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桂花小排 桂花糖醋小排骨!此處感謝老……(2 / 2)

老和尚摸了摸小和尚的頭:“諸愛雖彆,流結是同。她已然了悟了。她是真正至善之人。”他還記得那位夫人手拿牌位和刻刀,刻完那兩筆畫時突然問他:“大師,如若活著的人名姓和這往生牌的上一樣,會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當時他是沉默不語的。那位夫人便懂了,終是停下了手。

“師父,我聽不懂。”小和尚繼續說。

“慧誠,該了悟時你也會了悟。去準備誦經吧。”

老和尚不再應答,敲起木魚。

……

山腳下的荷塘很大一片,足足有兩畝地,是一對夫妻倆種的。正是藕出產的時候,夫妻倆每天拖一些拿到鎮上酒樓、飯館裡去賣。隻是到底產出太多,還有好多藕在泥裡。宋墨玉願意買,他們自然求之不得。

宋墨玉最終用一文錢兩斤的價格一口氣買了二十斤。還朝夫妻倆打著包票:“要是味道好,我再來找你們定!”

夫妻倆眉開眼笑地接過錢,問明了宋墨玉家的地址,保證一會就把二十斤藕給她送上門去。

宋之衡倒抽了一口氣,拉了拉陳司懸的袖子:“我姐是不是瘋了!二十斤的藕我們家要吃到什麼時候去?吃到過年嗎?”

陳司懸拍了拍他的背:“你忘了你姐還要賣木桶飯。總是要出一些新菜色的。”

宋之衡瞬間明了:“那就好,我以為她要用藕把我們倆活活撐死。”

“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陳司懸挑眉,“你姐脾氣挺好的。做飯又好吃。”

“陳哥哥,你是什麼時候瞎的?還是剛才摘桂花你讓毒蠍子咬了,中毒了!”宋之衡兩條小粗眉毛一顫,露出驚恐的眼神。

陳司懸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捂我嘴乾什麼,你怕她我又不怕她!”宋之衡掙紮著叫囂,胳膊一甩就看到買完藕轉過臉的宋墨玉。

宋墨玉皮笑肉不笑:“他怕我把你活活打死,宋之衡你給我站住!”

姐弟倆人跑在田埂上,跟兩條瘋狗一般。

陳司懸提著裝滿桂花的籃子,和紀嫣走在後頭。

紀嫣有些不好意思:“司懸,他倆讓你見笑了。吵著你了吧。”

“師娘,墨玉和之衡正是少年心性率性可愛,何談見笑。我與兄長便不曾像她們這般,克己複禮,卻終究少了幾分親近意趣。”陳司懸道。

“你是個知禮的好孩子。你曾言家道中落,如今家中隻餘你一人。想必兄長也已不在了。他倆這般惹起你哀思,我替他們致歉。”

“師娘言重。”陳司懸趕忙行禮。

等宋墨玉他們回到家沒多久,二十斤還裹著薄泥的藕便也送了過來。

宋墨玉把蓮藕兩端切開,放在冰涼的井水浸泡一個時辰,好把孔洞中的泥浸出。孔洞裡實在還有一些泥清不出來也不要緊,她拿了一根筷子包住一團紗布一個孔一個孔地捅。

清洗食材總是費勁,宋墨玉把陳司懸和宋之衡按在井邊坐下,一人發了一根包著紗布的筷子,把這個光榮但費勁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最後記得再用水衝兩遍。洗不乾淨你倆彆吃晚飯。”宋墨玉邊說,邊把一碗清洗好的扁豆還有一盆泡過水的桂花拿進廚房。

晚上的菜她已經想好,做一個炒扁豆,桂花小排,還有一個桂花糯米藕就齊活。

對,沒錯,桂花糖醋小排骨!此處感謝老爹友情讚助的兩斤仔排。宋墨玉在案板前搖頭晃腦,哼著憶江南的調子。雖然還沒做出來,但是光想想那個滋味就很快樂了。

菜刀一舞,宋墨玉把洗乾淨的仔排剁成利落的小段。

鍋燒熱後放少許油,把鐵鍋的四周都沾上油後放入仔排大火煸炒。等到仔排表麵顏色金黃出油後先盛到盤子裡放好。

做糖醋小排骨炒糖色是必不可少的。

自從紀嫣的病好轉得越來越快後,便不怎麼再喝萬大夫的藥。於是之前那些給她度苦味的冰糖都放到了廚房,給宋墨玉用來炒菜用。

宋墨玉燒大火把鍋燒熱,放入幾顆冰糖一勺油開始翻炒。等糖塊融化後,抽出一根柴轉成中火。直到慢慢地把糖液炒成棕紅色。

仔排放進糖液裡,加蔥薑蒜一塊翻炒出香味,然後舀入兩大勺熱水直至沒過排骨。

大火燒開後她把浮沫撇乾淨開始收汁,收汁過程中放了一點陳醋和醬油增香。出鍋後放入桂花做點綴。色澤誘人極度漂亮,桂花又可以減輕油膩感,實在完美。

“哇——”水井邊的宋之衡猛地扭頭,朝著廚房的方向狠狠吸了一口氣。

陳司懸也有所動容,目光閃爍。神情雖然還是冷靜自持的,可他眼裡的欲望寫得明明白白:想吃!

宋飛鴻正在豬肉攤上剁臊子,忽然和客人一道聞見這噴香的味道,霎時愣了神。

“老宋,你家這請的什麼大廚!莫不是福瑞大酒樓的!看來你最近是又發財了,這麼大派頭。”客人探頭朝院子裡頭看去,可卻什麼都看不見。

福瑞大酒樓是鎮上最大的酒樓,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最底下一層是大堂,二層是包廂,三層則是夜宿的廂房。這裡頭最便宜的一道菜也要十文錢呢!尋常人家隻敢路過門口時聞聞味。

宋飛鴻笑嗬嗬地擺手:“什麼大廚,是我的寶貝閨女。整天琢磨吃食呢,還在雲起書院山腳下出早食攤,您要是得空也去捧個場!”

“那肯定啊!這香得我都找不著北了!貴不貴啊?”客人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不貴不貴,我家阿玉說了一葷一素一碗飯一共才四個銅板呢!”宋飛鴻賣力地為女兒推銷著。

客人連連點頭:“明天!明天我就去!”這話其實也有幾分客套的意味。

卻沒想到宋飛鴻立即說:“那您可得早點去。她現在一天賣五十多份,都很是搶手,去晚了怕您白跑一趟。”

客人頓時瞪了瞪眼睛,有些不信,打了個哈哈,沒把宋飛鴻的囑咐放在心上。

黃昏已過,桂花小排、清炒扁豆已經做好了,宋墨玉開始做最後一道菜,桂花糯米藕。

糯米是之前做荷香糯米飯剩下的,早就已經拿水泡過。她把去皮的藕立起將糯米慢慢灌進孔洞中,每灌一點就用筷子捅一下。她一連灌了四個才收手。

四個白白胖胖的蓮藕放到鍋裡,加入水沒過蓮藕,然後放入冰糖還有幾顆甜棗開始慢慢熬煮。

等到熬得差不多時盛出過,切片裝盤。將煮藕的湯汁加一點麵粉勾芡後淋在藕塊上,然後在上麵灑上一些新鮮的桂花,一盤色澤紅亮,油潤香甜的桂花糯米藕便做好了。

天已擦黑,宋飛鴻把豬肉攤收了起來,正好聽到女兒高聲喊開飯的聲音。

有打院門口路過的鄰居忍不住說道:“你家這又做啥好吃的呢,給我家孩子天天饞的!”

宋飛鴻哈哈大笑,飛快地朝石桌跑去。

“熬這個有點費事,不然不至於要點燈吃飯了。”宋墨玉把碗筷擺好後又在石桌上點了盞燈照明。

“不晚不晚,正好。”宋飛鴻給紀嫣夾了一塊藕後,自己也吭哧吭哧乾起飯來。

一家人個個如狼似虎。排骨是肉菜,率先光盤,然後是糯米藕,最後連扁豆的盤子也乾乾淨淨了。院子裡不知道是誰先打了第一個飽嗝,隨即開始此起彼伏。

宋墨玉則看得目瞪口呆,好家夥,這乾淨程度都不用洗碗了。他們也太捧場了吧。

蘇家。

“你們說是不是怪事?今天有兩個老客上我那取書,他倆手裡一人拿了兩團荷葉,近著看了我才知道那裡頭包著糯米飯呢。他倆在書肆門口吃,金燦燦又油香油香的,把路過的人給香的。他們還以為是我這書肆改行賣飯了呢,都來打聽。”

天黑時分,蘇如霜的父親蘇春柳進了家門。他一路進了內堂,邊脫下在外頭穿的長衫,邊同妻子鐘琴說道。

鐘琴把長衫掛好,端過來一杯茶:“糯米飯有什麼稀罕的?咱家又不是沒吃過。入口比米飯硬多了,老太太牙口不好,可不愛吃這個。”

蘇春柳笑:“你不知道。跟咱家吃過的不一樣。裡頭包著好幾種餡料,又是鹹蛋黃又是脆哨、花生米的,還有一抹叫做什麼紅油辣椒的東西。這你就沒吃過了吧?”

鐘琴按著丈夫說的想了想,也笑了:“這倒是了。加這麼多好東西,想必也不便宜。”

“聽說十文錢一個。明天我叫人去買一個回來嘗嘗如何?你年輕時候也最愛這些新鮮的吃食了。”

“你也說是年輕時候了。現在哪裡比得了。多吃一點便要發福。”鐘琴歎氣。

“爹,娘。”蘇如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爹,早上您出門時說要給我帶一本拓本回來,可帶了嗎?”蘇如霜走到爹娘身邊,熱切地看著蘇春柳。

鐘琴有些無奈:“霜兒,你爹累了一天了,你怎麼一見他先問的倒是書?”

蘇春柳哈哈大笑:“女兒好學也是好事。在呢在呢。”他轉手從桌上把那份拓本遞過去。

蘇如霜彎彎眼睛笑了笑:“誰說我不關心爹。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在說要去買什麼吃食?我明天去當個跑腿可好?”

“那便再好不過了。叫做什麼荷香糯米飯,就在雲起書院山腳下,是一家早上開的小攤子。”蘇春柳回憶著客人說的話說道。

“雲起書院山腳下???”蘇如霜重複了一遍,“那是墨玉開的小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