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乾澀的陰風吹來,卷來了一縷淡淡的血腥味。
詡渺停下腳步,朝陰風吹來的方向望去。
穢也朝同樣方向望去,他語氣中,充滿得意:“看來,他們就要堅持不住了。”
說完,穢垂頭彎腰,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身體隨之起伏。
他用手捋著額前的頭發,抬頭,臉上是猙獰的笑容。
詡渺不解,問:“你笑什麼?”
穢站直身子,麵容扭曲。他雙手一攤,道:“自然是開心,所以才會笑。”
“開心?”
“當然!詡渺,你就算再厲害,你的同伴照樣還是會受傷,你也有保護不了他們的那一天。”
“所以,你是因這而笑?”
“也不全是。不過是覺得他們受傷了,對你來說,也是一種挫敗。想到這,心情就不由得大好。”
穢的自以為是,讓詡渺不由得替他感到悲哀:“為了你所謂的“忠誠”,來尋求這不平衡的滿足感,虧我剛剛還以為,你有出息了。”
穢不以為然:“總之,隻要他們其中一個戰死,就算是我贏了。”
他感知隨著陰風飄來的血腥味,自滿地笑道:“嘖嘖嘖,這戰況,詡渺,於你來說,可是非常的不理想。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再怎麼厲害,也無法成為四凶的對手,你說~,是不是?”
詡渺沒有做出回答。她腳下生出一陣風,瞬間消失在穢的眼前。
疾風卷起塵沙,吹亂了穢的頭發,四周變得煙蒙蒙。
穢用手臂護著臉,耳邊回蕩著詡渺平淡卻懾人聲音:“今日之事,日後定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穢驚恐,慌亂地望向四周,直到確認沒有詡渺的身影,才癱坐在地。
詡渺如疾風般飛到空中,垂手立於烏雲下。四條白綾,從她的寬袖探出了頭,往不同方向,急速筆直地飛去。
白綾似利劍,斬斷了饕餮的手。
白綾似鐵鏈,緊拽著四凶來到詡渺麵前。
陰風呼嘯,烏雲激蕩。
深淵裡,是無儘的哀嚎。
數不清的黑手,從地底沿著峰壁攀爬而出,朝一處彙聚而去。
四凶見到詡渺,發出沉沉的低吼,目光變得愈加的凶狠熱烈。
饕餮長出了新的手臂,與其他三大惡獸將詡渺圍住。
詡渺寵溺地環視著四大凶獸,將白綾收回寬袖。
她微挑紅唇,自言自語地道:“你們也長大了不少。”
詡渺話音一落,數萬隻黑手聚集成數條黑色巨臂,從地底不同方向噴湧而出,向詡渺快速遊離盤旋而去。
巨臂夾帶著各種嚎叫聲,有著魔似的尖叫聲,有傷心絕望的哭聲,有刺耳瘋狂的笑聲,還有陰森恐怖的哀叫聲·····
它們交彙縈繞,緊追著詡渺不放,似要將她拽進那萬劫不複的深淵。
它們將五指張開,露出那張帶著佞笑、尖牙長舌的嘴。
詡渺踏著陰風,靈活地在空中騰躍。
她輕鬆地避開了黑臂們的抓捕,淩空翩翩轉身,潔白無塵的鞋尖,彙出一團淡藍色的光暈。
詡渺垂手單腳立在其中一隻巨臂的指尖上,沉著優雅,風姿綽約。
淺藍色的光暈,在黑色巨臂的指尖上,暈染而落。
漆黑不見底的深淵,倏地被一片藍色光芒吞噬。
光芒映襯在峰壁上,迸發而出,閃閃發光,溫暖照人。隨著一陣陣痛苦的哀鳴,深淵恢複了黑暗,黑色的巨臂,早已不知去向。
詡渺雙腳立在峰尖上,黑發、披帛、裙裾隨風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