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驚魚擲浪聲(2) 晉江獨家授權首發,……(2 / 2)

她懷揣著一顆期待的小心臟,看著貼身仆役悄悄遞進來的請帖,很是滿意道:“我就知道她還沒忘了我,陪都的人我雖然認識幾個,都沒有嬋娟娘更有氣質、更似知音……”

李清愁拆開請帖,對著薛玉霄的字欣賞了片刻,隨後打開閱覽,看向地址。

上麵明晃晃地寫著“錦水街薛園”。

李清愁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僵住。她翻過請帖,正反兩麵看了不下五遍,白紙黑字得都要看出花兒來了,這上麵的字跡也沒變化。

貼身仆役是千裡迢迢跟她進京的一個少女,此刻也很興奮地問道:“主人,嬋娟娘子說什麼?我不識字,您給我講講,她住哪兒啊?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李清愁:“……她……”

才吐出一個字,李清愁就出了一腦門的汗。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坐了下來,道:“紅纓,你去打聽一下京兆薛氏,薛三娘子的字,花點錢也沒什麼,最好去主院那邊問一問。”

李芙蓉是嫡係貴女,她一定跟薛玉霄有來往,她院裡的下人說不定就聽過。

紅纓領命而去,過了兩刻鐘,她匆匆趕回,表情跟李清愁一模一樣。

主仆倆四目相對,麵若死灰。

紅纓哽了一下,道:“主人,要不我們彆去了吧……她……不是,她,咱們還說過她的壞話呢!”

李清愁坐在院中石凳上,表情沉凝地思索著,她狠狠一咬牙,道:“不行,還是得去!我本就是為了救裴氏故人之子,要是連見她都不敢,何談救人?就算她這是鴻門宴、是龍潭虎穴,我也得探一探!”

說著,她將房中的十八般武器都找了出來,在院中磨得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又把壓箱底的革製軟甲找出來晾曬。

次日赴宴前,李清愁將軟甲穿在身上,戴了護腕護腿,又在身上藏了二十多把飛鏢,腰間配劍,這才跟自家仆役翻出春水園的牆,雇馬車去會見棋友。

薛玉霄也為這場會麵籌備許久。

美酒、糕點,還有價值千金的金玉棋盤,每一個玉質的玲瓏棋子都觸手生溫。她好不容易等來李清愁,見到她走來的身影,忽然詫異道:“青燕,李娘子的身形好像魁梧了很多。”

韋青燕跟著看過去,納悶道:“是啊……少主人,她武藝高強,我不如她,這可能是一種練武法門。”

薛玉霄緩緩點頭,李清愁的功夫在原著裡可是數一數二的。她微笑著,很和善地跟李清愁打招呼,讓她到亭中來。

麵對她的微笑,李清愁的身形很明顯地踉蹌了一下。

她一走近,薛玉霄隱隱聽到革製軟甲和衣服間隙裡掛著的暗器聲,叮當作響,她上下掃視一番,在心裡感歎道:“不愧是女主啊,看起來好似雙開門冰箱,真是值得柔弱男子依偎的寬大臂膀。”

李清愁被她看得掌心出汗,她一路過來,四周風平浪靜,不像埋伏著五十個刀斧手的樣子。

薛玉霄道:“坐。幾日沒見你,愈發健壯了……可有什麼養生之法嗎?”

這個世界的女子既喜歡“健壯有力”之類的形容詞,也同樣喜歡“美麗端莊”這種詞彙,對讚美這方麵具有很寬廣的包容度。

李清愁看著她的臉,道:“怕死。”

薛玉霄愣了愣:“……養生之法……”

“怕死。”她很認真地重複,眉目英氣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薛玉霄:“……還挺幽默。”

薛玉霄隻當自己沒悟透這種幽默,她親手給李清愁倒酒,態度很親近隨和:“來,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李清愁看了一眼酒,昂貴的杯具中散發著醇厚的酒水芳香,她道:“客隨主便,這麼好的酒,還是嬋娟先喝。”

“我酒量不好……”

“你先喝。”李清愁麵色鄭重道。

薛玉霄:“……”

還挺謙讓。

她舉起酒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然後放回桌上。

李清愁點了點頭,不待薛玉霄反應,用她喝過的杯子一飲而儘,喝完了這杯非常安全的酒之後,她才把心放下。

與此同時,正對著園中小亭的石橋邊。

還劍撐著一把傘,給他家郎主遮蔽日光,但身側的寒意反而越來越重,涼颼颼地,讓他心裡跟著七上八下。

裴飲雪神情靜默,薄唇微抿,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清冷,他整了整袖口,語氣克製地道:“你看清她剛剛做什麼了嗎?”

還劍看看小亭:“這位娘子喝了酒。”

“不。”裴飲雪道,“她喝了薛玉霄喝過的酒。”

還劍連忙提醒道:“郎君,不能叫三娘子的大名,這樣不尊敬。”

裴飲雪目不轉睛,冷冷淡淡地更正:“桌上明明倒了兩杯,她喝了我妻主喝過的酒。”

還劍仔細一想,還真是,趕緊給裴飲雪順氣,勸道:“郎君彆急,女子相交儘興,不分你我,這也是難免的。”

裴飲雪剛要說什麼,腦海中忽然一醒,再三隱忍,慢慢解釋道:“我沒著急,你看我哪裡急了。”

還劍不說話了。還說不急,大夏天的,他都要被自家郎主的冷氣給凍死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