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道:“總教習大人,我……我的確是同文館的學生,無意打擾你們的探討,我們這就走。”
現在大清幾乎所有人對洋人都是異常崇拜的,可以說是真正的“崇洋媚外”。
“無妨。”丁韙良道,“你說說,是哪裡錯了?”
範熙壬連忙搖頭:“剛才說話的並不是我,是這位李諭兄弟,他,他在數學方麵……”
範熙壬腦門上都滲出了汗水,李諭拍了拍他,示意自己來。
李諭身上沒有什麼封建思想的桎梏,權當很普通的學術交流。其實丁韙良和施德明對此也見多不怪,在他們上大學的時候,也經常與教授直接探討。
李諭思路很清晰,說:“你們在對積分換元後,應當利用正弦函數sin的周期性去簡化積分,否則根本無法繼續後續的證明。”
他說完直接走進教室,擦了擦黑板,然後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迅速列出了十多個計算步驟,最後準確無誤得出了相等的結果。
李諭把粉筆隨意一扔,“這樣就結束了。”
施德明看得很吃驚,用英文讚歎道:“如此漂亮的證明!”
丁韙良也壓根沒想到一個大清的年輕士子可以擁有如此高的數學修養,他仔細看了幾遍,發現有些地方的數學技巧自己也不太能掌握,但結果肯定是對的。
“你叫——鯉魚?”
李諭糾正道:“不是鯉魚,是李諭。李鴻章的李,上諭的諭。”
丁韙良道:“李諭。好,我記下了。你也是同文館的學生?”
李諭搖了搖頭:“我不是,我隻是一個圖書管理員。”
“圖書管理員?”丁韙良訝道:“你是如何掌握這些高深的數學知識的?”
李諭隻好又給他講了講自己的情況,當然隻能說是從租界的學校裡學的,很多靠的還是自學。
丁韙良道:“如此說來,你當個管理員太可惜了。你對現在的科學掌握到了什麼程度?”
李諭算了算時間,現在量子力學、相對論都還沒出來;化學界剛剛研究出了元素周期表,然後建立了熱力學的第一、第二定律;倒是電磁學現在可以說非常熱門。
於是他隻好泛泛說:“我對數學的微分方程,化學中的熱力學以及原子構成,物理中的電磁學以及力學都有很深的研究,此外關於生物學的微生物等學科也有涉獵。”
這些都是直指當時各門科學最前沿,丁韙良嘴巴微張,“這,這怎麼可能!”
李諭笑了笑說:“如果你想,我可以給你推導一下法拉第的電磁感應定律,或者麥克斯韋的方程組。”