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下其他人也會過來嗎？”比如張校長。沈鳶茉忐忑地問道。
“飆升隻是一瞬間, 很快就恢複到了正常值，所以他們不用過來。”菲力平靜地回答，“我們倆不放心, 就過來看一眼, 確定你沒事。”
“嗯嗯, 我沒事。”沈鳶茉忙不迭地點頭, 恨不得在他們麵前托馬斯回旋，證明自己。
“行, ”喬莎終於露出笑容, “你沒事就好。準他們剛才還在問你的情況，他們上午在重力室沒信號, 所以沒有及時收到警報。我給大家發個消息，讓他們不用過來了。”
“嗯嗯, 不用來了不用來了。”沈鳶茉又是一陣點頭。
這什麼警報啊, 太羞恥了。好像她放個響屁都能引得一群人緊張兮兮跑過來的既視感, 好奇怪啊。
“我沒事了, 等下準備坐校車回去, 辛苦你們大中午地跑一趟。”沈鳶茉看到給她填單子的老師找過來，便對菲力和喬莎說道。
“不用, 等下帶你出去玩，”喬莎關上終端，把沈鳶茉往懷裡一摟，“我孩兒可憐的, 又被折磨一通。”
“可不嗎，”沈鳶茉順勢在喬莎的腹肌上拱，“我現在對醫院和檢測PTSD了，心理陰影麵積有一百個小餅乾那麼大。”
“哈哈, ”菲力笑了下，“喬莎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去跟茉茉的班主任打聲招呼。”
“好嘞。”
於是沈鳶茉就像是裝病逃課的小孩，被趕來的家長接走了。
今天學校的安排就是上午體檢，下午放假，沈鳶茉現在也沒心情想工作的事。
菲力和喬莎來得匆忙，收到警報來不及去停車場，就直接在路邊掃了電動飛馳而來，現在三個人，他們又掃了一輛五座的臥車。
上了車，沈鳶茉趴在車窗，把頭伸出去吹風，“我們要去哪裡玩？”
菲力車開得不快，自由的微風帶起沈鳶茉耳邊的碎發，陽光的熱度有些灼人，但她覺得剛剛好，可以驅散她體內殘留的陰寒。
“走到哪裡算哪裡，或者你看看，想去遊樂園什麼的也行。”喬莎也湊過來，從旁邊的車窗把頭伸出去，迎著風笑道。
“那就隨便開吧！跟著風走！”沈鳶茉把上半身都探了出去，高舉著雙手，又二又帥。
“好啊跟著風走！”喬莎被她感染，也學著沈鳶茉的樣子大喊。
菲力：“……”
他還是默默地開車好了。
“啊！”沈鳶茉突然指著前方的一片蛋殼一樣的白色建築，“你們看，那邊是不是一個回收區？我想去康康！”
“菲力走我們去康康！”喬莎立馬拍了拍菲力的肩膀，讓他調轉方向。
“應該是回收區，”菲力調整了行進方向，緩緩開向那片蛋殼，“你這眼神，這麼多建築裡，唯獨能看見這邊是吧。”
“是吧？”喬莎笑著問。
“是吧。”沈鳶茉假裝嚴肅地點點頭。
結果就是不想工作的沈鳶茉，帶頭鑽進回收區後，直接紮根在裡麵了。
這裡的回收區跟沈鳶茉之前去過的一樣，也是分成兩大部分，有零件有整娃，她可以從透明櫃中挑選合適的人偶，然後再去挑可以更換的零件。
菲力和喬莎看沈鳶茉在回收區玩得開心，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去附近溜達了。
他們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鳶茉正在一個小工作間，旁邊各種奇怪姿勢的工偶站成一排：有深蹲的，有倒立的，有俯臥撐的，有彎弓射大雕的，五花八門，像是誤入什麼行為藝術展。
喬莎立刻掏出終端拍拍拍，菲力則提著好幾個保溫盒，放到沈鳶茉身邊，“開飯了茉茉，有一家新開的輕食店要排隊很久，我們直接給你帶回來了，你先墊墊肚子，等下再一起去吃大餐。”
沈鳶茉頭也不抬，“好啊好啊，謝謝菲力謝謝喬莎，我馬上就好，等手頭這個拉完，很快。”
說著，她從旁邊堆著的筋條裡挑挑揀揀，拉伸幾下試了試彈性，然後找出一根，在中間打了個結，將腳邊的軀乾穿了起來。
菲力和喬莎便在回收區四處逛了一圈。他們還是第一次進回收區，平時走在街上路過，也不會多看一眼。今天倒是長了見識，一會兒拿起個零件擺弄下，一會兒打開透明櫃摸一摸。
十分鐘後，喬莎開始覺得無聊，菲力也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對勁。
他們回到沈鳶茉的小工作間，發現她還坐在原地，保溫盒一動沒動，手上拿著另一隻工偶的胳膊，正在打磨上麵黏上的陳年汙垢。
“茉茉，”喬莎道，“你不餓嗎？吃點東西再繼續吧。”
“好的馬上！”沈鳶茉依舊頭也不抬，吭哧吭哧地跟汙垢較勁。
“你剛才也說馬上……”喬莎嘟囔道。
“好的馬上！”沈鳶茉依舊吭哧吭哧，答得飛快。
“茉茉，帶你去吃屎好不好？”喬莎字正腔圓地說道。
“好的馬上！”
喬莎抬頭跟菲力對視一眼，指了指沈鳶茉用口型說，“沒救了。”
菲力無奈地笑著點頭。
喬莎蹲下身，看著沈鳶茉的臉色，還是不忍心。她用免洗凝膠擦了擦手，打開了一旁的保溫盒，捏著一根胡蘿卜，伸到沈鳶茉嘴邊，用誘惑的聲線說道，“這個是店裡的招牌水果吮指胡蘿卜哦~汁水特彆豐富，可甜可甜了，你咬一口試試？”
沈鳶茉還是爽快地回答，“好的馬上！”
喬莎不管不顧地趁她張口，把胡蘿卜往她嘴裡一塞。
“哢嚓”一聲，沈鳶茉下意識地咬下一截胡蘿卜，然後嚼嚼嚼，咽了下去。
喬莎盯著手裡的半截胡蘿卜眨了眨眼，試探著又把剩下的伸到沈鳶茉嘴邊。
“哢嚓哢嚓”。
沈鳶茉就著喬莎的手，小口啃咬著，把一整根胡蘿卜吃進肚子。
喬莎驚喜地看了菲力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又從保溫盒裡找出一根胡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