀予和喻泛。
沒想到,DTG這邊同樣緊張。
車禹拿起話筒,操著古怪的英語口音道:“DTG的連勝到今天就要結束了。”
他從小在韓國長大,二十歲來到中國打電競,第一個戰隊在重市,他打了兩年學了一口川普,第二個戰隊在廣市,他又學了兩年廣普,現在來到S市,語言係統已經相當混亂,同隊隊員寧可聽他說英語,都比華語好交流。
喻泛同樣完全聽不懂,他眉頭一擰,皺著臉道:“What?”
由於他拳頭攥著領口,語氣又很困惑,聽起來像是在蔑視車禹。
車禹蹙起眉。
他聽說這個喻神是個相當好脾氣愛開玩笑的,今天怎麼這麼凶?
潘竇在喻泛身後小聲說:“喻哥,應該說pardon吧?”
喻泛:“是嗎?”
他英語本來就不好,退學後又這麼多年沒用,早就退化的沒眼看了。
他不自信地問晏汀予:“我剛才說錯了嗎?”
晏汀予揉了下他的卷毛,輕笑:“沒有,很清楚。”
喻泛又得意了:“是吧,明明很順口。”
潘竇:“......”
垃圾話環節稀裡糊塗過去,三點整,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局,李澤南小龍團失誤,在河道被抓死,導致DTG未開戰先減員,被一換四,喪失優勢。
他們這把偏偏是個前期陣容,後期越來越扛不住,三十一分鐘,丟掉水晶。
銀紋教練和經理直接在後台跳了起來,激動的互相擁抱,仿佛已經取得了今晚的勝利。
畢竟讚助商承諾他們,今晚的比賽要是贏了,還會追加合作。
DTG在後五分鐘就看出了必敗的結局,早就調整好了心態。
李澤南:“這把我的。”
喻泛懶洋洋道:“沒事,下把。”
許岑看了一眼喻泛。
這是夏季賽以來,他們第一次開局就輸,許岑仿佛重回春季賽的焦慮,但看喻泛永遠氣定神閒的樣子,他的心也慢慢定了下來。
回到後台休息室,陳奏也安慰:“沒事沒事,這把陣容有點吃虧,下把肯定贏。”
他話音剛落,就聽隔壁休息室振奮人心地吼了一聲:“零封DTG!”
陳奏臉上肥肉一抖:“%#&@#……”
晏汀予略微抬眸,輕笑一聲:“走吧,被他們零封還進什麼世界賽。”
第二局開始。
晏汀予已經識破了他們針對李澤南的策略,這把給李澤南選了個巨肉的坦克,用上路拖時間的同時,他配合潘竇抓穿了中路,喻泛和許岑也順利拆了下路二塔。
解說A:“哎呀,銀紋要趕緊變換策略了,李澤南根本打不動啊!”
解說B:“我們看到DTG調整的非常快,喻泛也把高領外套脫下來了,這把節奏非常好,李澤南抗住就贏了!”
解說A:“DTG的隊服是有什麼封印嗎?上把喻泛沒脫外套,隊伍就輸了,這把賽前把外套脫了,就要贏了。”
解說B:“喻神可能是有點過敏,模模糊糊看脖子有點紅,不過你要這麼說,銀紋的教練也是有點魔性的,他隻要一得意忘形跳起來,銀紋下把必輸。”
解說A:“其實他們兩隊都是能衝擊世界賽的隊伍,夏季賽前,押寶銀紋的品牌方很多的,甚至有從DTG過來的品牌,不過誰知道DTG買來了晏汀予,又轉型了喻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