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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準備進場、等候進場和正在進場找座位的觀眾,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滔天巨浪了。
手裡又是手幅又是應援棒,抓緊時候和旁邊的姐妹快樂聊天。
“你是誰家的粉絲啊?喬琛?啊啊我知道她,她演的那部奇幻劇超好看的。要不是這個節目,我都不知道她之前做過愛豆耶。”
“喬琛真的很適合舞台的!這麼多年沒有舞台她就轉去演戲,但她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舞台的。”
“是啊老粉絲都想念她之前愛豆時期,在舞台上整個人都閃閃發光的樣子。”
“解烈嗎?他solo後有點像是歌手了,唱跳風格沒那麼明顯了。”
“是啊,他倒是各個晚會上了不少,可那舞台質量,很難評價。我真的懷疑導播喝了假酒。”
“哦,我?我是SD7x的粉絲。她們真的可憐巴巴的,去年一整年沒有舞台,手機直播給我們表演,運鏡都是助理拿著手機自己運鏡,我看直播的時候心都碎了啊啊啊我的女鵝們。”
“啊我們A.B.O也是直播誒。”
本來排隊進場訴苦的幾位觀眾,一聽這話竟然同時閉嘴,沉默了一下,惡狠狠地往說話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隻落單的ππ:?
她迷茫了:“怎、怎麼了?我們也是直播啊。”
這幫粉絲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了罵人的欲^望。
氣氛停滯了一瞬,大家才嘰嘰喳喳嗷嗷嗚嗚了起來。
“是了,我的內娛十大未解之謎裡麵就有你們A.B.O的公司果子狸,卷到離譜的程度。”
“果子狸太可惡了,把A.B.O當成親兒子嗎?我的團怎麼在公司那裡就跟後爹養的一樣!”
“哎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果子狸收購了我們那個狗公司,然後我們也有四月兩專了?”
“你太氣人了,人家那是助理舉著手機心酸運鏡,你們光導播組人數都比人家整個團的運營人數多!”
妹妹不是故意氣人的,妹妹以前混歐美娛,第一次追愛豆團。
之前不知道,以為所有團都是A.B.O的這個配置,有一種富家大小姐的遲鈍感。
妹妹:“啊?我以為大家都這樣的,可是不出專輯又沒有舞台的話,你們追什麼呢?”
其餘人:……
“你是來紮心的嗎!”
“我不行了,我氣死了嗚嗚嗚!”
“是啊我當年怎麼陪她度過漫長的摳腳期的,真的是完全沒一點物料消息。”
“但我花了好多錢買她公司出的周邊,最便宜的119還是199,為了衝銷量證明還有人愛她請公司不要放棄她。”
“啊真的,想起來都心酸。”
“沒事,現在我們做到了和她的約定,拿著應援棒來看她的舞台了!以後巡演肯定也會有的!”
ππ妹妹這個時候覺得不對勁了,她
四處望望:“啊怎麼都有應援棒!”
因為應援棒……真的很適合公司割一波韭菜。
成本低,但概念很足,寓意也很好,會覺得“啊公司應援棒都出了肯定計劃巡演了對吧”!
這種想法簡直是魔鬼一般,畫的餅直到現在還沒吃到嘴,但上供的錢卻交了不少。
她不知道這些,但是很羨慕彆家粉絲拿著應援棒,羨慕地看了一圈:“我們怎麼沒有應援棒!”
彆家的粉絲發出火車頭一樣的聲音圍著她起哄。
“嗚——果子狸不給你們出應援棒!”
“嗚——!果子狸不要你們啦!”
“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出應援棒啊公司在做什麼?組團去揪果子狸的屁毛啊快!”
熱熱鬨鬨吵吵嚷嚷嘰嘰喳喳的時候,時弦也沉默著檢票進場了。
《夏日奇妙季》這檔節目管得很嚴,禁止站子或者是代拍,就連不拍舞台也是不可以的。
時弦找家裡姐姐聯係讚助商,從品牌那裡拿了一張票進場,他也很遵守節目組的規定,沒有帶機器設備進來。
他空著手,進場的時候心底有些不安。
時弦從第一次見白敘開始,就一直在為他拍照出圖,那種攝影師對於繆斯的渴望,刻入融進他的骨血。
他拍了很多漂亮的圖,被粉絲誇為神圖,那些照片凝聚著他的喜歡和審美,傾巢而出的愛意湧向舞台上閃著光的白敘。
如果不出圖的話,似乎就是不能為噓噓做些什麼了……這叫他很惶恐。
雖然他知道,噓噓不會怪他的,噓噓是想每一位粉絲都快樂的。
可他就是惶恐,他想為噓噓做些什麼,這樣他似乎就和一般的粉絲是不一樣的。他是大粉,是站子,是……是什麼?
每一次見麵都好難啊,但是那麼讓人著迷。他發瘋一樣想留下更多的回憶,覺得這樣才值得。
時弦空著手,進場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把手放在膝蓋的位置上,端正坐好。好像,這次可以隻用眼睛去看他了。
A.B.O候場的時候,一直能聽見從前台傳來的驚呼和尖叫聲。
那些凝縮著愛意和驚喜的聲音是對於愛豆最好的褒獎,白敘聽著這樣的聲音,覺得心臟的跳動一聲強過一聲。
他喜歡人群,喜歡聚光燈,喜歡人們的目光在他身上,念著他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舞台是他的,總有一束舞台燈光永恒為他而亮。
他期待地等著上場,似乎坐不住了,坐一會兒就要動一動。
之前進行了出場順序的抽簽,A.B.O的出場次序是第三組。
在他們前麵的,是馬戲團傀儡師,和國風女將軍的舞台。
而觀眾已經瘋得差不多了。
是那種快樂的發瘋!整個人的心情都被墜進滾燙的火鍋,隻覺得身邊是牛肉卷羊肉卷鴨腸毛肚,那種像是吃飽了肚子一樣的充盈感,緊緊包裹著自己
。
不僅是吃飽了肚子,更是吃得超棒的好不好!
PNFA的馬戲團和傀儡師,整個概念作為舞台錄製的開場非常合適。
像是一場幻境邀請觀眾入局,他們扮演人偶和傀儡,舞蹈表演裡麵融合了機械舞的概念,整場效果特彆好。
而第二位上場的喬琛,更是生猛。
造型是秦良玉的將軍打扮,開場演了一段舞台劇,甚至唱了戲腔。
表演過程中風格利落而乾練,帶著國風的舞台徐徐展開,如同一場潑墨畫卷。
喬琛的舞台結束後,ending定格在她精致而帶著英氣的臉上,而她眼角甚至帶著一點水汽。
這一刻似乎等了太久,久到她開心地和下麵舉著她應援棒的粉絲互動的時候,有的粉絲更是已經在擦眼淚了。
而第三組,便是A.B.O。
A.B.O出場的時候,如同白敘之前幻想的那樣,橫空一聲嗡鳴的汽笛,拖著長音,蒸汽船從曆史中巡航至此。
爐膛裡灼人的熱氣,化作蒸汽發動機的轟鳴。
海麵上的水汽呼嘯而過,水手的血液裡也奔湧著風。
那吐出濃煙的巨大機械,龐大帶來震懾與威脅,於人類的渺小之上傾軋而過。
濃煙散開,伴隨著幾聲黑鴉的悲鳴,舞台表演正式開始。
導播做了開場定格,輪番把A.B.O的妝造特寫到極致。
於是觀眾看見,山奈抱著琉特琴,披著短短的草綠色披風,他在鏡頭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下了甲板的一個台階,提起琴身輕輕轉了個圈。
他的眼睛是海水一樣的湛藍,頭發是由奶油白漸深為棕色。
短短的草綠色披風揚起弧度,兜住一點海麵上的風。少年坐在青草地上為你彈唱的生命力,透過屏幕直達觀眾的內心。
他是山奈,是抱著琉特琴的吟遊詩人。
一聲更尖利的烏鴉叫聲響起,伴著翅膀震動的細小雜音,洛鸞微在鏡頭前抬起眼眸。
銀灰色的發絲垂在額前,擋住了眉毛和漆黑的瞳孔,他肩膀處的鴉羽帶著墨般的濃黑,寶石手杖又懸在半空。
而一隻烏鴉更是站在他的肩膀上,血紅色的眼珠帶著不祥和混沌。
黑色的落地鬥篷裹著他的身軀,神秘和邪惡就此蓋過他的清純,也遮住他曾經給人留下那些濃厚的印象。
omega的潮紅肌膚,抑或是玫瑰般嬌媚的神色,荼蘼一樣糜豔的氣質。都被神秘掩藏。
穿得很多的巫師,宛如為世紀送葬的墓園巫師,是嗎?
……你被黑色裹住的身體,是什麼樣子呀?
鏡頭一旦特寫A.B.O的容貌,觀眾就開始驚呼。簡直是降維打擊一樣。
山奈和洛鸞微,當然好看,是beta和omega的好看。
但,A.B.O的門麵,是白敘。
當鏡頭特寫白敘的時候,也徹底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白敘是背對著鏡頭站著的。
他聽著節拍,卡著鏡頭落在他的麵前,才緩緩轉身。
淺灰色的瞳孔讓他像帶著白雪的寂靜,像是一捧未化的雪。可偏偏頭發是暗調的紅色,像是燃燒後等待複燃的篝火木柴,在寂靜中等待著火種。
他的妝造漂亮,服飾繁複,騎士裝披著布帛,袖口縫補了毛料,腰封上墜著腰包,液體在黃銅瓶和玻璃試管中懸濁,繽紛而危險。
胸前是紅寶石,手腕又佩戴了黃金,鼓鼓囊囊的兜裡外側墜著齒輪零件,心口位置垂著一根懷表。
懷表沒有外盤,內裡部件的表盤裸露著,精密元件嚴絲合縫地運作著。
白敘卻將手中的羊皮卷軸展開,在拉扯羊皮的時候,從裡麵掉落了一根潔白的羽毛。
羽毛墜落,潔白隕落。卷軸內裡的術式和文字,儘數顯露人前。
而白敘深深望向鏡頭,他眉骨高些,眉眼深邃,又被化妝師強調了輪廓,整個人儒雅又帶著一點對著學術……執拗的瘋魔。
他垂眸在羊皮卷軸上找到了什麼,呢喃私語了幾個音節,才緩緩抬頭。
對著鏡頭,淺色的瞳孔掃上下掃過,像是即將處置獵物,隱去了唇角的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