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店鋪籌備(1 / 2)

夜已漸深, 一家人都還在家裡等著他們回來,見著人進了家門,他們才放心去睡。

宋墨玉到家後果然按照承諾, 送了陳司懸一個錢袋子。靛藍色帶花紋,能裝不少銅板。

完事後她倒頭就睡,不省人事。

陳司懸得了這錢袋子,在身上比劃了好半天,最後發現自己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拿著這錢袋子簡直毫無用武之地。他一時間有些惆悵。

陳平不知道該不該在這時候打斷自家公子的惆悵,忍了又忍, 終於敲了敲窗沿。

陳司懸收起錢袋走了出來, 跟著陳平一塊跳出牆往鎮外的方向走去。

曆經接風宴的人, 這一晚很少有睡得著的。

雲起書院的院主偶得十年才能籌到的善款數目,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又翻了一個身,最後愣是半夜起身提筆抄書靜心。

另有很多人都在打聽薛喬的住址,猜測薛喬的來曆, 琢磨著如何才能不惹對方厭煩地上門拜訪。

睡不著的人當然還有匡英州,恩公夫人說她明日便要啟程回鏡州, 他連夜便叫人去準備了寶陵特產,打算明日一早去為恩公夫人踐行。

卻少有人知道,薛喬的車駕今夜便要上路了。

那隻是一匹馬拉的普通小轎, 看著還沒有雲鶴鎮幾個員外家的車駕氣派, 很不起眼。陳幕站在馬車旁邊候著。

陳司懸料想今夜薛喬就會走, 特意過來送行。

兒子沒來時,薛喬覺得自己有一籮筐的話想交待,如今到了眼前,她給陳司懸理了理衣裳, 默了半晌道:“那間宅子已經托了人打理,你若是高興,得空便去轉轉。”

“娘。”陳司懸叫了一聲,話語中也有一分不舍。他道:“過年我一定回家。”

薛喬笑笑:“好啊。要是可以,把宋姑娘也請回去。”

陳司懸跟著笑。

“我和匡英州打過招呼,說你是我的一位小友。宋姑娘做吃食買賣若是遇上什麼難事,你不方便出麵的,隻管去寶陵縣衙。他縱然不會偏袒誰,也會給一個公道。”薛喬道。

她說完便上了馬車,忽然又掀開車簾多囑咐了一句:“以後寫信,也多提提你爹。他雖然嘴上不說,心裡比我還記掛你些。”

陳司懸愣了愣,點了點頭,行起族中大禮朝著薛喬拜彆。

昏暗的星光中,車駕逐漸遠離。

陳司懸轉身忽然被身後的陳平嚇了一跳:“你怎麼沒走?”莫不是他眼花了,他剛才怎麼看到陳平陳幕都一塊駕著車走了。

陳平憨憨一笑,自爆身份:“公子,夫人由我弟弟還有憐蕖護送,出了寶陵還會有人來接應,很是安全。夫人不是說宅子已經托人打理嗎?那人就是我。”

陳司懸:“……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啊,我娘來一趟你升成我的陳大管事了。”

陳平見他不大樂意的模樣,立即道:“公子,我留下來還是有諸多好處的,您總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比如?”陳司懸現在對陳平的信任度還沒有恢複。

“比如您如果想用銀子的話,夫人臨走給了我五千兩銀票,都放在我這。您不是怕放在您那被宋姑娘她們發現嗎?”陳平道。

陳司懸點了個頭:“那行。你家公子現在就想找你要錢。”

“公子要多少?”陳平一愣。

“用能把這個錢袋子裝滿的銅板。”陳司懸從後腰的腰帶上把那個錢袋扯了下來。

陳平苦了臉:“公子,現在嗎?”

現在大晚上的家家閉戶,他上哪兌銅板去?

陳司懸冷哼一聲,把遞錢袋的手收回來,並舌不得彆人碰一下:“罷了。既然你留下來,我正好有件事想去查。”

陳平忙道:“公子儘管吩咐!”

陳司懸道:“你去查查安和茶肆之前鬨鬼的傳聞。”

“是。”

……

安和茶肆之前桌椅都挺齊全的。宋墨玉為了省錢把它們都留下了,隻是替換了幾張椅子腿壞掉的,又找人重新刷了一遍漆,再轉換了一下擺放位置。

桌椅的位置擺放是一門大學問,一眼定乾坤,能直接反映一家店的品質。

宋墨玉直接根據空間裡原版宋家好食的酒樓格局進行改良。

一樓大堂主要放置二至四人可用的桌椅。二樓則放置可供五至使人使用的桌椅。分區明確。

最讓宋墨玉上心的就是廚房的裝修。

原本的茶肆隻賣茶水和一些簡單的糕點、小菜,廚房的麵積很小。

宋墨玉直接把原本的廚房範圍和內院擴展到一塊。在廚房裡起了六個大灶台,做了一個烤爐。新增了兩個出菜口。一個是堂食出菜口,一個是外賣出菜口。

外賣業務宋墨玉還在觀望和計劃中,但不妨礙她先準備。

銀子就像流水一樣花。上麵這些包括人工費就花掉了二十兩銀子。這還是請的工人都是宋飛鴻熟人的份上。這時代不像後世,裝修隊都可著熟人的錢坑。宋飛鴻的這些熟人都把這家小飯館當成自家似的,吭哧吭哧拚命地乾活,生怕哪裡做的不精細。

宋墨玉也是個會來事的,早中兩頓飯管著,她還煮了酸梅湯,中午太熱的時候還讓師傅們多歇會氣。

師傅們本就賣力,有了這麼一遭,愣是把一個月的活計縮減成了半個月,還漂漂亮亮地乾完了。

宋墨玉沒想到的是,他們回到家裡和鄰居們扯閒天時,還要吹噓一番宋墨玉待人多麼厚道,心實在善,做的吃食又是多麼多麼好吃。無形又給宋墨玉做了一波廣告。

何娘子本在家裡燒飯,忽然聽到門響。她歡歡喜喜迎了出去,卻發現她那位做泥瓦匠的丈夫陰沉著個臉。

她心裡一緊:“你今兒怎麼了?做工做累了?”

丈夫冷冷地看著她:“都怪你!你從前就有愛說閒話的毛病,我勸你多次了你就是不聽。”

何娘子沒來由被罵了一遭,頓時來了氣:“李誌,你什麼意思?老娘在家裡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什麼時候出去說閒話了,你說清楚!”

丈夫又道:“你敢說宋墨玉不是你得罪的?她最近在裝修她那店麵,你知道一個泥瓦匠和木工她開什麼待遇?!一天一錢銀子啊!還包兩頓飯,中午還能休息。你說說,我上哪去找這麼輕鬆又離家近的活?!我和老牛他們一塊上門應征的,他們幾個都要了,人家就是不要我!我舔著臉托老牛去幫我問了,你猜人家怎麼說的?這鎮上哪個泥瓦匠她都可以雇,就是不會雇你何芸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